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師在妻子車禍後第58天為妻子念了自己編的第四個故事︰
足浴業,是城市里最容易被人誤解的邊緣行業。但近年來卻發展迅猛,據說在北京,足浴業經過近幾年的發展,已達到四五千家,從業人員近百萬人,年營業收入約28億元。足浴業同時「造就」了一種職業——足浴技師。在這個群體中,尤以女性居多,她們往往被稱作「洗腳妹」。
洗腳妹,是一個特殊的人群,一個承受著許多辛酸的群體。她們年輕、貌美、肯干、有的能說會道,可她們卻從事著許多人並不知道的行當——搓腳丫。消毒水是她們的洗手液,關節腫大是她們的職業病。她們很苦很累,每天都要在陰暗的包房內至少工作12個小時,和各種各樣的客人打交道,頭上還被「扣」著卑賤的帽子,經常受人歧視,工作強度、心理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在北京到處都是忙碌的事物︰高樓大廈,霓虹燈,忙碌的店鋪,忙碌的先生與小姐,忙碌的女人櫥櫃,忙碌的送水工,忙碌的在路邊吆喝的小販,忙碌的電影院。
忙碌的夜生活。忙碌的東西方文化踫撞。忙碌的迷茫與求知。忙碌的一家老小。忙碌的背影忙碌的面容,忙碌的麻木。
忙碌的洗腳店。忙碌的林珍。忙碌的等待。
林珍是個外鄉人,32歲。她的家鄉經常鬧水災,常常把人折騰的尋死覓活,曾經有不少人因為連年莊稼欠收而一時想不開投井自殺。
林珍越來越對沒有錢而害怕,在骨子里形成一個觀念,人可以不在乎尊嚴,但不能口袋里沒錢,沒錢就等于把人逼上絕路。
林珍曾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抗拒做洗腳工,但當快要餓肚子時,面子問題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一個問題,如何讓自己活下去。
林珍被逼上這步,她的丈夫馬龍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馬龍對林珍的佔有欲非常強,只要林珍與哪個男的搭過話,他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林珍,晚上折磨林珍,林珍的申吟聲在寂靜的晚上能夠傳的很遠,像鬼哭狼嚎似的。
林珍終于從家鄉跑了出來,來到了北京,她覺得自己像是從苦海里跳出來了一般,大城市的霓虹燈在潛移默化中把她曾經的夢想點燃,她就好象是一只蝴蝶從荒園飛到了奼紫嫣紅的花園。
而什麼才是家園?在老家那兒,林珍一直是處在冷暴力和熱暴力之中,時常不安,無法睡個安穩覺,夢里時常遇見張牙舞爪的怪物,雌牙裂嘴,想吞沒她。
林珍有時坐立不安,似乎前方有期待,這恍惚在腦海里。以前沒與馬龍結婚前,見到馬龍一副強壯如牛的樣子,心里也喜歡。但馬龍的脾氣是越來越壞,越來越暴躁了,他幾乎每天都沾酒,一沾酒就獸性大發,把林珍折磨個半死。
可憐的林珍象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道路在何方。燈,希望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或許被馬龍的凶暴摧殘成一堆灰燼,還是被自己的懦弱,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把希望的燈火破滅,一旦希望之火被破滅,人活著就沒激情,沒有激情的人生就象一塊髒了的抹布一樣,被丟棄在角落里,任時光的灰燼一層一層的覆蓋上去,歸于一片死寂。死寂是什麼感覺,什麼也抓不住,前面什麼也沒有,象站在寒風凜冽的路口。
在大城市,尤其在北京,什麼都是大的,大的火車站,大的人群,大的建築物,甚至大的歧視。林珍在這個城市的角落里租了一間已經被劃分為拆遷的平房里,非常的簡陋,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個煤氣灶。
日子過的太寂寞了,太想家了,林珍喜歡跑到高樓上眺望遠方,想著家鄉的稻子應該快熟了,隔壁家的小花應該快要出嫁了,王英的兒子應該快兩歲了。
站在高樓上,林珍的腳顫抖,她低聲的安慰自己,她多麼希望有個堅實的胸膛能讓她好好休憩。她實在是太累了,需要多多休息,她想只有自己休息好了才會在幫別人洗腳時麻利一點,讓人家更舒服一點;別人舒服了,生意才好做;生意好做了,手上才能有點錢;只有有錢了,才能給自己買件象樣一點的衣服,或者去高檔一點的飯店吃點好吃的,也才能給自己的父母匯點生活費或買一點補品什麼的郵寄回去了;只有有錢了,她的心里才能踏實一點,人活著不就是圖個踏實嗎?
這兩天有個叫青山的老總總是來找林珍,這是個又高又大的男人,三十七八歲,很斯文,也很健壯,兩只發亮的眼楮總是盯著林珍不放,仿佛林珍是一顆青瓷碗里的柔女敕湯圓,而劉總卻像是一只大獅子。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一只雄壯的獅子撲向一顆湯圓,那該是多麼地妙趣橫生啊。
林珍有點怕劉總,腿上的毛又濃又多,而且又喜歡與林珍瞎攀談,說說生意場,說說各個城市,說說明星,說說喝酒的事兒。林珍不敢與劉總的目光踫撞,只要劉總那火辣辣的目光看過來,她總是躲在一邊,或者把頭低下去,有時候臉上會泛起紅暈。
劉總一直來找林珍。林珍逐漸知道了劉總也是來自外鄉的農村,考到北京的,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北京,現在北京做生意,經營著一家外貿公司,雖然過去家境貧寒,但現在卻是腰纏千萬貫了。不過,林珍對男人的判斷已經定型,世界上的男人都靠不住,薄情,寡義,有錢的更是如此。
有時候林珍覺得劉總很讓人煩,故意推月兌幾次,這讓劉總很傷心,坐在角落里不說話。林珍知道了還挺心疼,就過去和他說說話。說著說著,劉總的目光又開始火辣起來,又用兩個大爪子抓住林珍白皙的手,不停的揉捏著。
林珍笑說,我幫你洗腳,你卻幫我洗手,我們真是公平交易啊。那個夜晚估計劉總喝了很多酒,一股酒氣彌漫在小房間里。月光從外面投射進來,這月光突然間讓林珍分外想家,想母親。劉總突然間把林珍拉到懷里,在林珍的臉上拼命的親起來,林珍大叫了起來,從劉總的懷里掙月兌,並扇了他一記耳光,罵了一句︰臭流氓。
劉總酒醒了一半,怔怔的坐著發楞,象個做了錯事被大人批評的孩子一樣。林珍坐在外面走廊的沙發上,她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有一些過了。她站了起來,在走廊里踱來踱去,想對他說幾句安慰話。不過劉總確實是過了,林珍猶豫了一下,對領班說身體不舒服想早點回去。
林珍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有些失落,她講不清楚這失落感為什麼特別的強烈,或許應該讓劉總好好親一下,她已經好久沒有嘗過男人的滋味,尤其是強壯男人的滋味。
她回到家後,燒了一壺水,月兌光衣服洗澡,朦朧的燈光下,林珍那飽滿如麥粒的身體象一副誘人的油畫在夜里發著光膨脹著。林珍在鏡子里窺看著自己的身體,竟然也喜歡自己豐滿的身體,那麼白,那麼光滑,那麼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劉總好幾天沒來,林珍有些想念。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往門口望一眼,希望能踫到劉總從門口進來,象第一次見到他一樣,散發著迷人的微笑。
林珍總覺得劉總的笑是她見過的最能打動人的笑,象個天真的孩子一樣,讓人覺得無暇、可愛、真誠。
此後,林珍在幫人洗腳時常常會開小差,洗著洗著就停了下來。客人就催。林珍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歸到現實中來,是啊,她是洗腳妹,就該干洗腳的事,就該想洗腳的事,而愛情實在太奢侈,象高高在上的月亮,只有仰望的份,連水中撈月的份都沒有。
林珍越來越覺得自己命苦,遇上馬龍這種脾氣暴躁的男人,干著低賤的工作,被人鄙視。林珍越來越想念劉總了,她覺得劉總雖然是有錢人,卻從不歧視她這個鄉下人,而且還喜歡她。林珍越是想念劉總,內心就越是自責,恨自己扇過他的耳光,把他給嚇跑了。
林珍突然覺得對任何東西都厭倦了,夢想的夢幻也越來越飄渺遙遠,似乎一切都從山顛上直墜入山谷,山谷里堆滿骷髏與爛樹葉,無一點生機,恍若在一個陰森的地獄,到處是摧腐拉朽的絕望,絕望感肆虐在充斥塵埃的空中。
林珍真的不想做洗腳工了,但又能做什麼,沒有技能等于給自己加上許多絕路。林珍有時還會想起劉總,想他燦爛的笑容,和坦率。
馬龍來電話了,電話里馬龍那個凶啊,那個狠啊,讓林珍一想起就落淚。落淚的感覺是刀割的心,心如刀割就是在人間卻有著在地獄般的感覺。
馬龍告訴她,他也想來北京,想在大城市找一份裝修的工作,但林珍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她心里面沒有喜悅,只有害怕,害怕馬龍在床上虐待自己,害怕自己的身子在馬龍眼里就是一堆可以隨意蹂躪的爛泥,而不是豐饒的寶藏。
如果妻子不是丈夫的寶藏,那這個女人存在的價值就和屋檐上破敗的蜘蛛網一樣,可以被男人用拖把一下子搞掉。林珍習慣偷偷的抹淚,不知道該如何抗爭這份失敗的婚姻。林珍又想劉總,那種思念到底出自哪里?是出自自己的內心,還是出自**?
劉總終于來了,還是以前那樣燦爛的笑容和坦率。林珍見了劉總,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紅暈,那紅暈就象夕陽一樣,把劉總的臉映得格外地生機勃勃。林珍一邊為劉總搓腳,一邊問劉總為什麼好久沒來了。
劉總看著林珍,說,去美國了,生意上有點麻煩,和美國的一家信托公司打官司,拖了很長的時間。
林珍便問,官司打贏了嗎?
劉總說,打贏了,他們賠了我不少錢。
劉總握住林兒的手問,你能和我在一起嗎?林珍臉一紅說,什麼叫在一起,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嘛。
劉總不說話了,嘆了一口氣躺了下來。林珍告訴劉總自己的老公叫馬龍,脾氣暴躁,她的婚姻不幸福。
劉總說,不幸福的婚姻就別要了,要有勇氣追求幸福。劉總握住了林珍的手,他覺得林兒的手很涼很涼,象一塊冰。這次林珍沒有任何的躲閃。
劉總憐惜林珍,他離不開林珍不僅僅因為被林珍有著楚楚動人的容貌,會讓他的身體發生劇烈的反應,還因為,林珍長的像他的前妻,他的前妻數年前因為車禍死了。他不嫌棄林珍,也是因為自己當年讀大學時,就是靠同樣做洗腳工作的姐姐供養的。他每天想著林珍,夜里更是難熬。他經常來洗腳,目的就是想見到林珍。林珍听完這些之後便流著淚笑了。
自從劉總與林珍有過上次交談後,劉總覺得自己應該努力與林珍在一起。和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和鮮花在一起和蜜糖在一起。他讓林珍喚他青山。
林珍也快樂,有一種暈了的感覺,她也許是被青山的愛情給搞暈了,以至于對馬龍要來北京的事兒也被她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有時候就是不能讓人過上好日子,只讓人幸福一陣子,不能幸福一輩子。
當青山拿著鮮花到林珍工作的店里,正把鮮花遞給林珍時,馬龍突然出現了。林珍一下子怔在了那里,馬龍一見這情景,那還了得,撲上去抓住青山的衣領,怒聲說,你敢踫我的女人,你敢踫我的女人。
青山很慌張,鮮花掉落在地上,他猜這個人應該是林珍的老公,他犯錯了,錯誤的時間與錯誤的地點。
馬龍把地上的鮮花拼命的跺,鮮花在馬龍的婬威里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堆殘枝敗葉。
林珍在一邊哭。馬龍抓住林珍的手就往外面拉,林珍轉過頭望了一眼青山,青山的眼楮紅紅的,不知所措。
馬龍把林珍摔進屋的,使勁的把林珍的衣服剝光,然後,像一頭狼一樣在林珍的身上蹂躪起來,林珍就是一只狼入虎口的羊,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掙月兌狼對她的囚禁與折磨,她只能含著眼淚忍受著馬龍在她身上的凶暴。
馬龍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他打听到了青山的辦公地址。他召集了幾個同鄉,一幫小混混,拿著在污水里浸過的拖把,五六個人朝青山沖去。青山的辦公室頓時凌亂起來,那髒的拖把把潔白的牆壁弄的斑斑點點。
青山被擊怒了,拿垃圾桶與他們對打,可是一個人怎麼可能打的過五個人,他的同事早就被嚇跑了。青山被拖把上的髒水涂成一塊人肉抹布。
馬龍得意的狂叫,叫你搞我老婆,叫你搞我老婆!說完,帶一幫人獰笑著揚長而去。青山坐在一片狼籍的辦公室里,頭低著,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他打電話報警。警察一會就到了。青山一邊用毛巾擦著臉一邊向警察講明了原委。警察一一做了筆記。警察問,你與他們有什麼仇怨嗎?
青山說,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警察問,知道襲擊者的居住點嗎?青山說,應該知道。馬龍被警察審訊,他承認自己襲擊了青山,但說青山的品德敗壞,玩弄他的老婆,他純粹是教訓他一下而已。
警察覺得動機簡單,不過馬龍已經觸犯了擾亂社會秩序罪,被拘留了十五天。青山約林珍出來,在一家咖啡館里,青山要林珍趕快離婚,馬龍是野獸,人怎麼能與野獸在一起,那是地獄,求她趕快離開他。
林珍哭著說,我早就想離開他,可是他堅決不同意,我是弱女子,叫我怎麼辦?
林珍勸青山趕快想想辦法,或者搬個家,如果馬龍拘留釋放,他一定會更加殘酷的報復的。
青山說,你如果一直與這個野獸在一起,他就不會離開。他不想看到林珍在馬龍的魔爪中鮮血淋灕。
林珍又哭了,催促青山說,你快走,不要讓馬龍找到你,不然你要吃苦頭的。青山堅決不同意。
馬龍在拘留所里,脾氣更加暴躁,把一個管教給打了,還把另一個犯人打成了骨折,他為此犯了故意傷害罪,又被判了六個月的有期徒刑。他在牢里越想越氣,他恨死青山了,發誓一定要讓青山吃大苦。
林珍到了青山住的地方,在晚上,青山動情的舌忝她,撫模她,輕輕的進入。林珍在青山進入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青山的臉上格外的喜悅,得到了林珍就是天堂,就能把一切晦氣統統倒入地獄,而天堂是如此真實,天堂就是與愛的人在一起上天入地,天堂就是與愛人互相舌忝黷傷口。
夜深了,林珍依偎在青山的懷里,問,我們能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嗎?我不喜歡這個城市,太勢力,太無情,太變態。青山幸福的從床上彈起,說,我們還有半年的時間,我處理好生意上的事後,我們就到另外一個城市去,我們完全可以另起爐灶,我們一定可以過上天堂一般的日子。
林珍在微笑中入睡了,在夢里她看見了很清很清的湖,很漂亮很漂亮的桃花,很宏偉很宏偉的宮殿,很燦爛很燦爛的星空。
林珍從此就不再去做洗腳的工作了,她就在家里幫著青山料理家務。
青山一回到家就與林珍纏綿好一陣子,對林珍說,事情快結束了,快了。林珍就笑,但笑中總有一些驚恐的東西。青山知道林珍恐懼什麼,他總是勸林珍說,那個人不要想他了,當他死了,他不敢再造次了。
林珍有些發抖地說,我知道他的脾氣,他會變本加厲報復的,他非常狠非常毒辣。
青山親了一下林珍說,我們不怕他。青山就把林珍的衣服褪去,青山進入林珍的身體,林珍幸福的申吟著,她的手牢牢的抱住青山的肩,青山的肩象一座山一樣,而她是山上的一侏百合。
馬龍被釋放了,凶神惡煞,他覺得自己的人生被毀在青山的手里。他發毒誓,要把青山的命根子搞斷。
他不見了林珍,這更讓他的怒火如同地獄的煉火一樣猛烈。
經過幾番周折,他知道了青山與林珍已經住在一起,好多因素組合起來,馬龍瞬間就從一個凶人轉化成殘酷的魔鬼。
他在白天在夜里都是咬著牙根,仇恨的無法形容。他買了一把尖刀。他想要了青山與林珍兩個人的命。
他認為自己已經到了末日,而這末日是林珍和青山聯手給的。末日就一起末日。
青山終于全部料理完了生意上的事,他們決定明日下午就走,機票已經買好。而這個夜晚將是他們在北京的最後一個夜晚。青山與林珍抱著睡。月光在客廳里流淌。
清晨,有人敲門,外面人說關于物業費的問題。青山把門打開,一個人穿著一件披風,領子很高,蒙住了臉。突然那人拔出尖刀,狠狠向青山捅去。青山或許是早有預感,一躲閃,刀從腋下穿過。
青山把門推上,那人的刀又從木門里插進來,險些刺中青山。青山大叫林珍起來。林珍也發現了吵鬧聲。青山抓住林珍的手,想從窗戶上跳下去。他們都穿著睡衣,外面實在是天寒地凍,青山拉著林珍跑。那人追了上來,用刀亂砍。
林珍認出是馬龍,哭喊著向馬龍求饒,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你不要這樣對待我和可憐的青山。馬龍拿著刀一步一步逼進林珍,而青山被劃傷了腿躺在地上嚎叫。
馬龍冷笑著說,你們可憐,還是我可憐,你背叛了我,與這個男人鬼混,還有臉和我這樣說。馬龍舉起了刀,正當馬龍向林珍砍下時,青山拼盡全力,跌跌撞撞地從馬龍的後面,用一塊青磚朝馬龍的腦門子劈去,馬龍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林珍哭著跑過去扶住青山。青山的血把林珍的睡衣染紅了。青山報警,一陣警笛聲由遠而近的來了。林珍與青山抱頭痛哭。
馬龍死了。被青山給劈死的。青山在看守所里呆了很多天。最終因正當防衛而無罪釋放。青山被釋放的那天,林珍早早的就等在了看守所的門口,青山出來後,一把抱住林珍,兩個人久久沒有分開……
黎老師多想妻子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