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慧坐在地上，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這樣的情形，仲昆非跟她離婚不可了。可是，如果離婚，她的生活應該怎麼辦？呆在這座城市里，她沒文化，年紀也不輕了，到哪里去找事做。再加上她也沒地方可住。回到農村里去，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唾沫星子足可以將她淹死。那日子就別想過了。更何況當初那些羨慕的目光還在眼前呢？她怎麼還能回得去。
無論如何，這婚不能離。
可是，她應該怎麼辦？
對了，她想到了一個辦法，故意要一大筆錢，讓丈夫看在錢的份上不願意跟她離婚。她打定了主意。
仲昆洗浴出來，身上還掛著水珠。他見她仍然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就問她︰「怎麼樣，離婚，這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方小慧咬著牙，說︰「仲昆，我伺候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離婚可以，你給我三十萬，我用來養老……」
方小慧看見仲昆的臉色大變，不敢說下去，忙住了嘴。
這時，剪月身上圍著浴巾從浴室里沖了出來。那浴巾方小慧沒見過，可能是剪月自己帶過來的。上面有一個巨大的蝴蝶停在一枝花上。方小慧從在地上，目光正觸到那只蝴蝶上。方小慧猜想這個風騷的女人大概沒穿褲子就沖了出來。
剪月大聲道︰「什麼，你要這麼多錢，你以為仲昆是開銀行的麼？說來說去，不離婚原來是為了錢哪！仲昆，看看你的好妻子！虧你還跟我說過她很賢惠的。」
仲昆聞言勃然大怒。
方小慧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拳頭便雨點般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被他摁在地上，痛苦地叫喚著，扭動著。仲昆並沒有住手，取而代之的是拳打腳踢。
剪月站在一旁冷笑，心里有一種復仇的快感︰哼，你剛才還敢打我，你以為你是正妻就了不起麼？別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軟弱的剪月！
當初……剪月想起這個詞，心痛了一下。
「別打了……痛……痛死了，別打了。求你了，不要再打了……」方小慧頂不住了，開始求饒。
「老子叫你離婚你居然這樣做。你還敢要錢麼？」仲昆的聲音大得如同炸雷，「再敢提錢，老子打死你！跟你說清楚，錢，老子一分都不會給你！」他打累了，站在方小慧的旁邊大聲罵著。
剪月在一旁火上澆油︰「這樣貪財的女人，打死活該！哪里這樣向老公獅子大開口的？哼！」
仲昆聞言，順勢又踢了方小慧幾腳︰「說，還敢要錢麼？」
方小慧搖了搖頭︰「不敢了，我不要錢了。仲昆，我不要錢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嗚嗚……可是，如果我們離了婚，我又沒工作，我……我怎麼生活？」
仲昆坐在沙發上喘粗氣。好半天，他厲聲道︰「你想繼續呆在這個家里可以，每天給我和剪月做飯洗衣，好好伺候我們。」
方小慧坐在地上，看著一旁得意的剪月，眼含恨意，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