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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璃芝听見娘親唱這歌兒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暖暖的笑意,眼楮也朦朦朧朧的似乎在想著往事。可是今天的歌兒卻被她唱得斷斷續續,哀哀淒淒。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很傷心,揉了揉眼楮,她跑進屋里想安慰娘親幾句,卻不成想進門只看見娘親坐在椅子上手里緊緊攥著之前爹爹給她的小瓶子,一縷血絲從娘親的嘴角滑下。
「娘」璃芝驚呼一聲奔了過去。她雙手拉住娘親的衣袖卻不承想稍一用力,娘親就順勢滑到了地上。
「娘——娘——你怎麼了?」璃芝哭著搖晃著娘親的肩膀,那兩塊被她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糕點就那樣被甩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就像璃芝此刻破碎的心。
「小璃——」娘親渙散的眼神終于有了焦距,她灰敗的臉上有了一絲平日沒有過的光彩,「我的孩子,可憐的孩子……是娘……是娘害了你……」
「娘,你在說什麼啊小璃听不懂,你起來好不好……」璃芝啜泣道。她真的是害怕極了,娘親雖然平日里也是身子較弱,常有病痛,可是此時她的樣子實在太過嚇人了。
但是娘親真的沒有能再起來,沒有能夠再抱著她哼唱著熟悉的曲調,沒有能夠再教著姐姐繡荷包,沒有再用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喊自己「小璃」。她知道娘親死了,她親眼見著娘親閉上了眼楮,她清楚的感覺到懷里的娘親一絲一絲的變冷……她擦干了眼淚想起娘親最後跟她說的話,「小璃,你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听到,什麼都不知道,快……走……」說完這句話娘親將那個小瓶子塞進她的手里,璃芝拿起那個瓶子眼睜睜的看著娘親在自己面前氣絕。她呆呆的聞了聞那個瓶子的味道,姐姐平日里一直有教她白腦香的味道,原來死亡就是這種味道啊。她拾起地上的碎糕點,小心翼翼的裝進自己的荷包里,然後就按照娘親的吩咐走出了房門。
而璃芝此刻正是在夢境中重新見到了這被她刻意遺忘了的一切。原來娘親並不是想姐姐說的那樣生病死掉的,而是被自己的親爹爹毒死的。這麼多年來,大家都說她是因為生了怪病才變得痴痴傻傻,變得記性不好,將以前的事全忘光了。原來並不是她生了病變得痴傻,而是因為她受了驚嚇,接受不了這麼嚴酷的事實,而選擇了逃避。卻沒想到自己因為李杳杳的死狀觸發了隱藏在腦海深處的可怕回憶。
「不要,不要」璃芝在昏睡中喃喃自語。
孟回心疼的執起她的手,「璃芝,請你醒過來,不要嚇我……」
可是沉睡中的璃芝听不見她的話,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之中。回想著那令人恐懼的往事之中。她已經整整昏迷了兩天一夜了,孟回請了最好的大夫,可是那大夫的說辭與趙深的一模一樣,都是說璃芝只是頸部遭到重擊,並沒有大礙,昏迷不醒可能只是受了驚嚇。孟回安排好李杳杳的後事,就一直守在她的床前。
孟福因著李杳杳的喪禮忙得不可開交,就指派一向在孟回面前說得上話的舒雲來勸他休息。畢竟身體再好的人就這麼傻傻的不吃不喝的守著也是受不了的啊。可是舒雲心里明白孟回的心情,也知道再怎麼勸他都是不會听的,只得安靜的陪著孟回一起等著璃芝醒來。
終于在第二天傍晚,璃芝蘇醒過來,恢復了知覺。孟回欣喜的從床上抱起璃芝,嘴里不停的說道︰「璃芝阿回錯了,再也不會欺負你了,以後都會對你好的。」可是以往听見孟回這樣說都會撒嬌的緊緊摟住他脖頸的璃芝,今次卻絲毫回應都沒有。孟回狐疑的放開她的肩膀,「璃芝?」
璃芝暗淡的眼神連動都沒動一下,仿佛根本沒有听見孟回說話一樣。整個人上下透著一種詭異的安靜,仿佛終于她的一切生命與活力都已經靜止不動了。
孟回伸出顫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璃芝?我是阿回啊,回答我,回答我」
沉默,依然是沉默。
孟回停下一會兒,忽然瘋了一樣的搖晃她的肩膀︰「白璃芝,醒過來醒過來誰準許你這樣的快點說話啊說話啊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我就什麼都會答應你,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即使是如此劇烈的晃動,璃芝依舊是一張死氣沉沉的面孔半分未改。舒雲也被璃芝的樣子嚇到了,一時顧不上主僕之分上前拉住了孟回說道︰「爺,快別搖了。要是小夫人真的傷到了哪里,小心弄得更嚴重啊」
孟回听了她的話像是忽然醒悟過來一樣,轉身喊花開進來讓他去找趙深。花開領命出去後,舒雲也悄然退下去為璃芝準備食物。孟回摟著像是個沒有生命的女圭女圭一樣的璃芝,腦海里不斷的回想著琉芝當年跟她說過的話,「剛開始我以為是因為娘親的死讓璃芝太傷心了,所以才不說話。可是,十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她還是不說話……可是大夫卻說他治不了,是心病。怎麼會是心病,一個六歲的孩子,哪里來的心病……我求她、罵她、打她,用她最喜歡的吃食逗她,可是她就是一句話也不肯說,只是呆呆的……」
琉芝,當年十二歲的你初初遭受喪母之痛,轉過身來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妹妹嗎?那時的你該有多麼的無助啊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做到,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將璃芝治好的。孟回想到這里又緊緊的抱住了璃芝的肩膀。
沒多大功夫趙深提著常用的藥箱跟著花開趕了過來,替璃芝細細的診過脈後,一臉的凝重。「怎麼樣?」孟回急切的問道。
趙深搖了搖頭,「跟以前一樣,什麼病癥也沒有,似乎只是受了刺激,心里自我封閉起來不與外界再做交流了。」
「那要怎麼辦?難道就沒有人可以醫治這種病嗎?」。
「其實也不是一定沒有辦法,上次你跟我說那個怪醫向楚不是也瞧出了芝丫頭的病癥嗎?興許他會有辦法呢」
孟回心里有些躊躇,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直很排斥向楚與璃芝接近,可是若是為了璃芝的病情……「花開,你速速派人去尋找怪醫向楚的下落,將他請來。若是他不肯的話,你就像小夫人的病情透漏給他。他……一定會來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