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曲 第一卷 第一章 異變

作者 ︰ 賈之陽

許大棒子是一個壞事做絕、喪盡天良的大惡棍。拐賣兒童,殘害婦女,跺人手腳……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阿蘭是一個女孩子,從小便落入許大棒子之手,備受摧殘。從五六歲時起,阿蘭就被迫走上街頭表演雜耍,以此為許大棒子賺錢。

阿蘭今年已有十四歲,出落得亭亭玉立,相貌清秀,許大棒子早就指望著能將她賣個好價錢。要不是在價錢問題上與妓院的老鴇發生了分岐,恐怕在半月前阿蘭便已被賣入妓院老鴇之手。

為了防止阿蘭逃跑,許大棒子將她鎖在一間漆黑的小屋子里。半個多月過去,除了送飯之人,阿蘭幾乎沒有見過其他任何人。沒有人敢來探望她,更沒有人膽敢來救她。許大棒子的那些殘忍手段,大部分人都見過,誰敢管閑事?

然而,就在三天之前,阿蘭突然收到了一張紙條。

「我會救你。」裹在飯團里的小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著這樣四個字。

「我會救你。」這四個字帶給了阿蘭巨大的希望。

她相信那個人!那個人既然冒險遞給她這樣一張紙條,那說明那個人一定有辦法救他!而她要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

※※※

南陵城的西邊是窮人住的地方,建築大多低矮簡陋。不過,在南陵城西邊的一個角落里卻有一間規模不小的宅子,其奢華程度堪比住在東城的中等富裕人家。

「許宅」,正門上方的匾額上寫著這兩個大字。這便是許大棒子的住處。

此時已是天黑,許大棒子正在享受艷福。在日落時候,天香樓的徐媽媽竟然遣人給他送來了兩位絕色美女!兩個姑娘一個叫小紅,一個叫梅梅,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將許大棒子伺候得那叫一個舒坦,讓許大棒子直嘆這輩子沒白活!

當然,妓院老鴇徐媽媽主動給許大棒子送來了兩位姑娘,那代表一向財大氣粗的徐媽媽在買賣阿蘭的事情上妥協了。與徐老鴇做了一輩子生意,終于能狠狠地敲她一次竹杠!許大棒子有一種報仇雪恨的快感。

※※※

譚小七是深得許大棒子倚重的一位手下。他來到許宅時已是深夜。跨進大門後,他輕車熟路地徑直來到後院。

一進後院,譚小七便听到了陣陣不堪入耳的申吟語。

「許爺,你輕點……輕點啊……啊……啊啊……」

顯然,許大棒子正在屋里和女人干那種事。在這種時候,譚小七當然不敢打擾,否則依照許大棒子的性子,他肯定要遭打。

實際上,譚小七也不急。他很有耐心地等著。

「嗯……啊……嗯……啊……」屋內交替傳出兩個女子的陣陣申吟。

「吼!」

「啊……」

譚小七留神听著屋內的一舉一動。每每听到許大棒子發出一聲暢快的大吼,同時屋里的兩個女人之一也發出了最銷魂的申吟,譚小七便用樹枝在地上畫一道線。

如此,直到譚小七畫下兩個「正」字,時間過去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之後,他才听到屋內的動靜稍稍平息下來。顯然,許大棒子鳴金收兵了。無論兩名女子如何嘻笑挑逗,譚小七都听見他說「不行了」。

見此情形,譚小七便站起身來,走到房門前,先是故意咳嗽了兩聲,然後伸手扣了扣門。

「咚咚……」

「誰?」許大棒子一聲低喝。他的聲音中明顯帶有一絲警覺性。

「是我,干爹。我是小七。」

「噢!是小七啊。你等一下。」許大棒子明顯松了一口氣。

譚小七退到院子中間站著。這時,屋內響起了有人穿衣的「窸窸窣窣」的聲響。

片刻之後,門「吱呀」一聲開了,許大棒子赤/果著上半身從屋內走了出來。兩個衣衫不整、浪蕩無恥模樣的女子也隨後跟了出來,貼在許大棒子身邊,並用好奇的目光不住地打量著譚小七。

「哎呦呦,棒子大哥,這小伙兒是誰呀?長得真不賴嘛!」貼在許大棒子左邊的梅梅笑道。

貼在許大棒子右邊的小紅雖然沒說話,卻給譚小七拋去了一個極具挑逗性的眼神。

見身邊的兩個女人竟然與自己的屬下調情,許大棒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譚小七,怎麼這麼晚才來報道?」許大棒子不太高興地問道。

「對不起,干爹,為了追一只肥羊……」

「肥羊?有多肥?」許大棒子一听到錢字便兩眼放光。

譚小七並未多說,只從懷里取出了一包沉甸甸的銀子遞到許大棒子的手上。

「有多少?」許大棒子問道。

「五百兩。」

「多少?」許大棒子一時不敢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百兩。」譚小七重復了一遍。

「哈哈!小七!你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好好好!我沒有看錯你!今天竟然給我帶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許大棒子咧開一張大嘴大笑道。

※※※

譚小七實際上是許大棒子手底下的一名偷竊高手。今年只不過十八歲,卻已得到許大棒子的重用。除了因為他早已練就一身熟練的偷竊技藝之外,更因為他有遇事冷靜、做事沉穩的風格。

「小七,你立了大功!說吧,你想要什麼?」許大棒子數著手里的銀子,高興地一時找不著北。

譚小七沒有說話。

「把這兩個女人賞給你怎麼樣?」許大棒子又道。

譚小七笑了笑,搖頭道︰「女人我不要。我想要……。」

「你想要什麼?」許大棒子沒听清他後面所說的話。

「我想你的命!」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一直貼在許大棒子右邊的小紅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一刀插向許大棒子的月復部!許大棒子猝不及防,頓時挨了一刀。

「啊……」許大棒子發出一聲慘叫。

幾乎就在同時,譚小七閃電般出手。在許大棒子還未弄清楚狀況時,譚小七手中的鋼刀已經到了他的胸口之前。

「撲!」

譚小七手中的鋼刀完全沒入了許大棒子的胸口,許大棒子立時斃命。

※※※

阿蘭被關在一間黑漆漆的小屋之中,連她本人也不知道她被關了多少天。

突然之間,阿蘭听到了屋子外面有激烈的打斗聲。打斗聲持續時間很短。緊接著,只听「砰」的一聲巨響,關住阿蘭的牢房門被一腳踢開。一個黑影竄了進來。

「來,跟我走。」那黑影向她伸出手。

阿蘭沒有猶豫。她立刻伸出手去,讓對方握住。之後,她被那雙手牽著,出了牢房門便開始在夜色中狂奔。

阿蘭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她無比相信這個人。只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哪里去都行。

很快,阿蘭被那個人帶到了一個小樹林里,那個人牽出了一匹駿馬。

「上馬。」對方以命令般的口吻喊道。

阿蘭听話地照做,迅速爬上馬背。

「一直往東走!不要回頭!」對方將馬的韁繩遞到她手上。

阿蘭急了。「你呢?你不跟我一塊兒走嗎?」阿蘭急道。從始至終,阿蘭沒有說過一句話。但此時,她不能不開口。

「別管我!你走就是!」對方說完,不等阿蘭再說任何話,他便狠狠地拍了一下馬。駿馬高高躍起,長嘶一聲,立即甩開四蹄馱著阿蘭往遠處飛奔而去。

如此,阿蘭連救她的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更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救她。她只記住了對方的聲音,以及手被對方握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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