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新年感言和新年計劃,從來都是一個妝點日歷的美麗標記,像頭頂上的花環一樣值得炫耀,卻難以長久鮮活亮麗。
走到年尾的時候,我們才發現,那個鮮亮的開始,加上乏味的旅途,永遠不等于圓滿的終點,因為我們的眼光又將尋找下一個落腳地,而這一次的小憩,只不過是長長旅途中的一個短暫的歇腳站而已。
疲憊感,完完全全地佔據著志勇的心,演唱會進入倒數,電視劇的開拍檔期也將進入倒計時,當家家戶戶在為了過年忙碌著歡喜著的時候,他的日程表中除了工作還是工作。
不過,支撐著志勇,完成在這些令他疲憊不堪的工作的動力源泉,有兩個,一個,是他熱愛的音樂;另一個,是他曾經愛過的一個人的影子。
也許,有的人總是擺月兌不掉生命中曾經愛過的人吧。志勇是愛著曉曉的,可是,他對夢蝶的感情,卻總是揮之不去。
甚至,他有的時候在想,也許,當時的選擇,真的是一種錯誤?可是,如今的曉曉,卻也是他愛著的一種選擇。更何況,如果沒有曉曉,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子夕。
人,是不能活得太自私的。
當年,從家鄉到北京,從默默無聞的一個熱愛音樂的打工小子,到今天的明星子夕,一步步走來,都是曉曉的爸爸林立平和曉曉,在他的背後默默的扶持和幫助著。即便是念及恩情,志勇最需要感恩的,也應該是曉曉。
所以,他熱愛的音樂,就仿佛是他的生命,而他愛著的那個影子,就仿佛是他生命旅途中經過的那片美景,令他戀戀不舍,難以忘懷。
很久以來,志勇看到曉曉的時候,偶爾會有歉疚感,但是,只是很短暫的,轉瞬即逝的歉疚感而已。因為他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對不起曉曉的地方,也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曉曉的事情,所以,他也只是很偶爾的感到歉疚而已。
過後,志勇仍舊惦念著他所惦念的,思緒有時會飄忽不定地在永馨的身上尋找著過去的夢蝶的影子。
曉曉,看上去,好像「恢復」了過去的樣子。
自從上次喝醉之後,再沒有因為什麼事情而表現出情緒的異常,也沒有再出現過酗酒或者是對志勇「冷戰」的跡象。
這樣的日子,就在志勇「自以為」的平靜中「安安穩穩」地度過。
曉曉不但與夢蝶恢復了友誼,她還親自打電話給蘇一朋,解釋自己那天喝醉了酒之後的「胡言亂語」,並且請求蘇一朋的諒解。
沒有人知道曉曉曾看到了志勇與夢蝶牽手的「全過程煽情劇」。
夢蝶以為曉曉那天只是喝多了,發泄了一下對永馨和她的嫉妒情緒,過後想開了,也就好了。而且,由于她和志勇的「牽手」,令她的心中也隱隱透著對曉曉的歉疚,所以,既然曉曉不計前嫌,她也不好再去計較什麼,夢蝶反而比過去更體貼、更熱情地去對待曉曉。
蘇一朋在接到了曉曉「誠懇」的解釋電話之後,才終于把心重新放下。蘇一朋也理解為,曉曉大概是因嫉妒心太重,才在醉酒的情況下給他打了那通電話。既然事情過去了,曉曉也道歉了,那他就不必再小心眼兒地總惦記著這件事情了。
永馨自從那天早上離開曉曉家之後,後來發生的事情,她全然不知,她根本不知道在她走後,曉曉曾因報紙上她和志勇的牽手照片而嫉妒醉酒。
永馨只知道,志勇對曉曉的愛,有時候是她不大懂的;她還知道,緋聞,是胡編亂造的學名,面對緋聞壓力和記者們刁鑽古怪令人難堪的問題,最好的答案就是沉默;她更明白了,如果想要不再受到任何人的「制約」和「威脅」,就要擁有更「強大」的力量,至少這種力量,要「強大」到足以與林曉去「抗衡」,否則,就永遠不要想著靠借子夕的位向上升級。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在大家「自以為」的平衡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實,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此時之所以波瀾不驚,是因為有一個人選擇了「隱忍」。
正是因為曉曉的「隱忍」,才使得所有的人各得其所。但是,她的沉默,不代表她的真正隱忍。
曉曉的心里到底是怎樣想的,沒有一個人能夠清楚地知道。
她的微笑比過去多了,但是她的話卻比過去少了;她對志勇照顧得更加無微不至了,但是,她的眼中卻好像隱藏著一種冷冰冰、**的陌生情緒,她藏得是那麼深——深不可測。
沒有人看得到她一個人時孤獨地冷笑,也沒有人看得到她冷笑時憤恨的淚水。都說哀莫大于心死,可是,如果心真的死了,也就好了,至少不會再有眼淚。
演唱會最後倒數七天,志勇不知是因身體疲憊還是壓力太大,在第一次的彩排中,唱到一首歌的高音部分時,嗓音竟然沙啞。
導演和教練等人都認為他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身體需要休息,嗓子也一樣需要休息和保養,一個疲憊的嗓音是不會演繹一場完美而精彩的演唱會的。
志勇也接納了這個觀點。他也覺得自己最近是練得太狠了,如果到了演唱會那天,反而是身體狀況最差的時候,這麼長時間的訓練和準備就適得其反,白費功夫了。
每天晚上,當曉曉看到志勇筋疲力盡地回到家中時,她都會先幫他燒好洗澡水,又準備好夜宵。
而且,每天,曉曉都會貼心地為他煲好各種各樣的湯品,為他滋補身體,以免他吃太過油膩的菜,而導致體重上升。
曉曉殷勤又貼心的照顧,讓志勇很是感動。他常常覺得,每天回到家中,才是他最放松最愜意的時刻。
演唱會一天又一天地倒數,志勇的身體並沒有不適感,但是嗓音的偶爾沙啞,成了他越來越擔心的問題。
曉曉依舊是每天變著花樣為他煲各種各樣的湯品,看著曉曉溫柔的笑容,默默無語的照顧,志勇最近的心情比前些日子穩定了許多。
家,是一個令他安心的避風港。也許他忘不掉那個難以忘懷的身影,也許他不自覺地會把永馨當成夢蝶,也許他偶爾還是會走神,會想起些往日的什麼風景或者情感……不過,他的心,在曉曉的身上。
可是,曉曉,知道嗎?就算是志勇親口告訴她,她,還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