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散(二)——雲 你的愛情,三角形了嗎?

作者 ︰ 明燕玉林

法國著名時裝香奈爾創始人可可?香奈爾(cocochanel)女士曾說過︰「鑽石以最小的體積,凝聚了最大的價值。」戴比爾斯公司的「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的廣告語更讓我們期待能夠擁有一段與鑽石一樣絢爛美麗又恆久遠的愛情。

那麼,什麼樣的愛情可以稱得上是「恆久遠」呢?

如果你與愛人之間的關系,像難以琢磨的活火山一般,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發,或者,像北冰洋的冰山那樣冰冷堅硬,難以融化,那麼,很難講你們會擁有恆久遠的愛情。不過,山崩地裂般的激情倒是有可能不斷產生。

激情還是愛情?愛情還是激情?相信,這個選擇題,不會讓你一直困惑到老。

走過青春期的執著與熱情,走過了婚姻中頭幾年的猜測和試探,曉曉和志勇,在面對夢蝶這件事情上,終于如釋重負。而最終使志勇決定勇敢去面對的,是曉曉的那句話,不,應該說,是夢蝶的那句話。因為她告訴志勇,他是曉曉的阿希禮。志勇明白了,不必去故意回避「斯嘉麗」,因為,有一個「瑞特」在她的身邊。

去機場送夢蝶那天的情景,與他想象中的大不相同。一切都好像變得遙遠又平淡,大家像老朋友一樣擁抱,微笑,讓志勇一時以為夢蝶其實記得一切。

也許有著刻意地保留吧,也許只是胡亂地猜測而已,總之,這樣的相遇和送別,是曉曉心中最完美的情境。

兩個人的日子,很難得地恢復到了最初的平靜。但是,這樣的平靜,真的與最初一樣嗎?在這個宇宙里,沒有什麼會是完全地一模一樣的,時間在過去,我們只能在不斷地失去和變化中,找到一種可以接受的替代,卻永遠找不回最初的那個屬于我們的本體。

冬日的清晨,陽光來得很晚,習慣了早起的曉曉,今天依舊很早起床。其實她心里惦記著一點事情,想要一個人想想清楚。

兩個人的別墅,走到哪里都顯得那麼空曠。寬大的雪白色的範思哲餐桌和華麗的餐椅,令整個餐廳在清晨的燈光下泛著童話般的亮澤。曉曉在廚房獨自煮好咖啡,倒入杯中,剛要端進餐廳,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從冰箱中拿出牛女乃和方糖放了進去,攪拌好,才重新端起,走進餐廳,放在了餐桌上。

桌上放著一個比a4紙還要大些的素描本,曉曉平日里偶爾想起一些設計圖樣或者創意什麼的,就會在這個本子上面寫寫畫畫。一邊喝著咖啡,她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用筆隨意地在紙上畫著。

志勇翻身醒來,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外面的天空還是黑的,卻不見身邊的曉曉,時鐘剛剛指向六點整。他走下樓梯,徑直走進廚房,看到咖啡壺中還有熱咖啡,隨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放好牛女乃和方糖,他一邊走向餐桌一邊對曉曉說,「告訴過你很多遍了,只喝黑咖啡會缺鈣的……」等他放下杯子時,卻看到曉曉的杯中是牛女乃咖啡,「今天這麼乖?竟然放了牛女乃了?」志勇驚訝地看看曉曉,伸手幫她把額前的碎發輕輕撥到一邊,「頭發簾長了呢,該剪了吧?」

曉曉抬頭看著他笑了笑,用手指著杯子說,「里面還加了方糖。」

志勇點點頭,「嗯,今天比較听話,獎勵一個吻。」說完,他在曉曉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我們吃點什麼?」志勇問。

「我剛剛烤上了面包,現在應該已經熱了,我去拿。」曉曉說。

「啊,我去吧。」志勇走回廚房,從烤箱中取出面包,放在面包籃中,又取了兩個白色的碟子和刀叉,一起端到了餐桌上。

曉曉拿來了黃油,並且隨手用橄欖油、醋和少許鹽清拌了幾種蔬菜,盛在透明的大碗中放到了餐桌上,又從微波爐中取出烤到正好的香腸……

「今天我的曉曉好乖哦,這麼勤快?」志勇感覺到今天的曉曉哪里有點不一樣,她的表情看上去很輕松,又很充滿了希望的樣子。

「是嗎?」曉曉用輕快的沒有疑問口氣的聲音說,「大概今天我比較開心吧。」

「嗯……感覺到了,你不開心的時候,才懶得理我,當我是透明人。」志勇邊吃邊笑著說。

曉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有什麼好消息?或者,有什麼好事要告訴我嗎?」志勇按耐不住好奇心,干脆直接問曉曉。

曉曉笑著搖搖頭,「暫時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告訴你,只是這里有了新的想法,然後,這里又有了新的感受,就這樣。」曉曉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心髒。

「看來你的新想法和新感受不想與我分享了?」志勇繼續問。

「想好了會告訴你。」

志勇看出曉曉沒有告訴他的意思。

「剛才你好像在畫著些什麼?」志勇看到曉曉的素描本上面有一些圖案。

曉曉把素描本推到志勇面前。

「畫這麼多三角形做什麼?」志勇不解地問。

「三角形,是由三條線段順次首尾相連,組成的一個閉合的平面圖形,它具有穩定性。在多邊形中,三角形是最穩定的一種圖形。」曉曉別具深意地看著志勇說。

「嗯……曉曉老師準備講幾何課嗎?」志勇疑惑地問。

曉曉抿嘴微笑著,拿起鉛筆,用削得細細的鉛筆尖指著一個三角形中的兩個頂點,「這條邊,是這個三角形中最短的一條邊。」

志勇依舊不解地看著曉曉,點了點頭。

「這兩個頂點,好比剛剛結合的兩個有情人,他們兩個人在相愛的最初階段,靠得最近,之間的關系也最為直接和密切。」曉曉說。

「嗯……然後呢?」志勇覺得曉曉想用三角形和他比喻些什麼,于是繼續仔細地听著她講話。

「後來,兩個人由于靠得太近,總是發生這樣或者那樣的矛盾,兩個人之間有了一些曲折的經歷或者矛盾的過程,就好像這樣……」曉曉手中的筆尖,從一個角的頂點,輕輕移到了另一條比最短的這條邊稍稍長一點的另一條邊上的另一個頂點。「他們中間,多了一個硬硬的角,使得他們每次走到這里的時候,都要很別扭地轉過身,拐彎,才能到達另一個人的地方。」

曉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再後來,他們終于發現,他們之間,其實還有一條由一個最長的邊連接的路可以走,盡管看上去好像有點遠,但是,這個距離卻非常合適,既不會使他們覺得靠得太近而不舒服,又不會因為離得太遠還要經過一個彎度,才能到達對方那里。」

曉曉看著志勇的眼楮,「所以,最後,他們終于發現,原來完美的愛情,就是要走過最短的那條邊,再經過曲折的角度,經歷曲折的路線,直到找到屬于他們自己的那條看似最長其實‘最短’的斜邊。」

「這,是你的‘愛情三角形理論’嗎?」志勇睜大眼楮,驚訝地問曉曉。

「剛才我說過,三角形,是最具穩定性的多邊形。當你的愛情經過了最初的親密無間,再經歷了中間的挫折與矛盾,最終,一定能夠找到另一條不遠又不近的連接彼此的路。而這中間的三個感情過程,或者說歷經的三個感情階段,就好像三角形的三條邊一樣,讓愛情,形成了一個最穩定的三角形。」

忽然,曉曉笑著問志勇,「試問,你的愛情,三角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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