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姐，別喝了，你身體看起來很不好。」小彎將她的杯子搶過來端開了，「發生了什麼事麼？你快告訴我吧。」
「小彎，我……我……我……一不小心……我懷上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臭男人的……」春荷低聲道。
小彎瞪大了眼楮。春荷咬了一下嘴唇，將頭抬起看著天花板。小彎看見春荷眼底蓄有淚水。春荷迅速抬頭看天花板，一定是為了不讓淚水流下來。有人從她們身邊走過，小彎顧不得去看他們。她迅速將春荷拉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好方便說話。
小彎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她手足無措，道︰「春荷姐，那應該怎麼辦？天，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這可如何是好？」她在原地打著轉。
春荷狠命地咬了咬牙︰「還能怎麼辦？只能做掉了……小彎，明天你陪我上醫院，好嗎？」春荷虛弱地抓住了小彎的手。
春荷的手磣涼。那涼意順著小彎的手一直傳到了小彎的心里。一直以來是春荷在照顧小彎。小彎感到春荷身上永遠有用不完的力量。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春荷如此脆弱。小彎狠命地點了點頭︰「嗯，春荷姐，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對啊，醫生一定有辦法的。我怎麼就沒想到？」
第二日，小彎就陪春荷上醫院了。春荷從醫院出來時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小彎感覺到她整個人跟紙片似的，隨時都可能被風吹走。一雙眼楮空洞得什麼都看不到。小彎一只手緊緊握著春荷的手，好給她一點力量，另一只手扶著她。兩人打車從醫院回來。
春荷一回來就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好半天一句話都不說。
小彎向酒吧請了假，陪在春荷身邊，為她做吃的，照顧她。春荷的眼淚終于從眼里流了出來︰「小彎……你別在酒吧呆下去了，不要走我的老路……」
「春荷姐……」小彎喊了一聲，覺得嗓子里堵得慌，心頭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
春荷掙扎著坐了起來︰「我是沒辦法了，我得拼命賺錢養活弟弟妹妹，一家人的收入都得靠我。」
小彎道︰「春荷姐，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另外想辦法賺錢吧。」
春荷搖了搖頭︰「你以為我不想麼？你也知道，我很早就被送到了這里。現在我要知識沒知識，要本事沒本事，除了陪男人喝酒上床外，我還能做什麼……」淚順著春荷蒼白的臉莢無聲地往下滑。
「不，春荷姐，你不要這麼說……」小彎的淚也下來了。
春荷喘了一口氣，繼續道︰「你以為我想跟那些臭男人有什麼瓜葛麼？那些臭男人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在我們面前擺出一副怎樣的嘴臉你都是見識過的。可是，家里每個月除了伸手向我要錢外，什麼事也不會做。錢稍微寄晚了回去，我的電話就會被打爆的……我有時在想，如果哪天我不會掙錢了，他們會不會當我死在外面了……」春荷說完這些話後，很疲憊地合上了雙眼，積蓄力量。她感到太累了。生活給予她的是怎樣的沉重呵。
小彎抱著春荷的身體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