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工人上班時,張崇將廠里的事安排了一下,就出去了。他惦記著昨晚安頓在賓館的那位女子還沒安頓好。不能就這樣將無依無靠的她丟在賓館里不再過問。他要去找她將事情問清楚,再作安排。
張崇到賓館去看望那位年輕女子。女子在房間衣冠不整,頭發散亂。她喝了很多酒,房間里到處都是酒氣。她見張崇來了,醉眼矇道︰「哈……你來啦?喝酒……咱們來喝酒……來,喝……」說完,她搖搖晃晃站起來,向張崇走去,一個踉蹌,撲到了張崇的身上。
一股酒氣向張崇迎面撲來。張崇皺了一下眉頭。他見年輕女子腳步不穩,忙扶她坐了下來。
「小姐,別喝了,昨天我沒來得及問你,現在你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崇對那女子道。
年輕女子嘴里嘟囔了幾句什麼,倒頭便睡。「喂——小姐,你醒醒——」張崇喊了兩聲,那女子沒有回答,繼續呼呼大睡。
張崇見她醉成那樣,想問什麼也問不出來。無奈,他只得離開了賓館,等她酒醒了再說。
昨晚他為了逃避楊陽的吵鬧,匆匆忙忙離開家,還生氣將「離婚」二字說出了口。現在想來,婚姻不是兒戲,還是不要太草率了。他回到廠里,把手頭上的事盡快辦好,趕早回到家里。
張崇走進門去,楊陽正坐在沙發上,瞪著一雙眼,電視開著,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
「楊陽,我回來了。」張崇走到沙發邊輕聲叫了一聲。
楊陽白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回來?以往你都說有事,回來得很晚,今天為什麼又能早回來?對了,你不是說過要跟我離婚麼?怎麼?狐狸精不要你了,我又回來找我了?我在你眼里算什麼?替補隊員?」楊陽一口氣說了一長串。
張崇知道她還在生氣,就耐著性子︰「楊陽,我在外面真的沒有別的女人,你應該相信我。夫妻之間彼此沒有信任,這日子怎麼過下去?過去你老因為沒由頭的事跟我吵,我因為一時生氣……」
「是,和我沒法過下去了。好,張崇,你有種!昨晚的事我們還沒有理清楚呢。現在我們就來理一理。你說,你在外面找女人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在你眼里算什麼?啊?張崇,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跟你患難與共這麼久,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應該麼?」楊陽大聲道。
張崇繼續耐著性子︰「楊陽,難道我們夫妻之間就不能好好說話麼?為什麼我們見面總是爭吵?楊陽,你……」
「你怪我爭吵,你自己在外面跑,跟人鬼混,你有沒有想過你家里還有老婆?我每天在家里我容易麼?為什麼你不知道體諒我?不行,昨晚的事我們必須說清楚!到底是哪個狐狸精將你的魂勾去了,你說啊。」楊陽越說越氣,站了起來,欲去抓張崇的衣服。昨晚的氣憋到現在,此時正想好好發泄一番。
張崇見她那樣,站起身來︰「算了,我惹不起你,我躲,好嗎?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離婚吧!楊陽,我已經受夠了!我真的已經受夠了!離婚!咱倆離婚!」
張崇氣憤地走了出去。在外面轉了一圈,他覺得沒地方可去。每個人都在自己溫暖的家里享受家的溫馨。可是,他卻只能在外面徘徊,不知道應該到哪里去。
他想起賓館那個年輕女子,想起她被那男人推倒在地後的絕望,心里對她產生了深深的憐憫。此時,無處可去的他對她更有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他向賓館走去。走進女子的房間,女子酒已經醒了不少,臉色蒼白,坐在床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