一路攀山與沿途藤蔓斗了一整夜的弟子們,經過剛剛對雙鱗莽的攻擊後,躲避起來愈加的力不從心。如果不是這里樹木繁多,阻擋了雙鱗莽,那一尾巴掃下去,不知道要結果多少人。
可偏有人在這個時候添亂,放出了一只會噴火的靈獸,試圖反擊。哪知那靈獸一放出來,便被雙鱗莽嚇的四處亂跑,口中火焰無意識的亂噴,點燃了周圍的藤蔓。
「廢物,還不把火熄滅」龔眥怒不可遏,剛才那處藤蔓皆斷的地方施放炎火術也就算了,在林間穿梭居然也這麼做,真是蠢貨
其他人見龔眥氣的將尖錐沒入了噴火靈獸的體內,才回過味來了,紛紛施展落水術熄滅火焰,然而燃燒中的藤蔓泛起的那陣陣黑煙,卻是澆不息的。很快,那黑煙已然彌漫開來,將眾人包圍其中。
白染衣立馬屏住呼吸,隨著韓水柔等人後退,卻發現小虎子坐在樹上不善的盯著雙鱗莽,動也不動。
他該不會是覺的這條雙鱗莽和他本體一個顏色,也想收藏吧。白染衣念頭一起,覺的十分有可能,趕忙飛身接近小虎子,想將他強行帶走,她可不想在魔海養那個惡心的東西。
誰知還沒踫到小虎子,反被他拉了過去,白染衣身形一轉,落在了他的身側。
「你干什嘔——」
白染衣話沒說完,就見小虎子向她的嘴里扔了什麼東西,口中頓時一片腥甜。
「吐什麼吐,你別不識貨那是我的寶血,能保你不受這黑氣的影響,你要想死就吐吧。」小虎子壓低聲音不滿道。
她倒是想吐出來,可那是血啊不是肉,還能說吐就吐。而且難得神獸奉獻點寶血,她也不好嫌棄人家。
「就這麼一滴血就想把那個惡心的東西帶回去養著,你想的太便宜了吧。」白染衣眼楮在小虎子身上掃著,想找找他是在哪把那滴血弄出來的,要是還沒包扎,就不要浪費。味道雖然不好,但架不住功效不錯,應該能賣不少靈石。
見她那副賊樣,小虎子不用想也知道她打什麼注意,輕哼一聲向狂躁的雙鱗莽看去,說道︰「我才不養這麼丑的東西,我就是想試試是破月鋒利還是它的皮厚。」
小虎子語氣堅定,白染衣暗道這孩子太倔,也懶得勸。不過閉關多年,她對小虎子現在的實力還是很模糊,這次正好驗收一下,看他有沒有偷懶。實在不行,她也有保命的底牌,但是該提醒的她也不能少︰「這二階的雙鱗莽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可別叫我賠了神獸又折受。」
「廢話真多。」小虎子盯著此時更顯暴躁的雙鱗莽,有些後悔給了白染衣那一滴血。
「啊——」
慘叫聲響起,兩名弟子已經被拍在了雙鱗莽的巨大蛇尾之下。
白染衣驚訝的看著原本在林間穿梭躲避的弟子,瘋了一樣直直迎向雙鱗莽,好像身後有什麼恐怖的東西追著一樣,心中不由駭然,看來那股黑煙還真能迷惑人心,把這些煉氣後期的修士都給影響至此,還真不是什麼小把戲那麼簡單。龔眥撅著個,不知道在地上擺弄著什麼,看樣子應該沒有中什麼幻術,神智很清醒,卻一點也沒有去救人的意思。
幾聲叫罵從左側方傳來,白染衣轉頭一看,嚇了一跳,柳朗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成一團了,連法器都沒用,就跟凡人小孩打架一個樣。
那魁梧粗獷的男修被韓水柔騎在了身下,尖細的指甲玩命的往他臉上招呼,比她的奪命追魂鷹王爪可嚇人多了,一起一落,那個霸道嘴里還歇斯底里的喊著︰「我叫你讓我做妾,我打死你個老不死的女修又如何?我就算死也不會做你的鼎爐呸呸,不是我死,是你死我殺了你殺了你」
再看那一張臉布滿血痕,不成樣子那位,居然享受的很一點也不反抗。听他嘴里嘟囔著什麼紅兒啊桃兒的,倒像是在哪個春樓里快活。
柳朗兩只手揪著沈妙竹的長發,沈妙竹回咬他的手不撒口,腳下也不消停,你來我往,時不時給地上兩人補幾腳,哪有半點之前冷靜深沉的模樣,幾條藤蔓趁機模近,將四人結實的綁在了一起,本就混亂的場面更加熱鬧了。看的白染衣真想搬把凳子坐下,再來把瓜子好好樂呵樂呵。
「龔執事救命啊」一名弟子驚恐的尖叫著,白染衣聞聲望去,想看看是誰在那四個翹楚都中招的情況下還保持清醒,卻見一名弟子狂奔向雙鱗莽,像見到救星一樣,嘴里激動的叫著龔執事,臉上的恐懼轉為了喜悅,可下一秒那弟子的喜悅就徹底葬在了雙鱗莽的月復中。
雙鱗莽昂起頭嘶嘶的叫著,听聲音似乎愉快了很多,弓起身子竄了出去,開始了單方面的屠殺。
「你還不上?救下幾個人來沒準掌門還會獎勵你幾瓶丹藥。」這血腥的畫面看的白染衣鼻子直皺,推了推身邊的小虎子問道。
「急什麼?不忍心自己去救。」
「什麼路都是他們自己選的,後果就應該由他們自己承擔,我是修仙之人,又不是真的神仙,沒那個慈悲心腸。哎呀你看看,叫你去你不去又一個儲物袋被吞了你到底在等什麼?」
小虎子收回盯著雙鱗莽的目光,鄙視的看向白染衣︰「在等龔眥動手,等他們打的差不多了,我再去補幾刀,看看割不割的開雙鱗莽的皮。」
「也好。」她本以為小虎子會意氣風發的沖上去廝殺一翻,沒想到他壓根就打的偷襲的主意,怎麼都是試刀,過程他倒是不較真,真不知道該夸他會變通還是罵他陰險。看來膽子走樣,不代表腦子瘦弱,真是小看他了。
說話間,龔眥已經在地上擺出了一個復雜的大型法陣,白染衣看不懂,可那麼多旗子插在地上,難度系數應該不低,難怪弄了這麼久。
法陣一側留有一個很寬的豁口,應該是留給雙鱗莽的。果然,龔眥擲出尖錐刺向正在襲擊弟子的雙鱗莽,成功吸引了它的注意。又在雙鱗莽向他沖來的時候,閃身進了陣法之內。
二階妖獸的靈智雖啟,可也沒到能看穿陷阱的程度,輕易就被龔眥引入了陣法,龔眥見得手,也不多做糾纏,飛身出了法陣雙手迅速掐訣,只見一道強光環著法陣的布局一閃而逝,形成了一道肉眼不見的屏障,隨著雙鱗莽奮力的撞擊,空間隱隱出現了波動,似乎隨時會破陣而出,龔眥雙手不斷變換著指法,總是在白染衣以為那雙鱗莽要沖出來的時候,扳回局勢,一時倒也僵持不下。
蟒蛇獨有的嘶嘶聲夾雜著極度的憤怒,似蛇非蛇的哀叫充斥著白染衣的耳朵,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待她細想,就听龔眥道︰「過來幫忙,一千塊下品靈石。」
白染衣不可思議的看著龔眥,這人還真是上道不過想她幫忙,還是要先付定金的。
「先付九百,否則免談」
龔眥雙手一抖,郁悶道︰「我現在不能動,你過來自己拿,就在我腰間的儲物袋里。」
給小虎子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悠悠的走向龔眥,白染衣樂呵呵道︰「龔執事,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你的實際情況我也體諒,你不要太過意不去,我這就下手了。」
無視龔眥比土還黑的臉,白染衣笑眯眯的抽走了他的儲物袋,神識一探,里面乖乖的躺著三千塊下品靈石,還有十幾塊中品的零零散散還有些東西,白染衣吸了吸鼻子,不敢細看了,清了清嗓子,她道︰「這儲物袋還是我先幫龔執事收著吧,要是你進入那雙鱗莽的肚子救人去,掉在里面可就虧死了。」
白染衣說著就將手中的儲物袋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嚴肅問道︰「要我做什麼?請吩咐。」
龔眥狀似無可奈何的看了白染衣一眼,催促著︰「那儲物袋里有個陣旗,你快去插到我畫好的陣眼之上,就在法陣的正前方
「你之前怎麼不插好?」白染衣看了眼儲物袋又回頭看了看法陣前的十字標記,不信的問道。
「這個陣法實在特殊,只能如此,你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龔眥的頭上汗水直流,白染衣瞥了瞥嘴,攔住了躍躍欲試小虎子,走向愈加不穩法陣。
掏出陣旗,白染衣俯子,將陣旗插向陣眼之上。沒等收回手,身後一股強勁的力量直奔她而來。
白染衣心中冷哼,儲物袋都舍得,就知道他沒安好心。膝間快速一彎,重重的撲到地上,髒是髒了點,幸好動作夠快躲過了那一擊。前方法陣又是一道強光閃耀,抬眼看去,那法陣居然裂開了一道口子那雙鱗莽也看到了,發瘋的向那處撞著,可那法陣竟然更加的堅固了,雙鱗莽這幾下的力道比之方才更為巨大,可法陣連動都沒動,似乎之前的波動沒存在過一樣。
身後偷襲不成的龔眥與小虎子已經打了起來,白染衣起身想去幫忙,突然一陣巨風掃向她的面門,把她橫空甩入了裂口處,被敖丘摔的錯位的骨頭頓時又是一陣劇痛。
呲牙咧嘴的爬起來,白染衣尋向那巨風的出處,這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步入了三階的妖獸?
同樣是一條雙鱗莽,只是這條的頭頂微微凸起,看形狀應該是一只剛剛破出的角,身上的鱗片根根尖刺直立,森寒無比。此時它正眼神陰毒的盯著幾人,那種迫人氣勢不是之前那條可以比的。
蛇軀微微拱起,尾巴在空中甩來甩去,一道道勁風從尾端掃向它身後的大樹, 的巨響不絕于耳。若不是那僅剩的幾名弟子被那尾風掃了出去,估計這會就被那斷裂的大樹砸成了肉餅。龔眥與小虎子都倒在了法陣外,龔眥更是面露悔意,懊惱的看了一眼白染衣。
白染衣倒是沒心思去管龔眥此刻的心里活動,自顧自的猜測這兩條蛇的關系。難不成這兩只雙鱗莽是夫妻?一只進階一只守護,不知怎麼她身邊這只就受了傷,與龐岫纏在了一起,又被他們圍攻了,那剛才讓她有不祥預感的叫聲就是在求援?
心思不斷的轉著,她忽然覺得,呆在法陣里面或許比外邊還要安全,還真要多謝龔眥這個局,居然相用借雙鱗莽把她殺了,真是——
法陣里!白染衣猛的抬起頭,正對上了一只通紅的大眼,模了模身下,那涼涼的滑滑的很想是蛇鱗。
「你大爺的」白染衣一聲怪叫,手已經條件反射的劃了過去,五道金光射入了雙鱗莽的眼中,迸出的鮮血濺了她一臉。
疼痛令巨大的蛇身胡亂的揮著,白染衣只好抓緊它的鱗片,忍受著顛簸,否則她是最有可能被拍成肉餅的。
法陣外原本未動的雙鱗莽見此忽然怒吼一聲,弓起的身子瞬間欺近了龔眥,將他狠狠的頂在了法陣之上。那種爆發力,看的陣內的白染衣心驚不已,這下可慘了
小虎子也早沒了試刀的心情,周身赤色光芒大盛,手中破月嗡嗡作響,如臨大敵。
可那陣外的雙鱗莽似乎對小虎子有些忌憚,始終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著他,並沒對他直接攻擊。而龔眥被那一撞,胸口被蛇角刺穿血流不止,痛苦的抽搐著,但卻仍不甘心的御起尖錐刺向頂著自己的巨蟒。可那力道實在是太小,不但沒傷到它,反而令它更加的憤怒,兩只長長的尖牙對著龔眥的身子狠狠的咬了下去,其中一只正對著他的內丹之處。
「葉湖,出來」
隨著白染衣焦急的叫聲,葉湖一手捧著大碗,一手拿著筷子,含著幾根面條傻呆呆的出現在了法陣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