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風清涼,甚是舒爽。
緊隨其後的路程,在落羽游魂一般的反思的掃蕩中,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水晶宮正殿,非羽開國國君的老巢。
而雲弒天一直雙手攏在袖子里,任由著他以為的落羽因為激動而興致高昂的沖鋒,只緩緩行走其後,看上去乃是縱容著落羽高興。
水晶宮正殿,不似華麗的宮殿,也沒什麼珊瑚瑪瑙的寶物,一茅草屋,一桌一椅一書架,上面零零散散擺放了一些陳舊的東西,看上去簡陋異常。這,應該是非羽王國,開國君王未發家之前住的地方。
落羽行走在其間,細細的觀看。
暫時把她喜歡雲弒天這怎麼來的拋諸腦後,以武力征服斗氣大陸的奇才,能進入他們國家國君的老巢,見識一下也不錯。
「拿去。」正如此想,那立定在書桌面前的雲弒天,突然出手,一粒烏紅的丹藥就朝落羽扔了過去。
落羽手一伸,接過,伸至鼻尖聞其氣味辨認用途。
「增漲功力,對你有用處。」
雲弒天頭也沒回,雙手復攏回袖子里,淡淡的掃了一眼書桌上其它的藥丸,轉身離開,好似再沒一丸他看得上眼。
同一刻落羽也辨認出了這丹藥的藥性。
是增漲內力的好東西啊,起碼增加十年功力,非魔丹質地,純粹用藥草提煉而成,對她這種不能靠魔獸內丹提升功力的人有莫大的好處。
「對你的傷也有極好的作用。」落羽看了眼雲弒天。
這東西極好,不過她相信雲弒天既然能看出對她有用,自然不會漏過這藥丸對他的傷也有用。
「死不了。」雲弒天背對著落羽,沉聲應了一句話,轉過頭來掃了一眼落羽︰「你太弱。」
落羽看著轉過頭去的雲弒天,這個人是以這種方式在……怎麼說呢,是在對她好嗎?
落羽握著手中的丹藥,就因為她「喜歡他」所以他就讓了,把對她好的東西給她,卻並不在意他自己的傷,那可比她重要啊。
一時間,落羽心中真正是有點驚訝了。
就在落羽心中有點不知其味的當口,雲弒天站在書架面前,伸手翻動著一本書道︰「過來。」
茅草屋不大,落羽只轉頭,就看見了雲弒天手中的書。
「這本《力道》不錯,雖與你的功法不大一樣,不過有你能夠學習的地方,先學著,回去我給你找好的。」
雲弒天翻了兩頁,然後直接塞到了落羽的手里。
落羽低頭看了一眼,是非羽王國開國君王畢生功法的秘訣。
這一本樸素到極致的書,塞在一堆破舊的書里面,要她來看,絕對不會相中。
這個人,在幫她挑她需要的。
「雲弒天,你找你需要的,我可以自己來。」
「這里能有我要的?」不是疑問而是反問,雲弒天面上沒有不屑,只是那語氣,那姿態。
輕視,那是絕對的輕視。「非羽這老頭兒有點本事,不過在我眼里也就那麼一回事,我沒有的東西,他,絕對不會有。」雲弒天雙手負在了背後。
落羽听言伸手點了點眉心。
她倒忘了,初遇雲弒天的時候,那紅頭發男子的那一句,非羽王國他們還不放在眼里,就可見雲弒天的勢力,這話非狂妄,而就是事實。
不過事實歸事實,感覺還是不一樣。
「雲弒天,你身上舊傷是不是練功的時候被人打傷的?」落羽看著雲弒天突然道。
雲弒天听言轉身看著落羽,既沒點頭也沒反駁,只冷冷的看著她。
落羽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緩緩的道︰「雲弒天,這一杖丹藥,謝了,改日我煉制一藥丸給你,就算治不好你,但保你三年不受這寒氣侵蝕之苦,還是沒問題的。」
雲弒天听著落羽的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詫異,想是從來沒有想過落羽有這個本事。
不過詫異之色一閃之後,雲弒天看著落羽沉聲道︰「我不想听這個謝字,再讓我听見,你就仔細你的骨頭。」
帶著點森嚴的話音落下,落羽輕輕的眼波微動。
雲弒天這話的意思,她明白,只有外人才客氣相謝,而不用道謝的人……
「我不高興你叫我的全名,換。」冷冷轉過頭雲弒天背對著落羽往外走,一邊冷酷的道︰「你為我煉藥,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落羽眼高高的揚了起來。
因為喜歡他,所以為他煉藥治好他,就是天經地義。
而他如此待她,也是因為她喜歡他,而他準她喜歡,所以他對她好,就是理所應當。
這個雲弒天……好直接。
落羽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卻心底深處微微的波動了一下。
「走了。」在落羽的哭笑不得中,雲弒天已經站在茅草屋外的石桌前,抬頭望著漆黑的屋梁頂端。
落羽見雲弒天的動作,立刻就明白過來︰「你要從這里出去?」
頭頂有隱隱約約的河水流淌的聲音經過,那必然頭頂薄弱,從這里出去不失一條好道路。
「煩。」雲弒天扔出一個字。
他煩了,這小小的水晶宮,既然沒落羽有用的東西,他也沒那個耐心按道路走下去了。
落羽聞言收好那本書和那杖丹藥,這地下河水太潮濕,雲弒天本就傷重畏寒,早點上去也好。
左手挽劍,右手自然的抓過不能出手的雲弒天的手,落羽丈量了一下頭頂石壁,深吸一口氣,一聲輕嘯飛空而起,揮劍就朝那頭頂石壁砍去。
身後被她帶著的雲弒天,看著落羽抓著她的手也不掙月兌,雖然這小小石壁委實是小意思,不過有落羽帶,他也覺得沒什麼不如意的。
長劍破空,快如驚鴻。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頭頂石壁頓時發出砰的一聲大響,破出磨盤大小的一個洞來。
那上面的河水立刻從破壞處滲透而下,蜂擁的沖了下來。
落羽手中長劍挽了一個劍花,抓著雲弒天。長劍在破洞口一借力,逆水而出,朝著破洞口就飛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