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西王府迎來了長期以往最尊貴的客人。陛下、皇後、恆王爺所有的人都齊聚在了西王府。
藍顏庭高坐在大廳之上,除了幾個人在之外,所有的下人都遣散開去。「朕已經听說了昨晚上的事情,這件事茲事體大,所以朕親自來調查清楚。」
墨曉詩看著高台上的男子,眼里全是深思。做高位的人就是不一樣,就算已經高齡了,卻仍舊威嚴鼎鼎。就連皇後明明已經急得手扯手絹,卻還能正坐在椅子上擺著一國之母的架子。
「藍溪,朕問你,听人來報說昨晚太子夜襲你,可有此事?」
藍溪僵硬著一張臉,腰也沒彎一下,「回皇上,沒有此事。」
「哦?是嗎?你是說朕的消息有誤羅?」藍顏庭挑眉問道。
何媛媛在一旁急得不得了,皇上果然已經知道了昨晚上的事情,皇帝的情報網果然不容小覷。要是現在藍溪死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的事,可是藍溪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兒。而她的諾兒卻是到現在也沒有消息,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藍溪不敢,藍溪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昨晚上我們很早就入睡了,不信你可以問問府里的其他人。」
藍顏庭看了藍溪一會兒,然後將目光轉向墨曉詩,可是墨曉詩仍舊一臉的坦蕩。藍顏庭沒有看出來什麼,便抬手讓身邊的公公喚了幾名下人進屋,可是問過之後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昨天夜里十分平靜,沒有任何不妥。而且面容上看不出一絲一毫說謊的痕跡。
藍顏庭的臉色總算不再沒有表情,臉上露出了些許的驚訝,就連何媛媛也是一臉的意外。因為昨晚上的行動她也是知道的,是確實發生了的。但是剛剛進屋回話的其中一位婢女是她安插進來的探子,就算沒有武功,但是反應還是很機智的,不可能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說昨天晚上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還是說只是害怕太子擔上罪名才隱瞞的。
「陛下已經問過了,也清楚了並不是藍溪有所隱瞞。」藍溪一臉正經的說道。
藍顏庭微微皺了皺眉,隨即開口,「既然今日並無結果,朕也就暫時不追究了。但是太子忽然見不到人影,總是有些奇怪。藍溪,尋找太子的任務朕就派給你了。」
眾人意外,就連皇後都驚的將手絹掉在了地上。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藍溪去找諾兒?還是說皇上發現了什麼?他這樣做到底有何用意。
藍顏庭將目光轉向何媛媛,冷聲問道,「皇後這是怎麼了?」
「哦,臣妾沒事,沒事。」何媛媛仍是心有余悸。
「那就是對朕的安排有意見了?」
「臣妾不敢,臣妾也只是擔心諾兒的安危而已。既然是明明沒有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太子去夜襲西王爺這樣的說法出現,這明顯是在詆毀太子。」說完,還將眼神飄向了藍溪的方向。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是在暗示是我們家的王爺。我們家的王爺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也沒有那個閑心。」墨曉詩懶洋洋的說道。
何媛媛立馬怒了,「西王妃這是什麼態度,本宮可沒有那個意思。西王妃這是在污蔑本宮,簡直是好大的膽子!是想造反嗎?」眼神憤恨的射向墨曉詩,這個丫頭還真是小看她了。
墨曉詩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根本沒有將何媛媛放入眼中,對她的威脅充耳不聞。「是不是污蔑,皇後娘娘心里不是應該清楚嗎?再說了,造反?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可不是娘娘的天下,又何來造反一說。」
「你…」
「夠了!吵什麼?」藍顏庭大聲叱喝道。何媛媛全身一怔,「陛下饒命,臣妾知錯了。」墨曉詩卻是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將臉轉向半邊。
藍顏庭只是抬眼看了墨曉詩一眼,也不計較墨曉詩的無理。倒是當目光射向身邊的何媛媛時,嚇得何媛媛全身戰栗。就在何媛媛生怕藍顏庭發怒的時候他又轉回了頭,讓何媛媛松了口氣。
「就這麼定了吧!擺駕回宮。」說完,便率先一甩衣袍踏出門去。何媛媛在後面再瞪了墨曉詩一眼才跟著離開。恆王爺一直都沒有說話,在走之前才看著藍溪微微嘆了口氣。
墨曉詩看見所有人都走了之後,馬上就找了個位置坐下,「哎,每次見到陛下都要站著,真是麻煩。這里的等級制度真是讓人受不了。」
雖然藍溪感到疑惑,因為慈陌的規矩是一樣的。但還是寵溺的笑笑,「反正見面的日子並不多。」
「那倒也是,不過,你說,你父皇讓你去查藍諾的消息究竟是為了什麼?」
「還能是什麼,他是想讓我承認昨天晚上太子確實來過這個事實。而且我想,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怕是已經猜到了藍諾遭遇不幸的消息了。」
「哦?是嗎?陛下還真是聰明。」
「雖然我與他只見有間隙,但是我也不得不說一句公道話,那就是他確實一個難得的好君主。機智有謀,做事也能夠當機立斷。能夠坐穩皇帝之位不可能一點長處也沒有。」
「也是。那你要怎麼做?」
「雖然告訴他事實也無妨。但是,我就是不想讓他稱心如意。」
墨曉詩隨意的點了點頭,「也好。」
「你應該可以聯系到夜鵑嗎?現在藍諾在她那里,我想讓她想辦法讓藍諾寫一封書信。」
「呵呵,也好,我一會兒就聯系她。」
「恩。」
「混賬!氣死我了,簡直就是氣死我了!」 里啪啦的聲音響徹屋子。
「娘娘你要保重身體啊!」嬤嬤在後面擔憂的說道。
「哼,墨曉詩那個小賤人。我還真是小看她了,簡直就是氣死我了。要不是時間來不及,現在諾兒的事情比較重要,我一定會將郡主給弄過去,讓他們亂成一團。」
「娘娘,你不要生氣,會氣壞自己身子的。現在我們應該先找太子的下落。太子從昨日到現在都沒有音訊,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何媛媛神色一黯,「嬤嬤,我總是心神不寧的,有不好的預感。你說諾兒會不會遭遇到不測。」
「不會的,不會的,娘娘你不要亂想,太子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娘娘不要擔心了。」嬤嬤幫著何媛媛順了順心口,出口安慰道。
「但願一切都順利吧!現在我只求諾兒沒事就好。我可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是他除了什麼事,可讓我怎麼活啊!」
墨曉詩慢慢的沉入夢想,再次進入哪篇炫白的世界。這一次墨曉詩不再慌亂,她輕聲的開口問道,「有人在嗎?這里到底是哪里?」
可是回答她的仍是一片寂靜。
「既然你不說話,又為什麼將我帶到這里?我知道,這是我的夢境,但是我此刻的意識卻非常清醒。所以,你到底是誰?」墨曉詩鍥而不舍,這里就像個謎團,而她想知道這個謎底。
墨曉詩慢步的向前走著,沒有發現胸口處的玉佩一直閃爍著微弱的紅色光芒。慢慢的紅光越來越盛,就在墨曉詩感覺到異常的時候,一股刺眼的紅光閃耀在她的周身。當她再次睜開眼楮時,一切又回歸到平常過。墨曉詩抬頭打量著頭頂,知道她已經醒了過來。
墨曉詩低頭,拿出胸口的玉佩放在手心看著,玉佩卻靜靜的躺在手心,沒有任何不妥。就好像剛才的所有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藍溪進屋,便看到墨曉詩坐在床上看著玉佩呆愣的樣子。「怎麼啦?」
墨曉詩回神,將玉佩收起,「沒有什麼。」忽然一束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已經很晚了嗎?我好像又睡懶覺了。」
「沒有關系,其實還早。」藍溪答話,眼神里卻隱隱透著墨曉詩並沒有發現的擔憂。
距離藍諾來襲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了。自己用雲笛通知了夜鸝之後,很快的夜羽就親自送來了藍諾的親筆書信。還說以藍諾的身體,估計還能支撐好一段時間,其中有不小的看戲的成分。夜羽可真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藍諾的痛苦之上了。墨曉詩听到之後不知是該為藍諾那樣強健的生命力感到贊嘆,還是該為以他的身份落到那種田地而感到可悲。
之後的事情她就沒再過問了,不過以這麼久的風平浪靜看來,應該藍溪將一切都解決好了。不過,自己雖然沒在過問,但是听底下的婢女有議論過,好像听說皇後被貶了,至于是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既然那些個大臣都沒有反對,想來藍溪他老爹還是有些辦法的。
還有不同的就是,府中的人員少一些,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墨曉詩還是多少有些印象的,所以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些人不見了。想來應該是藍溪將之大換血了,那些其他人的探子都被拔除掉了。
「恩。今天的陽光真好。」墨曉詩微笑著伸了伸懶腰。
「恩,想不想出去走走。」藍溪開口。本來以為墨曉詩會應好,可是沒想到卻听到墨曉詩的拒絕。
「不了。已經休整一個禮拜了,接下來的時間就不能再休息了。藍溪,我想盡快的提高自己的功力。」墨曉詩一臉的正經。
「是因為你娘親的事情嗎?」
「恩,我已經有了娘親的消息,雖然還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但是有人告訴夜羽他們讓他們轉告我說以我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救出娘親。所以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有所提高。」
藍溪想了一想,然後開口問道,「那個男子的話可靠嗎?會不會只是為了阻止你的行動呢?」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來藍沁路上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在客棧遇到的那名神秘男子,以及後來和我們叫上手的那名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那名男子。我就知道自己還差的太遠了,聯合我們兩人之力都沒有將之拿下。或許未來的旅途上這樣的高手還會遇上很多,提高實力是現在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我就陪你。反正到時候去找你娘親的話我也會陪著你的。」
「可是,陛下…」會讓你走嗎?
藍溪像是知道墨曉詩心中的顧慮,伸手點了點墨曉詩的鼻頭,「傻瓜,你什麼都不用想,我決定的事情誰能阻止!」
墨曉詩笑了,撲進了藍溪的懷里。真希望能永遠有你的陪伴才好。藍溪將手臂收緊,剛才曉詩自己不知道,但是他卻真真切切的看見了曉詩的身體有那麼一瞬間變的透明了,就像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也不敢開口去問,只能借由著擁抱感受著曉詩還在她的身邊。他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恐懼,但是他一步也不想離開曉詩,害怕短暫的分別也會變成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