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什麼,酒就是你不想醉的時候,一喝就醉,而你想醉的時候,卻怎麼也喝不醉。
碧舞郁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失戀以後就哭天抹淚、借酒消愁的人,可是她已記不得自己為碧雪翩傷心過多少次了。
那個勤政為民、尊貴有度的女皇沒有治他們不跪的罪,所以自從淳于雲霏把她從‘芳菲樓’安全的背回來以後,她就在這壽春堂的後院以酒潤腸,可依舊愁腸百結。
藥香裊裊的軟榻上,一個雲錦藍裙的女子手執玉杯,玉杯在她細膩的手中輕輕搖晃著,她正半靠在軟枕上側身單手撐腮,微微闔目,仿若靜心。
杯中清酒在她妖嬈的動作間飄盈著醇醇的香氣,彌散在空氣中,醉人,魅心。
水藍色的綢緞長裙已褪去了外罩的宮紗,順著那交疊的如玉雙腿流瀉而下,鋪落在干淨的軟榻上,露出一截瑩白細致的小腿,那瓷白如上成美玉般的肌膚,便在暈紅燭火的投映下流動著珍珠般的光澤,配合她此時那番慵懶而頹廢的神情,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勾魂攝魄的魔魅氣息,美到了極致。
屋子內,幽婉的琴音裊裊如水,縷縷流淌在空氣中,而後沁入心田,那曼妙的韻律如同春日的晨露般清澈,輕漾著此時夜色中的紛亂與落寞,充溢著胸口。
「雲霏不是不曾彈琴,而是不在‘君仙樓’彈,也不長彈吧,我那日真虧啊,花了那麼多銀子連首曲子都沒听,就只跟吳語那娘們打了一架…」記得那日她曾撫過他的手指月復,那里根本不像一般的青樓小倌有琴繭,既柔軟又細膩,就如同他的眼神和氣息一樣。所以,她當時才懷疑他絕對不單單是一個青樓頭牌而已,可他現在正在以流暢的手法,彈奏著悠揚婉轉的動人旋律。
淳于雲霏幽靜的鳳哞輕睨著那個猶如幻情妖精般的女子,修長的手指輕抬,一個漂亮的尾音隨之收起。
水藍色的綢絛衣袂飄然涌動間,絕逸男子已翩然走到了軟塌旁,他動作優雅而清貴的為她女子斟滿酒杯,深情注目的輕語道︰「屬實不曾為別人彈過,那今日就算是給舞郁的補償,慢些喝。」本以為沉溺了一下午的她要麼已然喝醉,要麼就是傷心欲絕,沒想到她竟是在糾結自己之前多花的冤枉錢。
透明的液體在燭光下閃動著銀紅色的晶芒,流瀉入喉,甘甜中潛著淡淡的微辣,碧舞郁邪佞的挑著魔魅的眼梢,媚聲笑語道︰「真的不曾為別人彈過?那我此時是該恭喜你今日終于不用自娛自樂了,還是該感嘆我真的很榮幸?」
藥香味浮動,淳于雲霏美玉般的左手撩著右手腕處的寬大袖口,然後將右手拈起的蜜餞湊近她妖冶的紅唇,「都可以。」
他優雅溫柔的動作讓碧舞郁紛亂的眼底流淌出朦朧的無邪,他滿眼的溫潤和柔膩像一股吸人的魔力,牽動著她落寞的神經,更像一束極光踫撞著她心底最深諳的靈悸。
吞咽下殘留在舌根處的甜辣酒液,她在咀嚼蜜餞後,忽然大呲呲的將杯中的酒水一仰而盡,以掩飾著自己的失神和窺視,旋即,她便賴賴唧唧的努嘴道︰「神仙就是神仙,說話都簡潔的要命…」
水藍色衣料隨著好聞的清淡藥香味撲近,淳于雲霏動作自然的將她貼在臉頰上的發絲掖至耳後,不經意的擰起俊眉道︰「舞郁喜歡夜薔薇那樣喋喋不休又噪舌的?」
聞言,碧舞郁差點在沒喝酒的情況下就嗆到自己,噪舌?
若是被夜薔薇那個刁蠻的小子知道醫仙公子說他噪舌,是不是得把他那張妖嬈俊美的臉氣綠了呀!
碧舞郁很無害的眨巴著眼楮,愣愣的凝視著眼前這個美到人神共憤的男子,忽然覺得醫仙公子好像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清心寡欲、雲淡風輕,起碼還知道在背後埋汰人。
女子抽動一下唇角,清清嗓子道︰「呃,夜他確實說話沒把門的,也確實有些喋喋不休,但我大多數時候還是比較喜歡耳根子清靜點…」可為啥心里還是很想念夜的噪舌呢,看來跟他在一起時間久了,耳朵也已經徹底被他荼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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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下個章節有肉湯,不喜的直接繞道,成年的留下來一起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