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無風跳躍,燈如紅豆,飄渺的冷香流淌而來,彌漫在鼻端,浮動縈繞中讓心底的痴戀驀然成殤。
深呼吸一下,碧舞郁平靜而淡然的啟口道︰「起身吧。」本是生氣他的刻板和冷漠而故意不讓他起身,可是,她發現她根本不是在折磨他,而是在折磨她自己,因為她永遠都理智不過他,也冷淡不過他。
「謝掌門。」即便他是這樣規矩的執行著從屬身份的禮儀,可那雍容華貴的氣韻,依然如雪山之顛清冷綻放的雪蓮一般,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對他的褻瀆。
眸光相踫的一剎那,似乎有什麼晶亮的東西在他深邃的眼底閃過,但下一刻,便瞬間湮滅于昏黃的空氣之中,撲捉不到。
碧舞郁想要移開自己的眸光,想要為自己保留一些廉價的尊嚴,可是那雙眼楮就像是被他吸走了一般,怎麼也移不開,越想躲避越像是要把那刻骨銘心的相思一次望穿。
他依舊是一襲彰顯著他潔癖脾性的雪白錦袍,似乎他天生就是最能將這個顏色襯托的如此淋灕盡致的人,干淨的不似凡間所有。
肩側的墨色發絲正隨著他淺薄的呼吸微微逸動,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畫,美得沒有天理。
如此卓絕的姿容,如此華貴的風韻,已經超越了一切世俗的美,宛若天仙。
白衣黑發,就是如此簡單的色調,為何還是可以讓他美的這般精致絕倫呢。
碧舞郁有時候在想,她是不是就是因為貪戀他的美.色,才這樣總是想用自己的全部熱情去換來他的注視和垂憐。
此時,他那靜若止水的目光正蘊含著矜傲凜然的意韻落在她的臉上,明明是在看著她,可又仿佛是在透過她看著莫名的遠處,「碧家以前很少涉足江湖,更不會沾惹半點皇家之事,是因為掌門還未成年,如今掌門已然成年,碧家做為被覆滅的前朝臣民,理當盡臣子之力…」
聞言,碧舞郁無力的苦笑著,這就是碧雪翩,她不用說話,他就已知道她要問什麼,多麼可怕啊。
沒錯,今日朱山交給她的密信上所交代的事情讓她心生疑竇,所以她不想不明不白的出傻力,就打算向碧雪翩來問個清楚,可還沒問題還沒出口,他就已經先給出答案了。
眸光盡量不去看他的臉部,以免讓他影響她的正常思維,于是碧舞郁便垂下眼眸,定定的凝視著他腰間的那條金色絛帶。
她多少知道一些關于皇家的事情,據說現任女皇的父親,也就是前任皇帝,他是篡權奪位將本該繼承皇位的太子暗害後,才得以繼承皇位的,之後納蘭清月做為他最出色的女兒自然而然的就繼承了現在的皇位。
但這都是些前朝的舊賬了,現在碧家為何又突然提起?再說碧家要不要盡臣子之力跟她成年有什麼關系?難道讓她拼命的練功就是為了讓她去刺殺納蘭清月,然後為前任太子報仇雪恨?那該擁戴誰來做下一任皇帝?或許前任太子有遺孤?
應該不是讓她刺殺納蘭清月這麼簡單,因為納蘭雪翩可是未來的帝君呢。
太多的疑惑繳的她頭疼不已,怎麼事情變得這麼復雜了,還以為只要得到‘聖玉令’就算完成任務了呢,現在她突然感覺這任務很艱巨。
她沉默不語,秀眉緊蹙,眉宇間那抹嬌艷朱砂在燭火的影映下,妖冶無雙。
「這是父母要我傳達的,掌門只要按著家中囑咐行事即可,只是此事涉及朝廷,掌門需小心謹慎。」
碧雪翩深沉的話語讓碧舞郁再次無奈的苦笑著,做為一個被逼到掌門位置上的人,她還能奢望什麼呢,只能頂著這個光環去完成那些不明所以的任務了。
眼眸狀似從容淡定的抬起,「除了密信上所說之事,可還有其他交待?」她已感覺到碧雪翩對她這樣不端莊、不矜持、不文雅的舉止升起不贊同的慍怒了,所以,她必須要快點逃離他的氣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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