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散(二)——雲 程峰的打算

作者 ︰ 明燕玉林

紅酒,音樂,燭光還有薰衣草的香薰……靜如在半醉半醒中漸漸迷失,有點忘記自己在老家還是在北京,在程峰的熱吻與擁抱中她好像還忘記了點什麼……

是的,熱烈的愛,終于取代了那些傷痛,愛的撫慰,永遠大于傷的積累,當痛苦來襲,勝者,永遠是那個不遺余力付出一切的——真愛。

躺在程峰的臂彎,靜如覺得自己很久沒有如此地放松又自然了。不知不覺,又有淚水,莫名其妙涌出,不知道是因為歡喜,還是憂郁。

程峰默默擦去靜如的淚,「雅莉不小了,我想在北京為她找一所幼兒園。」

靜如愣了一下,听到程峰的這句話,她的酒醒了些,「幼兒園?在北京上?沒有戶口……怎麼上?」

「我們在北京買房,就能有戶口了。我听說,如果注冊資金在五十萬以上的話,也可以辦北京戶口。不過,現在有沒有戶口都無所謂的,孩子一樣能上幼兒園上學,交個贊助費就進去了。」

「雅莉在北京上幼兒園?那……我們呢?難道,我們也要跟著雅莉住在北京嗎?」

程峰緊緊地抱了抱靜如,「是的。我們在北京買房子,我們從老家搬過來。」

「什麼?」靜如听到程峰的話,忍不住問,「那爸爸媽媽怎麼辦?特別是媽媽,她肯定不會同意的,她離不開雅莉,」說到這兒,靜如的聲音低了下去,「她更不可能把雅莉交給我帶著的……」

「我決定了,我們在北京買房子,搬過來住,我和你一起帶著雅莉,我們需要一個自己的家,一個自己的天地。」

靜如看了看程峰,「你什麼時候決定的?」

「剛剛。」程峰回答。

「你不是喝多了吧?」

「我很清醒,我沒喝醉。」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有一個自己的房子了?自己的家?」

「對,你喜不喜歡?」程峰忽然問靜如,「只有我和你,我們兩個人帶著雅莉。所有的問題都要由我們自己解決,自己做飯,自己洗衣,自己打理家務,自己帶孩子……你願意嗎?」

程峰認真地看著靜如,靜如也看著程峰,她看得出程峰是說真的,他真的打算從家里搬出來,在北京單獨住了。

靜如想了想,問︰「上班豈不是很遠?公司和工廠都在老家那里,每天過去會很辛苦……」

「那你像現在這樣幾乎每天過來呢?」

「嗯……好像是一樣的。」

「那,你的想法是?」程峰覺得靜如好像有顧慮似的。

靜如想到現在自己在家里的情況,公婆不待見自己,孩子也跟自己生分,而且家里那種氣氛,讓她和程峰的之間感情都受到了影響。

「嗯,我們搬到北京來。」靜如終于點點頭對程峰說。

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就好辦了。雅莉的女乃女乃怎麼可能放手讓靜如帶著雅莉?自從上次出事,她根本不相信靜如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和義務,說去北京,說走就走,說去美國,好多天見不到人影兒。

「你們想搬到北京去住你們搬走吧,雅莉是要跟著我的。」女乃女乃在帶孩子的問題上絲毫不讓步。

「媽,靜如才是雅莉的媽媽,而且我們就是為了雅莉能接受更好的教育才準備搬去北京的。」

「行了,這個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們想搬到月球上去住我也不管,我只有雅莉這麼一個孫女兒,萬一要是再出點兒什麼事兒,我可真沒法兒活了。」

女乃女乃說完,眼圈兒都紅了,程峰看到媽媽這樣講,也沒了詞兒了。

程峰轉而又去找爸爸商量。

程峰的爸爸還是比較通情達理,「其實說實話,峰兒,上次那個車禍,讓你說,懸不懸啊?靜如這樣帶孩子,你想想,你能放心的下嗎?你也別怪你媽媽不放手,我也是到現在還心有余悸啊。」

程峰想了想,爸爸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上次如果沒有夢蝶撲上去推開雅莉,可能……當時雅莉的命就沒了。

「爸爸說的是,我和靜如也認真反省過自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靜如這次從美國回來,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就跟著我一起,好好把公司和工廠的事情打理好,然後好好帶著雅莉。」

「那為什麼非要搬到北京去呢?盡管從咱們這兒去北京開車倒也不遠,可是,咱家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多的屋子,還不夠你們小兩口和孩子住嗎?你媽媽又能幫著你們做做飯做做家務什麼的,你們兩個人全心全意搞工作,多好啊!」

「爸,我這次打算搬到北京,主要是為雅莉著想,她的年齡,該上幼兒園小班了,北京的教育肯定比咱們這邊好,另外,我和靜如,也想自己把人生的責任和家庭的義務獨立承擔起來,不能總讓你和我媽幫忙,我們也都是成年人了,需要自己獨立自主的生活。您就讓我們鍛煉鍛煉吧。」

程峰這番話倒是講得很懇切,程峰的爸爸想了想,說︰「嗯……你說的倒是也有道理,這樣吧,我呢,幫你勸勸你媽媽,不過你媽的脾氣你也知道,多給她一些時間,如果你們倆已經決定了搬去北京,那這些日子呢,你們倆就好好在一塊兒,別天天分著房間,兩個人見了面總跟陌生人似的連句話都沒有,你們兩個人這個樣子,讓我和你媽媽怎麼放心的下呢。」

「爸爸放心,我和靜如……已經沒事了,我們兩個人很好,還希望您幫我好好勸勸我媽。」

「你們年輕人啊,也別總考慮你們自己問題,也要站在我們做老人的位置上多想想,誰不希望家庭和睦,子孫孝順啊。」

「是的爸爸,峰兒懂了。」

「嗯,去吧,春節前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有什麼事情年後再說,我會幫你勸勸你媽媽的。」

程峰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媽媽那邊最後會是怎麼個情況。

靜如這邊倒是很順利,她爸爸媽媽意見是︰只要是程峰的意見,就是他們的意見,他們不參與他們兩口兒的任何決定。

其實在這個問題上,靜如父母的心理陰影也還是沒過去,車禍的陰影波及了三個家庭,所以直到現在,靜如的家人見到程峰的家人,還是總覺得欠了人家什麼似的,至少在他們自己心中,這地位,一直沒平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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