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長大後青蕪當然知道師父是嚇唬她,可是天樞長著三頭六臂有一張血盆大口的形象,卻由此在她心中扎根下來,是以,眼前這個美男子,叫她如何相信就是天樞?
「三頭六臂?」天樞神色微微一頓,眸中忽然像刮起了一陣旋風,「蝶淵是你什麼人?」
「是……是……」青蕪張了張口,瞧著天樞眼中洶涌的波濤,頓時心里一突,莫非此人竟是師父的死對頭,絕對有可能,不然師父為何會那般孜孜不倦丑化他的形象,一想到這層,她到唇邊的話立刻打了個轉,一臉憤恨道︰「是我的仇人。」
「哦?所以你想上山來學藝報仇?」天樞把玩著一把銀發,漫不經心問。
若是直接說不是肯定會立馬被攆下山,這可不行,她還沒打听到救命恩人的消息,當下打了個哈哈,道︰「我對天樞尊者一直十分仰慕,若能在這天樞峰上呆上兩三天,我這輩子就圓滿了。」
「那你這輩子就都圓滿的呆在這里吧。」天樞豪氣道。
青蕪呆了呆,臉皮動了動,勉強露出一個驚喜但是頗為遺憾的笑容來,「可是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個剛成婚不久的丈夫。」
「那跟本尊有什麼關系?」天樞白了她一眼,「何況,你還是淵兒的仇人,本尊又怎能放你出去尋她晦氣呢?」
淵兒?!青蕪愣愣長大嘴巴,眨了眨眼,莫非天樞竟不是師父的仇人,還是仰慕師父之人,極有可能,他喚師父淵兒喚得那般親熱,當下嘴角動了動,緩緩笑起來,「這個尊者放心,其實蝶淵是我師父,方才我那樣說,是擔心尊者是師父的仇人,權益之下才撒謊了。」
「你是蝶淵的徒兒。」天樞定定看著她,那目光只讓青蕪心里發毛,天樞忽然笑了,甩了甩一頭銀發,「那更好了,有你在我手上,還怕蝶淵不來找我麼?」
「……」青蕪凌亂了。
琛王府。
「你說什麼,王妃攀上了天樞峰?!」鳳紫琛瑩白如玉的手死死撐住桌沿,太過用力,以至于手被此刻隱隱泛著一層青。
「是的。」室內像是結了一層寒冰,蕭安硬著頭皮道︰「屬下追趕到時,只看到王妃飛身直上天樞峰的身影,屬下原想跟著攀上去,把王妃接回來,可是——」蕭安面露悲憤之色,「屬下攀到一半,就被一塊從天而降的石頭給砸了下來。」說到這里,他抬手揉了揉額頭上腫起的大包,慚愧道︰「屬下原想再接再厲,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登峰比賽結束,天樞峰重新被結界屏障,任何人都上不去了。」
‘ 噠’一聲脆響,竟是桌沿被鳳紫琛掰下一塊來,沉吟半響,他沉聲道︰「去請嵐澈祭司。」
天樞峰上。
幾天來跳了無數次、以各種姿勢跳下去都被結界給彈回來的青蕪此刻郁悶到了極點。
師父真乃高人,透過現象看本質,能夠看清天樞漂亮的一張皮相下,竟藏著一顆如此變態的心,他竟給整個天樞峰布下結界,每三年的登峰比賽才開一次,時間一到,結界重新閉合,除了天樞自己,天樞峰上別說是人,就算是一只蟲子也爬不出去。
太變態啦!
難道她竟要在這個破地方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