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有福 第三十一節 結發為夫妻(三)

作者 ︰ 何小D

璃芝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個小喜難道還以為向先生會幫映娘嗎?她是沒听見向先生剛剛說的那番話啊,還是秋秋說得對——向先生很討厭紅寶千恩萬謝的止住了眼淚,璃芝又讓小喜跟她一塊去照料映娘。自己一個人在房里很認真的思考映娘的事,然而事實證明,她的小腦袋著實不太適合進行這一類的分析,努力了很久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她晚上想要吃八寶鴨子。

到了晚飯時間,向楚讓小喜喚璃芝下樓吃飯。璃芝因為還記恨著剛才的事,所以跟小喜說自己身子不適,要她將吃的東西端到房里來,並囑咐一定要有八寶鴨子。小喜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手上托盤里卻只放了一碗白米飯和一碟炒青菜。璃芝盯著那盤菜看了許久也沒看出它和八寶鴨子有一丁點關系,遂抬頭氣呼呼的問小喜︰「小喜你怎麼比我還笨我要吃八寶鴨子不是八寶青菜啊」小喜點了點頭︰「小喜知道的,可是向大夫說姑娘的身子還在病中不宜吃太油膩的,所以……」「可是我已經吃了好久青菜了,我想吃肉啊還有,我已經好了」小喜似是早知道她會如此說一樣,一臉理所當然︰「向先生說了,姑娘要吃肉就下樓吃。不能下樓吃飯就是身子不好,不能吃肉。」璃芝一听這話一張臉皺的跟帶摺兒的小包子似的︰「那我還是吃青菜好了。」說著接過托盤。

還沒吃上幾口就听見門傳來紅寶的聲音︰「白姑娘我家夫人醒了」「那我們快去看看吧小喜你快去告訴向先生。」璃芝趕到的時候見到映娘正慘白著一張臉想要努力坐起來,下午的時候紅寶已經給她換了干淨衣服。紅寶見狀趕忙過去扶她,又將一只軟枕擱在背後讓她靠著︰「夫人,您覺得怎麼樣?大夫一會兒就來了。」映娘初時因為溺水而面目可怖,現下已恢復大半,璃芝見她雖不是沉魚落雁之貌,但也是清秀佳人一枚,面目和善根本不像是有奸情的人。映娘見了璃芝淡然一笑︰「多謝姑娘救命之恩」璃芝擺了擺手︰「不用不用,其實是向先生救的你,我也沒有做什麼。」這時候向楚恰好推門進來,掃了璃芝一眼並沒有說話,璃芝還惦記著鴨子的事,扭頭賭氣也不看他。

向楚為映娘診了脈,又細細的詢問了她一些問題。映娘也是聰慧之人,見他臉色神情便知自己情況很糟糕,對向楚說道︰「先生有什麼盡管直說。小女子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幸蒙先生貴手相救,現下已知生之可貴,無論將來有何病痛,映娘都會咬牙挺過,再不會起輕生之意,也不負先生與這位姑娘搭救的一番苦心。」向楚听她一番話說完,覺得也是個通透靈慧的奇女子,斟酌一番說道︰「在下也不瞞夫人。夫人溺水時間不長,體內積水也已盡數排出,本事沒有什麼大礙的,只是眼下天氣寒冷,湖水更是冰冷非常。夫人先前應是剛剛小月,尚未調理妥當又遭逢此難,寒氣侵體,以後怕是不能再生育了。」映娘听了他的話倒也不哭不鬧,只是淡淡一笑︰「早就該想到,這就是報應。因為我根本就護不住自己的孩子,所以老天也要收回我做娘的權利了。」紅寶見她話語淒涼,面容慘淡,知道是想起之前掉了的孩子,心里替她難過也暗自垂起淚來。映娘對紅包說道︰「紅寶你也不必哭了,我且問你可是你家大少爺讓你來照顧我的?」「是大少爺听說您投湖自盡,急忙出府來尋您。我……」「我知道,定是你不放心我跟著出來了。好紅寶,那一個富家大室里也就只有你是真心對我了。」「不是的,夫人大少爺也很關心您的」映娘搖了搖頭對向楚說︰「先生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與你說,不知可方便?」怎麼會方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更何況這女子還有那樣不好的名聲。可是向楚又怎會被世俗眼光所拘束,他點了點頭,讓璃芝和小喜先出去。

璃芝本是不想出來的,她覺得映娘一定是要想向楚求救,所以才把他們都支出來的。那怎麼行?向先生說了不會幫她啊剛才听見向楚說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看她的表情雖然不是悲痛欲絕,卻能讓人體會到她有蝕骨的痛楚,映娘真的好可憐。璃芝這邊還在胡思亂想,向楚已經從房內出來了。他將一張藥方遞給小喜要她去抓藥,又囑咐紅寶去去一些暖胃的熱粥喂給映娘。他又將小二叫來與他耳語幾句,小二听了他的吩咐點頭哈腰的去了外面。璃芝見眾人都有活計,只有自己閑著,而且她對映娘剛才與向楚說的話非常好奇,可是又拉不下臉去問他。這個人別扭的在原地擰來擰去。向楚見她快要把自己變成麻花了,不由的好笑問道︰「你在干嘛?」「我……我……」璃芝扭扭捏捏說不出話來。向楚干脆上前一把拉住她朝廚房走去。

此時早已過了晚飯時間,廚房里的伙夫幫廚都不在,爐灶旁的案上面放了一些食材。璃芝剛要問他要做什麼,那個小二就拎著什麼東西回來了。向楚掏出寫銅線遞給小二,伸手接過東西。原來是一只又肥又大的鴨子啊難道向先生要親自做八寶鴨子給她吃?向楚像是听見了她心里的疑問一般︰「八寶鴨子是江州特產,這小城里怕是沒有人會做,就算有恐怕也不地道,不如我親自做給你吃吧。」璃芝很想問他怎麼會做的,可是眼楮卻一刻也離不開向楚那一雙白皙縴長的靈巧雙手擺弄鴨子的動作,若不是那手上骨節粗大,還真容易讓人認為是哪個俏廚娘的玉手呢

只見向楚先將那鴨子的背脊切開,挖去內髒,剪去鴨腳,然後將整只鴨放進開水鍋中焯水後撈出,又抹上了許多調料,將鴨月復朝上扣入大碗中。然後將火腿、冬筍、干貝、香菇栗子、雞肉等材料切成小丁炒熟再放入事先準備好的糯米飯里拌勻,填入鴨月復內。最後用碗碟倒扣在裝鴨子的大碗上,再上籠將鴨蒸熟。璃芝早就餓了,看見已經蒸熟的鴨子就要徒手抓來吃,被向楚一把打開手。「還沒好,饞貓」然後他又將原鹵潷入鍋中,投入蝦仁、豌豆,做成醬汁淋在鴨上。璃芝見那鴨子湯汁肥濃,香氣四溢,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向先生,你好厲害比江州萬玥樓的大師傅做的還好」向楚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璃芝可以吃了。璃芝也不客氣找來筷子就開始大行饕餮之態,一邊燙的嘶嘶呼氣,一邊忙不迭的夸贊向楚。「小心燙」「不要踫到衣服上面」「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不要只吃肉,里面的八寶才是精華」向楚一邊不停的叮囑,一邊暗嘆自己何時變得跟老媽子一樣碎嘴了,要是讓向霖知道,非笑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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