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限制的時間快要結束,簡兮就迅速寫下幾個字便讓小廝把盤子走。
「寫了什麼?」南風祁問了一句。因為剛剛簡兮動作太快所以南風祁沒見到簡兮寫了什麼。
簡兮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眼楮只是盯著那畫看,似乎要看出個究竟來。有琴無涯雖然跟南風祁一樣有些好奇,但是他依舊秉持著看戲的心態,等著徐娘叫出鈴蘭姑娘。
當所有的紙條都收到,鈴蘭也在萬眾期待下,從側廊走了進來,身邊有兩排婢女為其掌燈。跟簡兮想象中的不一樣,原本以為這四個頭牌都應該是有些清高氣質,怎麼說也是要有些冷冷的氣質,可是這個鈴蘭身著一襲紅衣,那紅色是那麼奪目,讓人無法轉移視線。
鈴蘭一雙透著嫵媚的眼楮在人群中掃蕩,鈴蘭有一副好身材,並且不吝嗇它,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輕盈的材質,如同冬天里的一束火焰,火辣辣的。人們果然都是帶著艷羨的目光盯著鈴蘭,鈴蘭也不在意,似乎很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她扭著她的蒲柳腰就上了台,風情無限。
徐娘似乎很滿意現場的效果,笑著讓鈴蘭自己挑選畫名。
鈴蘭也不言語,而是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引得台下的男人們春心蕩漾。她伸出她的手,先是隨意扔掉了幾張紙,美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台下的人絲毫不介意自己剛剛的一番思索只作了這被丟棄的塵埃。
最後就只剩下幾張紙,徐娘一一念出那剩下的畫名提選,其中包括了南風祁的跟有琴無涯的。但是鈴蘭的目光雖然停留在《無題》上,但是她的手卻落在了另外的一張上。
「相思」徐娘大聲念出那紙上的字。
當徐娘念出那兩個字,有琴無涯跟南風祁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簡兮,因為這個名字,讓他們突然看懂了畫中的意思,蝶戀花,但蝶終究還是要跟蝶在一起,它念著花,不忍離別,但卻還是存在距離,這種感情不是相思嗎?
簡兮依舊冷著面孔看著台上,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兩位男士在看她。
鈴蘭緩緩舉起那張寫著相思的字條,嬌媚地對台下說︰「對不起了各位,今晚我要招待的就是此人希望大家下次來捧場」說完便風情萬種地下了台。
「恭喜你了」有琴無涯對簡兮說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寫的?」簡兮轉頭問,似乎他沒看到她寫了什麼吧
「因為就連南風祁也沒看出來的內容,那麼在京都就沒有人能看出來,但是你,就是個例外。」有琴無涯胸有成竹。
「算是湊巧了」簡兮慫了聳肩,她當時也只是一個猜測罷了,大概是鈴蘭是女人,簡兮也是,所以女人比較懂女人吧
「客官恭喜你鈴蘭姑娘有請」剛剛端筆墨的小廝就來找簡兮,暗嘆這個小女孩不尋常的實力。
「去吧大不了等你回來」南風祁如同一個家長一般地發話。
簡兮很郁悶,其實她根本就沒打算要得到南風祁的同意,她剛剛只是看到南風祁一言不發,她就看了他一眼,誰知道南風祁會意了什麼?
有琴無涯給了簡兮一個肯定的眼神,簡兮覺得安心多了,便跟著小廝離去。
當簡兮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有琴無涯才開口,「這次被你徒弟搶先了呢」
南風祁知道有琴無涯又在調侃他跟鈴蘭之間的那點事,不屑地說,「她不是我徒弟,只是記名弟子」
「哼不是你徒弟還保護地那麼好?你那是什麼心態」有琴無涯轉身就近了雅間。
那還不是怕你有非分之想雖然只是個記名弟子,但是她也算是個難得的人才,怎麼可以就那麼容易地被染指?南風祁月復議了幾句,也跟著進了雅間……
簡兮坐在充滿墨香味的房間,鈴蘭的房間被搭理地別具一格,雖然是掛了幾副畫,但是那艷麗的顏色跟恰到好處的裝飾又讓人覺得這個房間的主人是幾句個性的。
簡兮沒坐多久,就听著一個嬌媚的「我來了,貴客久等」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人未見,聲先到。鈴蘭帶著笑意從屏風後風風火火地走出,身後跟著兩個婢女。
簡兮還沒開口,就被鈴蘭調笑了起來,「呦,我還以為是什麼風流名士呢想不到是個俏生生的女娃啊這會賢雅敘來的人真是越來越多了,連這樣的女娃都那麼厲害呢下次還真是要問問徐娘她的經營之道」
簡兮只能淡淡一笑,這個鈴蘭還真是個直爽的人,如同她的紅衣一般,風風火火,雷厲風行。
「不知怎麼稱呼?」
「簡兮。」
「呦」鈴蘭咯咯地笑了起來,伸手模簡兮的衣袖,「莫不是傳說中的白衣畫師?我倒是有所耳聞,可是今天怎麼就沒穿白衣了呢?還是你那白衣放久了,變黃了?」
「衣服總要洗的。」簡兮也不失幽默地回答。
鈴蘭為簡兮倒滿了酒,「這是我的汾酒,嘗嘗」
簡兮抿了一口,一股沖天的酒味就從簡兮的舌尖嗆到她的喉嚨,接著是胃部,就連鼻腔都是熱辣辣的燒灼的感覺,這酒度數絕對高簡兮皺著眉頭發下酒杯,卻發現在那燒灼褪去後,口中留下的是一股如同清泉般的絲絲甜意。
「你是如何想到要起‘相思’這個名的?難道你不舉得‘蝶戀花’這個名字更好?」鈴蘭很好奇,她是怎麼看出她畫中的含義的,這個白衣畫師真的就有這麼厲害?
「只是一種感覺罷了確實‘蝶戀花’很貼切而且很有意境,但是我就是覺得畫中有一份相思之情,哪怕是近在眼前,仍然想念。
鈴蘭正了正顏色,果然這個白衣畫師有點本事,話鋒一轉,「你是跟南風祁一起來的吧」剛剛見到南風祁和她站在一起了,應該是認識的。
簡兮從鈴蘭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嬌羞,也不明白她是怎麼了,只能點了點頭,「他是我老師,教我作畫。」
「呵你還用別人來教?」鈴蘭掩口而笑,「這麼說,你那些傳世的畫作,都是南風祁教出來的?我倒不知道南風祁有那麼一個有出息的徒弟」
「不是,我只是向他學習國畫罷了」
「學出個什麼了?」鈴蘭眼中帶著期待,也帶著一絲不屑。
簡兮突然有些明白了,鈴蘭的畫技也是一流,但是傳聞南風祁一直壓她一頭,大概是這樣,鈴蘭心中有些不暢快了,可是她剛剛的嬌羞是什麼意思?還一直追問南風祁的事情?
「都是些基礎的東西。」好吧,南風祁脾氣不好,還喜歡挑刺,基本都是說了些要點之後就走了,讓簡兮自己煉,然後再回來挑刺。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他,他還不就是整天挑刺」
「你似乎很了解他」簡兮也想明白鈴蘭跟南風祁的關系。
「冤家」鈴蘭舉起酒杯喝了被你酒。
這兩個字就可以說明一切了,如果一個女人說一個男人是她冤家,那麼十有八九她喜歡這個男人,何況是從鈴蘭口中用嬌嗔的口氣說出的,簡兮再一想,南風祁似乎是听到了鈴蘭的名字才那麼爽快地答應有琴無涯出門的,看來兩人關系匪淺。
「他還居然看不出那畫的用意」大概是喝了杯酒,鈴蘭也不怕簡兮回去跟南風祁說什麼,兀自說著,「還居然取名叫‘無題’個大木頭」
原來那畫是給南風祁看的如果沒有我,那麼坐在這里的會不會是南風祁,因為除了相思,那畫就只能叫無題了。簡兮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就不應該去猜什麼畫名的。
「你也別慚愧也別覺得做錯了什麼,我倒是覺得你比你那老師好多了剛瞧著你,還以為你跟他一樣冷清,而且怪,不過看起來你更懂人情」鈴蘭擺了擺手,讓身後的兩位婢女退下。
「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簡兮主動問,因為她感覺鈴蘭是個好姑娘,直爽熱情,而且她也想有個好師母,南風祁如果一直一個人,那他也只能變得越來越孤僻。
「你真想幫我?」鈴蘭沒有料到簡兮會這樣說,略有懷疑地望著簡兮,直到她從簡兮平靜的雙眸中看到了真誠,「也不用你怎麼幫我,你就常來我這說說話,跟我說說他過的如何便好了。」
鈴蘭的眼中帶著一絲惆悵正如她所畫的那樣,是一種理不請的相思之情。簡兮很佩服這些古人,能把那麼抽象的相思之情入畫。
「你要是嫌棄他教得不好,你也可以來我這里,雖然我技術比不上他,但還是可以指點一下你的」
「怎麼會嫌棄你的畫畫得很好如果能常來的話,當然是最好的」簡兮听著有如此好的福利,根本就沒把當生活間諜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就是匯報南風祁的情況嘛,小意思
此時的南風祁還不知道他已經被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