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散(二)——雲 愛心牛扒的副作用

作者 ︰ 明燕玉林

當一個人陷入感情之中的時候,往往是最不清醒的時候,甚至有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自己深陷其中,這就叫做當事者迷吧。

我們身邊的朋友,同事,家人……其實看得清清楚楚,好像被迷惑的,只有我們自己。所以,不要以為感情是可以隱藏的,也不要以為隱藏得足夠深就可以逃過自己的心。因為只要是存在的現實,就沒有什麼可以被掩蓋。

教練的話,直抵志勇的內心最深處。

開始,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教練,他以為教練在和他開玩笑,可是,剛想張開嘴回答,他的心卻提醒他,此時此刻如果說謊,勢必很難看,但是,真心是什麼?

說自己死活忘不掉夢蝶?看著永馨的背影也是夢蝶?看見夢蝶就會失心?簡直是瘋了,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總之,死都不能講。

志勇低頭沉吟了一下,「沒你想的那麼復雜。」他抬起頭對教練說,「她,其實是曉曉的朋友,事實上,她救過曉曉一命。」他講出了事實的另一面。他把永馨和曉曉相識的經過說了一遍。

教練的臉上顯出敬佩的表情,「這個女孩子心腸很好嘛,現在這個社會,誰敢在外面救人啊?」

「那段時間恰好是我最忙的時候,本來我看到曉曉的住院單已經很內疚了,又看到永馨從始至終幫了我那麼多忙,去照顧曉曉,還做了好幾天的陪護,我真的是……說心里話,已經不知道怎麼去感謝她了。」志勇自己都覺得驚訝,原來自己能把這份感謝說得如此動人。

這個時候的教練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只是敬佩了,還多了體諒和理解,「我說你對她那麼照顧,那麼好呢。不過,你看女孩子的眼神還真是夠‘多情’的。」說完,教練哧哧地笑了起來,看得出,他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不知道內情的人,會真的誤會你,以為你和她的關系,有點曖昧。」

志勇也跟著笑了一會兒,「謝謝你的提醒,我以後一定多多注意。」

「誒,別這麼說啊,我可沒別的意思,當我沒說,當我沒說。」教練端起高腳杯跟志勇踫了一下,「明天,她會來訓練吧?」

「是的,我答應她可以參加訓練,但是,如果訓練結果,她還是不合格,那我還是不會用她。」志勇說。

「你早說這個事情嘛,你早告訴我,我面試的時候還可以做個好人嘛,得,現在,這個好人給你做了,我成了那個壞人了。」

兩個人說開了這件事情,志勇的心情覺得很放松,卻沒想到,剛才那「溫情」的一幕,不只是被教練一個人看到了。

屋里那麼多的人,也有很多人看到了,現在,正在把此事當作談資,竊竊私語著。蘇一朋和程峰也看到了。

蘇一朋喜歡在ktv吼上幾嗓子,這回趕上了志勇家這麼好的音響效果,一頭扎進去唱了個痛快。唱餓了,走出來去打算去取點吃的,踫上程峰跳舞跳得肚子發空,也正好想去取美食,兩個「餓鬼」踫到一起,不可避免地熱烈分享和切磋起吃自助的經驗。

邊向餐飲區走著,兩個人邊聊著。忽然,蘇一朋站住了,眼楮呆呆地看著前方,好像見到了多麼不正常的情況,惹得程峰也順著蘇一朋的視線看過去,于是,兩個人都看到了「送愛心牛扒」和「溫情回眸」的兩個經典鏡頭。

「我看到了什麼?」程峰問蘇一朋。

「我怎麼知道?!」蘇一朋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為什麼?」程峰繼續問蘇一朋。

這次,蘇一朋沒有直接回答程峰,他回過頭,仔仔細細看了看程峰的臉,「你果然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成心想讓我別扭?」

「一朋,曉曉從哪兒弄了這麼個朋友來?克隆了一個李夢蝶的後背給背過來了。」看來程峰早就發現了,只不過沒有明說過而已。

蘇一朋狠狠瞪了程峰一眼。

「喂,我說,你有氣別往我身上撒啊,我可沒追著永馨後背看。」程峰很不接受蘇一朋這個白眼兒,他很委屈地解釋著。

「廢話,你摟著你老婆跳了半天貼面舞了,這兒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當我沒听見啊。」

「那就是了,你不能跟我撒氣不是?」程峰可得著理了,心中暗想,我一進門就知道,我看見這個永馨就知道,今天晚上非鬧這麼一出不可,幸虧我心明眼亮,躲得急。

這時候,兩個人听到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又看到一個男人走到志勇身邊,然後兩個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兩個人吃飯的心思也沒了,可是,不吃的話,這肚子又在鬧意見,兩個人硬著頭皮走過去盛飯夾菜。

永馨正好盛完了食物往回走,看到蘇一朋和程峰,笑著打招呼,「一朋哥,程哥,你們也來吃飯了?」

「是啊是啊。」程峰笑著回答。

「那你們先慢慢選著,我過去吃了。」

「好的好的。」程峰依舊笑著應付著永馨。

永馨甜甜地一笑,轉身去了餐廳。

「你踩電門上了?」蘇一朋問程峰。

「你跟個冰塊似的戳這兒,太不給人家女孩兒面子了。」

「我不知道應該擺出個什麼表情,我現在的心都亂了。」蘇一朋說的是實話,他的心中真是五味俱全了。

初次見到這個女孩子,蘇一朋就感覺到了,這個女孩兒的背影太像夢蝶了,他有好幾次差點兒認錯了人。當他听到夢蝶說,曉曉把她介紹給志勇做了伴舞,他就預感到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一朋知道,在志勇的內心深處,其實有某個地方,是珍藏著他與夢蝶的回憶的。但是蘇一朋並不計較這些,誰沒有過青春,誰沒有過逝去的愛情。

可是,當永馨出現,他知道,永馨一定會打破這種平衡。因為,她帶著夢蝶的背影,帶著青春,帶著勇氣和希望而來,志勇,一定沒有抗拒的力量。

別說志勇了,這麼青春美貌的女孩子,如果確定要對哪個男人展開攻勢,誰都需要抵抗的力量,誰都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蘇一朋嘆口氣,「這場好戲,還在後面啊。」

「有那麼嚴重嗎?你長後眼啦?」程峰不識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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