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有福 第二十九節 結發為夫妻(一)

作者 ︰ 何小D

一個下午他們就損失了兩個大活人和一匹馬,所以翌日清晨當他們再一次出發的時候,只能是向楚親自趕車了。兩個人為了等初七他倆走的越發的慢了下來,因為入冬天氣越發的寒冷,璃芝終于在行至一座小城時聲勢浩大的病倒了。她生來畏寒又加之體弱因此這一病數日都起不了床。雖然只是尋常的風寒,但是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眼見璃芝本就白皙的臉龐愈加的蒼白了起來。向楚每天診脈、熬藥、端茶、喂飯,照顧璃芝竟然沒有一絲嫌棄,只是每回喂她吃藥都很是麻煩。因為小妮子因為湯藥又苦又澀,總是不肯乖乖的喝下去,每次喝藥必然要提出一個條件要向楚答應。向楚也只能苦笑著答應,她倒是有樣學樣,才幾天把他的招式都學到手了。

這天傍晚向楚好容易讓璃芝乖乖喝了藥睡下了,他擔心她嫌熱又不好好蓋被子,就收了藥碗之後又回房看了她一眼。璃芝小小的人兒側臥在床上,整個人團成一團,這是沒有安全感的人常有的睡姿。一對濃密的羽睫在巴掌大的小臉上投下兩道陰影好似兩只蝴蝶,因為生病而顯得沒有血色的小嘴微微嘟著。向楚鬼使神差的伸出一只手指輕輕觸踫她的臉頰,軟軟的,滑滑的,還帶著病中的熱度。璃芝似是不滿被騷擾,微微側開了一些,好讓向楚踫不到她。向楚覺得有趣又伸出了魔掌點了點璃芝的鼻子,絲毫沒有考慮她現在是自己的病人。璃芝因為喝了藥所以睡得很實,並沒有被向楚弄醒,否則她一定會驚訝的發現平日里話都不願多說一句的向楚此時正對著她溫柔地笑著。看著璃芝因為他的觸踫而皺起了小鼻子,向楚忽然很想親親她,他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趕忙起身出了房間。

而後幾日里,向楚再沒有親自喂璃芝喝藥,而是從當地雇了一個伶俐的小丫頭伺候她的起居,自己則盡量不在璃芝面前露面,即使見了面也冷冷的不發一言。看不見向楚讓璃芝很不開心,本來嘛,向先生不來喂藥,自己怎麼跟他撒嬌,沒有撒嬌,他怎麼會給自己賣果子蜜餞吃?哪想到,即使這幾日不見向楚身影可是房里的蜜餞果子居然沒有斷貨反而越來越多,樂得她每日笑眯眯的窩在床上跟小丫頭分著吃。

「姑娘姑娘」那個叫小喜的小丫頭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璃芝一邊啃著一塊栗子糕,一邊第一百零一次在心里默默感嘆,小喜這興沖沖的盡勁頭可真是像極了漫雲,好久沒見也不知道漫雲還好不好……小喜哪能讓她的思緒飄走,「姑娘剛才我在門口經過看見好多人都圍在那邊的小湖邊上,說是有人投湖自盡了呢」璃芝一下子來了精神「真的?快扶我到窗邊看看」這小城中心處有一個人工建造的小湖,面積不大,但是水卻很深。璃芝住的客棧就臨湖而建。小喜給璃芝披上大毛斗篷攙著她走到窗邊,果然如她所說一般,湖邊聚集了許多的人。這客棧的小二正指揮著大伙將什麼拖上岸,旁邊的人都在那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姑娘,那個不是向大夫嗎?是了,是了,一定是向大夫要去幫忙醫治那個投水的人,向大夫人真是太好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喜對向楚很是崇拜。「小喜咱們也下去看看吧。」小喜早就想下去了,只是顧慮到姑娘在這邊不好自己走,現在璃芝也說要下去正遂了她的心願,于是又給璃芝加了厚衣服兩個人拉著手下樓出了客棧。

這時候投水的女子已被救起,雖然落水時間並不長但是因為已經入冬,湖水冰冷,尋常女子哪里經受得住。因此那女子被救上來時已經暈厥過去,面色蒼白,嘴唇青紫,非常可怖。璃芝憑著身量較小左突右閃的擠進人群擠到了向楚身邊。向楚此時正在查看那女子的情況,卻忽然听到一個嬌軟的聲音大叫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璃芝因為好奇擠了過來,卻又被女子恐怖的樣子嚇了一跳。「胡鬧誰讓你過來的小喜快帶著姑娘回客棧」自相識以來向楚為人雖冷淡,可對璃芝一向比別人要好許多,哪里這樣跟她大聲呼喊過。璃芝本就驚于那女子的樣子,又被向楚喝了一聲,登時眼圈兒泛紅害怕的抖了起來。

「映娘映娘」一名男子匆匆的向人群跑來,眾人見他目眥發指像是怒到了極點,紛紛閃身讓出一條路來。那男子一件地上躺著的人驚慌失措跑過去緊緊地抱住了她︰「映娘,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向楚冷靜的開口︰「這位公子請你放開她,讓她平躺在地上,你這樣對她很不利。」「好好,求求你救救她我可以給你很多錢,求求你」向楚听了他的話皺了皺眉頭,但是手上動作沒有停下。「快拿根筷子來快一點」有人應聲去取筷子,璃芝跟著向楚看了一些醫書,所以知道他想做什麼,一時間也不再害怕委屈,而是將頭上一支桃木簪拿了下來遞給向楚,「用這個吧」向楚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然而只是一瞬就緩過神來,對著璃芝點了點頭接過簪子,將其橫在那女子的嘴里。「不行,天氣太冷了」他轉過頭對客棧的小二說,「麻煩炒一些鹽巴給我,再準備一床厚一些的被褥,還有灶灰,一定要熱的。」話音未落抱起那女子向客棧走去,小二也慌忙跑回客棧準備。向楚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對璃芝說道︰「白姑娘,請跟我過來,我需要你的幫助」璃芝聞得此言喜出望外,拉著小喜就跟了上去。

進入客棧向楚將那女子安置在準備好的房間里對璃芝說︰「白姑娘請快些將她的濕衣服換下。」「嗯」璃芝從未在這麼緊要的時刻被人這樣信任委托過,所以鄭重的點了點頭。向楚出門後她迅速的將那女子的濕衣除下換上干淨的衣裳。這時小二端來了炒好的熱鹽,向楚將鹽遞給小喜,在門外對璃芝說︰「白姑娘現在你將這熱鹽以布熨臍,讓她趴在床上,再將軟枕置于她的腰部。」「大夫,大夫灶灰來了。」先前那個男子端來了許多灶灰。向楚看了一眼︰「還不夠多再去取」向楚端著灶灰進了房間,見璃芝按他的吩咐做得很好,不禁點了點頭︰「白姑娘你做的很好。現在我用這些灶灰堆在她身上,灰吸出水之後你再加一床被子,總之不能讓這些灰冷掉。」「是!」兩個人一個加被子一個加灰,配合得很有默契。不知過了多久,那女子終于有了氣息。兩個人均是安下心來,彼此看了一眼都大笑了起來。原來兩個人這一番忙亂出了不少汗水,有沾染了好些灰,此時看去兩個人都像是貪玩的孩子一般,滿臉灰泥,好不可笑璃芝也就罷了,向楚很少這樣大笑,笑過之後通體舒暢,之前心里的一些心結也就此打開了。看向璃芝的目光又如從前一般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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