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一路上走走停停,已經走過了兩個鎮子,一路走來,時間也過去半月。她發現召朝的民風確實是好,完全就是道不拾遺,夜不閉戶。原本走在山間小路的她還有些擔心,但是後來她完全就是放任了,因為根本沒有人是對她有歹意的,倒是有些大叔大媽看到她一個女孩子,問她有沒有地方去,要不要借住之類。
簡兮也露宿過破廟,也住過好心人家中,雖然有時候會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但是這種自由的感覺,這種旅行的感覺,讓簡兮很直接地跟自然接觸,也跟陌生人交流。
正值晌午,簡兮一個人走在山間小路,樹蔭很短,照不到她。細細的汗就這樣出現在了小巧的鼻頭,路不是很好走,走著走著簡兮就听到清脆的流水聲,像是玉佩之間互相敲打而發出的聲音。
簡兮本來就不趕時間,就順著聲音尋找起了源頭。剝開旁邊的雜草,再往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了一條清澈的小溪橫在面前。透明的泉水汩汩地流淌過溪底光潔的鵝卵石。
簡兮忍不住就到溪邊,掬起一汪溪水,洗了把臉,水順著臉就流到了嘴邊,口中是溪水的甘甜滋味。簡兮又俯身喝了幾口水,這才是真正的無污染吧有點甜的溪水。簡兮拾了幾塊鵝卵石放進包中。
再灌了點溪水在礦泉水瓶子里,里面原來的水早就被喝光了,可是簡兮舍不得丟掉瓶子,這個瓶子在這個世界可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她就拿來當隨身的水壺,雖然用久了,看上去舊舊的,但是比水囊方面很多。
忍不住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陽光下的小溪晶瑩剔透,折射著陽光,像是穿越于這座山的精靈。簡兮休息了一會,又繼續趕路。她畢竟不是文人,回去之後會寫一篇游記,雖然她是個畫家,但是畫意也是時有時無的,用手機記錄下來也是一樣的。
簡兮一身白衣飄飄,步履輕盈。
「少爺,休息一下吧都走了一天了」樹林里走來兩個年輕男子,說話的男子面目清秀,身材健碩,走路十分穩健。
「嗯,我好像听到有泉水的聲音,過去看看。明羽,我們過去看看。」另外一個男子身著白衣,面若冠玉,一雙明眸有說不清的風流神采,繞是在他身邊呆久了的人,也受不了他一個眼神。手里拿著扇子,有意無意地扇著,風動耳邊的發絲,瀟灑的神采油然而生。
被叫做明羽的男人恭謹地跟隨著。
他們到時,正是簡兮在另一頭轉身離開。而他們也只是看到了簡兮的飄逸的白衣和一個遠遠的背影。
「想不到這種地方還有人吶」略低的嗓音,性感的嘴唇輕輕地低語。
「少爺……」
他豎起扇子打斷了身邊人要說的話,一雙明眸看著遠方,白皙的皮膚再陽光下更加耀眼,而那俊美的臉龐更加不敢讓人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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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在天黑之前,走到了城里。簡兮模了模已經有些干癟的錢包,這一路上關顧著自己的享受了,吃美食。原本打算用一年的錢,已經用了三分之一。而且越往北,物價就在慢慢提高,再這樣入不敷出,是撐不了多久的。
不過簡兮還是住了客棧,畢竟明天的事情還是等明天再去思考的比較好。
而第二天,簡兮也真的是想到了應對的策略。學著人家街邊看相的,簡兮也買了一塊牌子,上面用炭筆寫著「賣畫」兩字。炭筆是簡兮後來研究出來的,就是把木炭修了一下,不過要到簡兮的要求,還是要把燒木頭的火候好好把握一下的。
架起畫筆,畫筆排成一路,開始打著草稿,這些紙還是那天簡兮自己糊起來的那些,還沒有用完。
原本街上的人對這個女孩子沒有注意,後來他們就紛紛圍了過來,雖然說是賣畫,但是簡兮身邊一幅畫都沒有,而是用細細的筆在那邊描。好事的人就在簡兮身邊看著,看著她一點點地從一比一畫,到一事一物,勾勒出了陰影。
簡兮畫的是大街上的人來人往,但是後來人們就都圍了上來,簡兮也不看大街了,只是專心地盯著自己的畫紙。果然畫紙不平對自己還是有些影響的。
「這個不是我嗎?」。就在簡兮的畫慢慢成形的時候,後面有人突然從畫中認出了自己。
「啊還有我呢」又有人喊。
是的,簡兮畫的就是剛才的街景,而那畫面已經印在了簡兮腦中,不需要對著實物,簡兮也能畫出來。畫中的人像是活的,每一個表情都是如此生動,就像是要從畫中走出來一樣。每個人都想觸模一下那畫,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是畫。
等簡兮簽下自己的名字,這副畫就完成了。而來看的人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了。
「小姑娘,這畫你賣嗎?」。人群中有人問。
簡兮笑笑,「賣啊」
「多少錢?」
簡兮也沒打算要賣多少,所以隨意地報出一個金額︰「半吊錢。」因為簡兮看到街上的那些國畫都是差不多這個價錢。
「我買我買」一下子人群就炸開了,很多人都表示願意購買。
簡兮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想不到一副素描會那麼受歡迎。
「我出1兩」「我出2兩」人們已經從剛剛的講價變成了競拍,而且這個金額也沒有要降下來的趨勢。
最後簡兮以五兩的價錢賣給了一個地主一樣的人。看來賣一幅畫,可以一個月不用做事了。而人群也慢慢地散去,原本打算多畫幾幅畫的簡兮也因為第一幅畫的巨大收益而收拾起東西。
「怎麼了,這鎮上的人都那麼少?」有琴無涯看著街上稀少的人,問著明羽。
明羽看來看街上的多數人都是往一個方向走,心中也有了猜測,「恐怕都是去一個地方了,難道有趕集?」
有琴無涯沒有立刻回答,過了幾秒,才緩緩地說︰「看上去不像,我們去看看。」
當他們來到最熱鬧的那條街時,人群也不再聚集在一處,而是開始個忙個的。看上去像是熱鬧散了一樣。
明羽隨手拉了一個街上的人,問︰「大叔,剛剛這邊有什麼事情啊?」
「剛剛啊剛剛這邊有個小女孩賣畫,那畫畫得真的是像真的一樣,里面的人都像是要走出來了」大叔說得很是激動。
「真的假的?真那麼像?」
「簡直就是神仙下凡啊」
「那小女孩長什麼樣子?」
「長得可精致了,一身白衣,就像個仙子似的。」
有琴無涯在旁邊扇著扇子,神色坦然,微微勾起一個上揚的嘴角。
在簡兮離開之後,小鎮上就流傳開一個傳言,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像是仙子一樣的人物,拿著畫筆就能畫出人的魂來。而她的名聲不脛而走,傳到其他地方,越穿越遠。
簡兮沒有在鎮上久留,因為有了經濟來源,簡兮也不再對錢精打細算,該花錢的地方就花錢,越來越隨性,一路上邊走邊畫,有時候賣的畫沒人要,有時候又爭相購買。
陸續地走過了幾個小鎮,簡兮的名聲也傳開來了,但是她還是按照她的習慣,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等著人來,為他們畫肖像。簡兮其實對于畫人還是愛好的,因為能遇見各色各樣的人也是一種際遇。
「那個,你就是白衣畫師?」拍著隊等著簡兮作畫的人中,出現了一個中年婦女,她身上穿著的是褪了色的布衣,她身邊牽著一個羞澀的小男孩,正好奇地瞧著簡兮。
簡兮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了一個這樣的名號,白衣畫師?能被稱為畫師,都說明很了不得吧簡兮笑著點了點頭,問︰「作畫嗎?」。
婦女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雙手往衣服上擦了幾下,「我沒有很多錢,不過我听說你畫藝高超,能把人畫得活起來。」
簡兮看著小男孩和婦女,其實現在的簡兮不缺錢,雖然要買紙和筆,但是賺的也不少,何況畫畫賺錢只是為了生存,而不是為了富貴。
「沒有關系,你想要畫什麼?我的畫沒有那麼貴。」
看著簡兮和善的樣子,婦女也放寬了心,把小男孩往簡兮面前推了推。
「這孩子從小沒見過他爹的樣子,他爹在他沒出生之前就走了,孩子一直問我他爹長什麼樣子,我也嘴笨,不知道怎麼交代,其實他爹和他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簡兮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照著這個孩子的樣子來畫他老爹的樣子,簡兮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正因為沒做過,也讓她有一股新鮮感。
「可以,你就在旁邊跟我說他爹臉上的特征吧」
「哎行行」
婦女就站在簡兮身邊,看著簡兮作畫,而小男孩則乖巧地站著讓簡兮畫。
作為孩子的父親,應該是要成熟一些的,簡兮對于臉部的線條勾勒就比較明顯,而且有稜有角,根據婦女的描述,還有些胡子。不過最重要的是孩子的眼楮跟他爹像,所以這就減小了難度。
簡兮照著男孩的樣子,也根據自己的想象和婦女的描述,完成了作品。
婦女看著畫中人,激動地說不出話,隔了半天才把兒子拉過來,指著畫說︰「看這就是你爹,這就是你爹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男孩也很興奮地看著畫,「這就是我爹啊」
「恩人啊你就是我的恩人讓我再看到我的丈夫」婦女感恩戴德地抓起簡兮的雙手。她的激動也引來了旁人的圍觀。
「沒什麼的,這畫就送給你了」簡兮不想引來太多關注,算著今天的錢賺得也差不多了,就收拾了起來。
「這……這怎麼可以?我這里有兩百文錢……」
「這錢你就留著吧這畫真的算是我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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