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琳琳三人往偏院走時,墨曉詩跟書悅兩人也已經再次通過密道回到了房間。
墨琳琳「 」的一腳踢開已顯得有些陳舊的房門,隨意掃了一眼發現房間空蕩蕩的,便轉過身對著墨非二人說︰「爹,娘,你們看,我說墨曉詩那個病秧子已經不在房里了吧!她今天一定是跑出去參加四絕樓的比賽還沒回來。」
話音剛落,卻听到從床上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是妹妹來了嗎?」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忽然傳出的聲音讓墨琳琳嚇了一大跳,望向床上有點不確定地問道「是誰?」因為床幔放下的原因,她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床上有人。
床上的聲音再次響起「真的是妹妹來了呀!」,然後作勢要坐起但沒有成功,「我們兩姐妹好久沒見面了,真是讓姐姐好生惦念啊!」
「實在是不好意思,姐姐的身體越來越差了,現在光靠自己的話連床都下不了,妹妹隨意坐就好。」然後抱怨著︰「書悅這丫頭也真是,怎麼連妹妹到來也沒通知我一聲呢?」
這下墨琳琳已經確定床上之人是墨曉詩了,可是她怎麼會在?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匆忙進屋的書悅打斷。
書悅發現墨非他們都在屋內時,忙俯身行禮說︰「奴婢給二爺、二夫人請安。」
听見書悅的稱呼墨非和穆珊兩人都不約而同皺起了眉,現在府里誰不稱他們一聲「老爺、夫人」。墨非心情不佳的對著書悅說道︰「你不好好在大小姐房內伺候著,去哪偷懶去了?一會兒自己去前院領二十板子。」
書悅一听嚇的「撲通」一聲跪下,「二爺,奴婢並沒有偷懶,小姐的藥很苦,奴婢是去給小姐拿甜棗去了。」說完,還將手中的甜棗往前遞了遞,證明自己所說不假。
書悅一說,墨非等人也注意到了從房間的桌子上飄散來一股很濃的藥味。只是這院子一直以來藥味就重,所以他們一時沒有注意罷了。
墨曉詩听到墨非的話後,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只是因為床幔的遮掩,所以立著的幾人並沒有發現。
只听她使勁咳嗽了兩聲,然後說︰「二叔和二嬸也來了嗎?請原諒曉詩實在沒法起身向兩位請安。」不等墨非開口,便又向書悅說道︰「書悅,還不快將桌上的藥端給我,一會兒該涼了。」
墨非本就沒有藉口再處罰書悅,再听墨曉詩如此一說,只能說道︰「還不快去小姐跟前伺候著!」
書悅一听不用挨罰,終于松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將床幔掛起一邊。然後將墨曉詩小心扶起,把被子也往上提了提,確定將墨曉詩的身上都蓋好之後,才走到桌前,將桌上的藥碗端到墨曉詩面前,細心地一口一口喂著。
沒有了床幔的遮掩,墨非三人終于看清了床上之人的面容。臉頰凹陷,皮膚蠟黃沒有光澤,眼楮下面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完全是一副病如膏肓的模樣。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參加比賽?
墨非轉過頭朝墨琳琳瞪了一眼,然後對著墨曉詩一臉關心的問道︰「曉詩啊,現在身體怎麼樣了?這麼久了,怎麼也沒見好轉啊?」
發現墨非的瞪她,墨琳琳也覺得無辜,怎麼會這樣?她現在應該還在四絕樓啊!那個聲音她不會听錯才對。
「就是啊,曉詩,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跟二嬸說。」穆珊也一臉擔憂說到。不知道的一定還以為她有多慈善,對墨曉詩有多麼的好。
墨曉詩看到墨非夫妻倆明明心里恨不得她立刻死掉,但面上還要露出一副擔心的嘴臉,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不過她知道此刻不是與他們鬧翻的好時機,便乖巧的回答︰「多謝二叔二嬸的關心。曉詩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只是曉詩的身體自己知道,怕是沒多久日子了。」說完,還用手絹捂著嘴使勁咳嗽了幾聲。
書悅听見墨曉詩咳嗽,忙上前輕撫墨曉詩的背部,待看到墨曉詩手中放下的手絹時,驚叫起來,「小姐,你咳血了。」
手絹上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墨非的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喜悅,下一秒,只見他眉心緊皺,走到離墨曉詩一米處停下。「怎麼這麼嚴重?」然後對著書悅說︰「還不快去請大夫!」
「不用了,大夫已經看過好多回了,根本不見好,我已經死心了!」墨曉詩立即阻止道。要是真把大夫找來,這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便轉移墨非的注意力說︰「曉詩只是不知道在有生之年還能不能見爹一面。」
听到墨曉詩說起墨揚,墨非果然忘記了請大夫這回事,面色沉下來,但又瞬間恢復如常。「要不,我派人去給大哥送信,讓他盡快趕回來。」
看見墨非的變臉之快,墨曉詩不禁在心里暗罵了聲「老狐狸」。不過,他真要是派人送信讓爹回來,這倒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想到記憶中那位十分疼愛墨曉詩的父親,她就有了一絲期待。
卻听墨非繼續開口道︰「不過…」
听見墨非欲言又止,墨曉詩只得開口道︰「二叔遇到什麼難事麼?」
墨非的臉上顯得有些無奈,開口說︰「曉詩啊,你也知道,當初你自個兒提議搬到這個偏院,我們誰也勸不了,可是,大哥回來了看見你住在這里,一定會責怪我沒照顧好你。要不,你還是搬到前院住吧。」
墨曉詩在听到墨非的話後,身上涌現出一股戾氣。不過很快便消散,讓墨非根本沒有察覺到,就算覺得有點怪異,也會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這墨非也真好意思說,當初是他們暗示說墨曉詩是個病人,怕不適合住在前院。以前的墨曉詩心善,便提議到這處墨家已經荒廢不用的偏院住,而且只帶了書悅一個丫鬟。現在才擔心會被爹怪罪麼?
本來還在思考今天在四絕樓的到底是不是墨曉詩的墨琳琳,听到墨非說要讓墨曉詩搬去前院,一下子驚的口不擇言,「爹,為什麼?為什麼要讓那個病秧子和我們住在一起?她…」
「琳琳!」穆珊擔心女兒還會說出什麼難听的話,連忙阻止道。雖然她也覺得老爺的決定不妥,但是可以等回去之後再問。這丫頭怎麼能直接當著面說墨曉詩是病秧子呢?
然後對著墨曉詩說︰「曉詩,你別怪琳琳,這丫頭只是一時無心之失。」
穆珊扯了扯墨琳琳的衣袖,示意她向墨曉詩道歉。
墨琳琳心不甘情不願的對著墨曉詩說了聲︰「姐姐,對不起。」
「沒關系,姐姐知道妹妹不是故意的。」墨曉詩忽然覺得他們在這里很浪費她的時間,對著墨非說︰「二叔,請放心,當初的事情如何曉詩還記得,到時候一定會跟爹解釋清楚的。」說完,又咳嗽起來。
墨非听墨曉詩這樣說,頓時放下心來,只要她到時候說是她自己要求住在這里的,那墨揚也就怪不了他了,心情頓時高興起來。
又听見墨曉詩不停的咳嗽,想到來到這里想要確定的事情都已經確定了,便說道︰「曉詩,那你好好休息,我和你二嬸就先走了。」
墨曉詩輕點了下頭,然後回道︰「二叔二嬸慢走,曉詩就不起身相送了。」
書悅跟著墨非三人,將他們送至門口。墨琳琳仍有些不死心的轉頭,卻看見墨曉詩也正望著她,臉上似笑非笑。她忽覺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快步走到穆珊的跟前,跟上他們的步伐往回走。
直到已經確定看不見人影,書悅才跑回房間對著墨曉詩說︰「小姐,二小姐果然來了,還帶上二爺和二夫人一起。還好,我們趕回的及時,不然就露餡了。」
墨曉詩抬腿下床,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準備卸掉臉上的妝容,哪還有剛才的病態!
古代沒有卸妝棉,墨曉詩只得使用打濕的毛巾。
一邊擦拭一邊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整個就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