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昆帶著剪月到了無錫。剪月老早就听說無錫是個好地方,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去,所以仲昆提議到這里,剪月爽快地答應了。
仲昆先將剪月帶到五星級的賓館里安頓下來,然後聯系當地的旅行社,讓旅行社為他倆派專車和專門的導游。
「如果你們不是參團,單獨行動,價格可能比較貴。」旅行團的人在電話里這樣告訴仲昆。
「沒關系,我們出來玩就突一個開心。」仲昆在電話里顯得很豪氣,「就我跟我愛人兩人,你們安排一下吧。價格方面好說,服務要周到一點。」
仲昆稱剪月為「愛人」,剪月自然是听到了。剪月躺在豪華的大床上,看著如雪一樣白的床褥,盯著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听著仲昆忙著為他們的行程做安排,阿籽冷漠得如寒冰的臉暫時遠去。她甚至惡狠狠地想︰阿籽是因為妒忌她的奢華生活才會對她那樣冷漠。阿籽剛看到她時那驚訝的表情不正說明這點麼?這樣想著,她心頭的刺痛感消失了,雖然心里還隱藏著不快。
第二日,有車到他們賓館的門口來接他們到黿頭渚風景區游覽。旅行社為他們安排了一個年輕的女孩當導游。旅行社是有考慮的,兩人的世界,有一個小姑娘作電燈泡會好一點,不那麼尷尬。再加之小姑娘活潑,容易制造氣氛。小姑娘頭上戴了一頂遮陽帽,臉圓圓的,一笑起來嘴角有一個酒窩,看起還真逗。
「我叫朱燕,你們叫我小燕就好。」導游自我介紹道。
小姑娘年紀雖輕,口齒卻很伶俐,聲音亦很悅耳。在去的路上,她一路上給他們介紹無錫當地的風土人情。剪月听著高興,沒事就找她說話。
仲昆此番出來就是為了討剪月歡心的,所以在一旁為剪月殷勤服務。小姑娘一看剪月跟仲昆目光相對時曖昧的神情,就知道兩人是那種關系。因為見得多了,所以她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為他們服務時總是笑眯眯的。
來到太湖邊,剪月望著那茫茫的太湖水,心中居然產生了一份豪情。來時朱燕就給他們說「太湖佳絕處,畢竟在黿頭」之類的話,現在到了湖邊,她才感覺果真如此呵。湖邊有各種形狀的岩石,為太湖增添了幾分天然去雕飾的韻味。湖水輕輕拍著湖岸,發出細微的水聲。風輕輕拂過剪月的面頰,讓她神清氣爽。如果她有才一點,此時亦會效仿詩人吟幾句詩出來。可惜,她憋了半天,連一句順口溜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吟詩了。
再看身邊的仲昆,大概心境和她一樣,嘴張了幾張,一副想說出豪言壯語的樣子。可是到底沒有憋出一句象樣的話來,只是嘆了一聲︰「啊——,真是太美了!」
美麗的導游小姐抓住時機給他們講起了「歸雲山莊」的故事。剪月看著眼前的美景,听著動听的故事,仿佛看到昔日顯赫的山莊主人通過舟楫進出山莊的情形,不由得心生感慨。各朝各代都有了不起的人物。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雖然只是匆匆一行,但是留給後人的卻是不盡的思考。
與此同時,剪月及時行樂的想法更甚了。人生一世,短短幾十年,她今生今世已經無法學那些了不起的人為這個世界留下些什麼,又何必苦了自己?阿籽一定是看不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瞧不起她。阿籽跟眾人一樣苦苦奮斗著。結果怎樣?從那天她的穿著上看,日子過得並不怎麼樣。而她呢?輕輕松松就可以過比她強十倍的生活。
怎麼又想起了阿籽?剪月將頭搖了一下,努力讓這個影子不再跟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