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廬,我漫無目的地走著,迎面一個宮里的黑衣侍衛走來,對我說︰「請姑娘隨屬下來,宮主有請。」
之前的心事未解,我下意識地想躲開鶩悠,可我才退開一步,那冷面侍衛又道︰「宮主有令,若是姑娘不去,此生休想離開無憂宮。」
娘的,鶩悠你這個天殺的混蛋!
我不止一次地想逃出無憂宮,總是尋找著出去的方法,久而久之,無憂宮的一草一木都印在了我的腦海,無憂宮的一切,成了我兩年來唯一的記憶。
如果……如果有一天,眼前的一切被我毀于一旦,我會如何……
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除了幾天前那次外出,這是第一次侍衛帶我到宮門,看到鶩悠牽著一匹紅鬃駿馬等在門口,我有些詫異,他又要出門嗎?可是找我我來做什麼?
我一出來,鶩悠就翻身上馬,黑衣獵獵,金色的面具在陽光下熠熠閃光,仿若神裔。
「上來!」
「去哪里?」
鶩悠淡漠地掀了掀眼皮,驅馬走到我身前,把手伸向我,我的執拗勁上來了,「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嗦!」
鶩悠冷斥一聲,強行將我拽上馬,霸道地固定在他身前,二話不說就策馬疾馳。這動作讓我很不自在,我迎著風氣惱地叫嚷︰「你放開我,我不是你的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把我拎來拎去?」
「閉嘴!」
我咬了咬唇,狠狠瞪著飛揚的馬鬃,鶩悠,就這幾日了,你會後悔的,一定!
出乎我的料想,這一走竟然就是六七日,還不說鶩悠那匹坐騎是難得的寶馬良駒,日夜兼程,六七日下來,我甚至懷疑他要出國境。
這一日,我們走的是山路,眼看著天色漸晚,所帶干糧已經不多,鶩悠竟把我一人留下,自己去山里打獵,我怔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許久回不過神來,這男人是傻了嗎?他竟敢把我一人留下,就不怕我跑了?還是說他就那麼自信我就是再跑也跑不出他的手心?
鶩悠,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打算的,但無論如何,我都要一試,你與我,不同路。
為了掩飾行蹤,我走的皆是植物叢生的密林,不知不覺,天已經漸漸暗沉,只有微弱的月光照路,而鶩悠卻一直沒有追來,我心里漸漸燃起了希望。
可是我一心只知逃離鶩悠的禁錮,卻忘了山林也是危險的集聚地,以致于……
惹怒了蛇老大……
我悲催地看著腳踝上青紫近黑的兩點齒印,欲哭無淚,劇毒蛇,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嗎?
我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扎緊腿月復,以免毒素擴散,可我才俯,一個黑影壓下,遮擋了那弱得可憐的月光。
訥訥地抬頭,金色的面具在暗夜中散發著森冷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