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畫師 第二章 異人游世

作者 ︰ 伍漁人

簡兮突然覺得自己置身于影視拍攝基地,人們都穿著古裝,路邊擺著攤子叫賣,街上混雜著各種味道,食物的香味,還有隱約的垃圾的味道。古樸的石板路默默地訴說著這個城鎮的歷史。

雖然用怪異眼神看簡兮的人很多,但是他們只是看了一眼,繼續走自己的路。而簡兮就像是個時空旅行者,用一個異鄉人的身份去打量,去審視。

簡兮面帶微笑地逛著,也不僅僅是欣賞,也順便問著價格和貨幣,一文錢一個包子,一斤白菜三文錢,一個發簪半吊錢,也就是五十文錢。而一千文錢,也就是一吊錢,也就是一兩白銀。

搞清了貨幣,簡兮開始打算起自己背包里的東西,是否可以推銷出去,至少換些錢也是好的。但也要在人們的接受範圍之內,不然真的要被當做異形了。

吃一頓飯,大概要二十文,這樣的話,至少要一兩銀子才能過一個月。到哪里才能賺錢呢簡兮走了一路,肚子也有些餓了,正好旁邊有個包子鋪,不過身上分文沒有,顯得有些窘迫。

對面有一家當鋪,因為門口掛著個塊布上面寫著大大的繁體的「當」,簡兮想了想,牛仔褲還是可以賣掉的,以後應該都不會穿了,而且還可以把當的錢去買身衣服。

簡兮慢慢地走進了當鋪,跨過高高的門檻,就聞到一股香的味道,原來是門口放了一尊財神,香爐上正點著香。當鋪的窗口很高,要抬頭才能跟伙計交流,而伙計站得又高,所以使得來當鋪的人都「低」了一檔。

窗口旁邊還立著牌子,寫著「神袍戲衣不當,旗鑼傘扇不當;皮貨無袱不當,低潮手飾不當。」

伙計看有人來,也不怠慢,招呼著說︰「有什麼當的?」

簡兮拿出牛仔褲,伸手往窗台一放,簡兮不矮,原來個頭有165左右,但是現在是身高也縮水了,所以看著伙計,是仰著頭的,很吃力,「你看看這個,能當多少錢。」

伙計接過去一看,「哎呦,這……」伙計看著藍色的牛仔褲,這種布料是他從事行當那麼久以來都沒有見過的,不能算軟,也不能說是硬,硬度大,但是質感卻很舒服。看著粗,但是看針線確實很細致而且是相當好的。

「這還真沒見過。」伙計也沒匡簡兮,他再細看簡兮,穿著怪異,頭發也沒盤起來,像是從深山里來的,不敢大意,生怕手里的這種布料是什麼稀世珍品。

「你這是從哪里來的啊?」伙計假惺惺地把褲子往旁邊一放,裝出對這條褲子不感興趣,但是他剛剛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簡兮心中也有了幾分把握。

「我們族里的。」簡兮已經是打定了主意當自己是個異鄉人了,就算是從某個隱世部落里出來的罷

簡兮的回答暗暗鍥合了伙計的猜測,而伙計又對牛仔褲偷瞄一眼的動作落在了簡兮的眼中。

「那你打算當多少啊?」伙計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敲打著桌面,左手則是伸手拿算盤。

「您看看能給多少。」其實簡兮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價位。

「這個……最多給你一兩銀子。」如果真能用一兩買下,那可是賺大了

「一兩啊……」簡兮模著下巴,「可是我們族長說,這個至少能有二十兩的,看來是出什麼問題了,我還是走吧」簡兮仗著現在自己是個小孩,開始耍賴了。

「我說你這小孩,怎麼不講道理你這種布怎麼可能值二十兩」伙計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簡兮剛剛的一番話已經讓他深信牛仔褲的價值在二十兩以上了。

「算了算了今天老板不在,我就給你五兩這可是最高的價了」伙計挽留著簡兮。

「可是,這也差太多了,你也不能欺負我一個小孩,是吧」

「那你說,你要多少?」

「二十兩少了不干」

「我都跟你說了,你這布不值這個價,這樣好了,我看你還是個小孩又是個姑娘,我給你八兩,算是我自己掏錢」

「十五兩終身典當。」

伙計想了想,「好我這就給你寫當契你可別反悔啊」

一番講價之後,希瑟揣著十五兩銀子就出了當鋪,雖然說是chevignon的牛仔褲就這樣當了十五兩,有些心疼,但是這些錢能用一年這樣說來,簡兮賺了不少。

剛剛簡兮本來以為能當到一兩已經算是很幸運了,可是誰知那伙計沒見過牛仔褲這種東西,以為是稀世珍品,所以才讓簡兮看到了破綻,才能讓典當如此順利。

簡兮有了錢,先是往綢緞莊走去,那里有布料,也有成品的衣服。簡兮先要去換身衣服,好讓路上的目光少集中在她身上些。這一路走來,她儼然成為了被觀光的動物了。

綢緞莊的生意一般,簡兮去的時候正巧沒有其他顧客。老板是個中年女性,看到簡兮進去就立刻迎了上去,「這位客官,您需要什麼?」然後就從頭到腳地掃視簡兮。

「有沒有什麼便宜一點的衣服?」簡兮也不廢話,直接開口就問。

老板娘拘著笑,看到簡兮身上的衣服就明白她的意圖,穿成這樣當然算是不正常的。但是以她多年的眼光來看,簡兮身上的衣服布料絕對夠精細,上身白色t恤是純棉的,但是能把棉打造打薄到那個地步是很了不得的。

再看那漸變色的裙子,是從來沒見過的款式,雖然樣式簡單,但是傳出來的那風骨跟鎮上所有女子都不一樣。如果……如果能做出這樣的裙子,那些女孩們都喜歡,那麼店里的生意……

「老板娘老板娘」簡兮叫喚了幾聲。

老板娘這才從自己的幻想中走了出來。

「哎,有,有,有,最近剛好有幾套剛做出來的衣服,正適合你這樣的」老板娘引著簡兮進了內堂,里面都是成品的衣服。

簡兮看著掛在牆壁上,放在一格格木格里的衣服,頓時有種不知所措。所有的樣式都是她沒見過的,雖然說在電視中看到一些,但她畢竟是在國外生活了十年,對于這些古裝,只能說是,穿在身上她能分美丑,但是就這樣單獨地放,她就沒了分寸。

老板娘以為簡兮沒見過世面,就自己介紹了起來,什麼粉藍色的帔帛鵝,黃色的回鶻……

這里的民風開化,女子的服飾大多是里面一身抹胸,外面一身輕紗,臂膀露在外面根本不算什麼,這也是簡兮穿著t恤沒有被很明顯地指指點點的原因。

老板娘說了一通,簡兮一無所動,老板娘也覺得有些無趣,「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簡兮又掃視了一遍,眼楮定在了幾案上的一推白色布料,簡兮捏起一個角,抖落了一下,原來是一身白色的衣服。不是女子的衣服,而是一件男子的長袍,雖然沒有經過什麼修飾,但是手感卻不錯。

「這件也賣嗎?」。

「這件啊……這件還沒有完工呢不過這綾布可是很好的,我是看這白布就剩了那麼點,也賣不掉才做了衣服了,你要是真的看上了,那你出個價吧」

讓顧客出價是最好的手段,要是低了,那就再提一點價,要是高了,那就正好賣了,也沒有說是故意斬上一刀。簡兮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買東西的方式,皺了皺眉,放下衣服。

「你不是在欺負我吧我又不知道這是什麼布,也不知道什麼價,再說了,我也沒那麼多錢。」

老板娘看簡兮不過是個小姑娘,剛才也沒有存心要欺負她,看著簡兮略帶委屈的表情,也覺得可憐,「哎,我怎麼就欺負你了呢這樣好了,你要是喜歡哪件衣服,阿姨都給你打個折怎麼樣?」

簡兮本來沒有想賣萌的,可是老板娘自動地母性泛濫了。

「那就這件吧」簡兮對那身白色的袍子比較感興趣。

「我也不坑你,你真喜歡的話,半吊錢賣給你了。」

簡兮也不再講價,她原本打算最多用一兩銀子買衣服,而現在已經是打了對折。而白袍的質量確實是好,哪怕事沒有完工,看上去也是別有風味的。確實值了。

兩人很迅速地交易完成。簡兮看著店鋪里,各種顏色的各種布料都一匹匹地碼放整齊。在店門口,還有做好了的荷包,就順手拿起一個,「這個怎麼賣?」

「那個啊,你要是喜歡,你就拿去一個吧算是我送你的。」老板娘挺喜歡眼前的這個孩子的。

這就輪到簡兮不好意思了,想了一會,簡兮掏出素描紙,找了個角落架起畫架,然後默默地拿出一套作圖工具,用鉛筆在紙上來回畫著。

老板娘一時之間看不懂簡兮要做什麼,正要過去看她在干嘛,偏巧這個時候來了個客人,只能任由簡兮在角落里作畫,而她去招待客人。

一時之間,簡兮身邊的空氣都靜默了,簡兮面無表情地畫著,手雖然變小了,但是手感還在,手的姿勢不變。她的腦海中早就勾勒出了畫面,根本無需參照。在她作畫的時候,世界懂靜止了,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

當老板娘成功地推銷出一匹布的時候,簡兮已經收拾了起來,畫架也收好了。簡兮慢慢走到老板娘身邊,把畫紙交給她,對她一笑,「這個是給你的。」

然後轉身就離開了這家店。

老板娘的視線轉到畫上,驚得沒有把畫紙掉地上,畫中的人正是她簡直就是把她放在了這紙張中,畫中的她雖然只畫了上身,但是那可親的氣質,和笑容都仿佛觸手可及。尤其是在這平平的紙上,她居然感覺到了立體

等她再想找簡兮,已經不見了她的身影。老板娘暗嘆道︰難道今天遇到了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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