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彎之前在酒吧時只要有時間就會去參加剪月每月定期舉行的聚會。剪月對這個聚會抱著極大的熱情,若非特殊情況,絕不會改期。
這一次剪月依然邀請了小彎,想讓她去放松一下。可是小彎店里的生意火了起來,店里的事忙不過來。有些老顧客非要小彎做發型,對瑩瑩還不信任。
這樣一來,她就沒有時間去。她只能遺憾地跟剪月說抱歉。
小彎其實很想去的,每次去那里她的心靈都特別放松。生活帶給她的沉重很多時候讓她不堪重負。在那里,她可以讓自己生活給予她的苦難盡情釋放。還有,她也想見見石靜,跟她好好說一會兒話。
可是,她現在卻不能去,心里總感到悵悵的惚。
小彎在店里,想像著活動現場的熱鬧場景,出了一會子神。
瑩瑩不知道小彎的心思。沒顧客的時候,她就跑到隔壁找小紅說話去了。反正她在那里隨時可以看到顧客的進出,只要有顧客來,她就會立刻過來。
剪月打來了電話,說眾姐妹都很想念她。剪月在電話里還說是小彎帶給眾姐妹了美麗,說她是美麗天使。剪月一席話把小彎說得心花怒放的,本來不好的心情變得快樂起來溫。
眾姐妹對小店的關照讓小彎感激涕零。若沒有她們,她的店不可能開得這麼順利。眾人拾柴火焰高啊。
人都都是有從眾心理。小彎經營了一段時間,就發現顧客從眾心理非常明顯。
若一家小店冷冷清清,路過的人也不太想邁進來。若里面總是熱熱鬧鬧的,人們在路過時腳不由自主就會邁進去了。
小彎就對著電話對眾姐妹說了很多感謝的話。小彎的意思是讓剪月轉達。
剪月卻將電話開著免提,並用話筒將聲音擴大了,所有的人都能听見了。大家听到小彎感謝她們對她的關照,現場一片歡呼聲,將電話另一端的小彎耳朵都快吵聾了。
小彎很激動,跟到了現場一般。小彎在心里感激老天,讓她有機會認識了這麼一群好姐妹。
就在這時候,有幾名顧客走進了小彎的店里,正在那里看頭飾。小彎只得對她們說抱歉,掛上了電話,向那幾名顧客走了過去,心中卻甚是不舍。
下午,春荷來了一趟。春荷臉上寫滿了疲憊,臉色還有一點蒼白,身體顯得比以前單薄。小彎想著她一個弱女子卻要努力賺錢供養弟弟妹妹的事,心里挺難過的。
春荷見小彎看她時難過的眼神,不想將這樣的情緒繼續下去。她便找瑩瑩說話。
瑩瑩性格開朗,很快就坐在那里跟春荷唧唧喳喳地聊起來。
瑩瑩現在做這份事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所以跟春荷沒完沒了地聊店里的事。她給春荷講大多數顧客只要進到這個店後都會變漂亮,然後帶著滿意笑容離去。說到這里,瑩瑩得意地笑了,仿佛這一切都是她的功勞。
瑩瑩還跟春荷學有的人到中年的女人到了這里的情形。
那些女人想將自己美起來,可是在家里怎麼也將自己打扮不漂亮。青春已經不再,她們卻還想著懷念過去的時光。于是,她們就想請人幫著將自己打理一番,重現青春的模樣。
等到了這里,小彎將她們變漂亮了,她們對著鏡子一邊笑一邊不好意思地說︰「我還從來沒這樣打扮過呢。哈哈……都中年了,還打扮得這麼漂亮……哈哈……」一邊說一邊還要將頭發攏一攏,將身體扭兩扭。
瑩瑩學得惟妙惟肖,將小彎和春荷全都逗笑了。
有顧客進來了,瑩瑩這會兒跟注入了興奮劑似的,沖春荷吐了吐舌頭,身子一下子從位置上彈了起來,滿臉笑容迎了上去。
春荷看著她笑笑暗自搖了搖頭。「這個瑩瑩,真有意思。」春荷輕聲對小彎說。小彎點了點頭,亦滿臉是笑。
春荷是股東之一,看到小彎店里的生意已經開始好了起來,她自然是高興的。在瑩瑩招呼顧客的時間,春荷閑著沒事,就在小彎的店里一會兒擺弄這件頭飾,一會兒又擺弄那件頭飾,對這個小店非常喜愛。春荷現在越來越期盼來到這里。只有在這里,春荷感到自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在店里呆了一會兒,春荷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
春荷內心非常想來跟小彎一起到店里做事,將酒吧的生意辭掉。可是,弟弟妹妹……小店里目前賺的錢哪里夠他們開支。
「唉!」春荷望著閃閃發亮的頭飾一聲嘆息,心中很是無奈。
等顧客走出店後,瑩瑩又回過頭來跟春荷說話。瑩瑩現在已經學了一些發型,手很癢,恨不得多些機會給人做發型。無奈有的顧客還不信任她。這會兒春荷在這里,她怎麼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春荷姐,來,讓我給你做個發型。」她讓春荷坐下,要在春荷面前展示她的手藝了。
春荷就笑開了︰「又來一個,以前是小彎,現在是你。」她一邊說一邊坐下了。
瑩瑩也樂了︰「這不自己人麼……」說完她就在春荷頭上搗鼓起來。
不一會兒,她將春荷的頭發弄出一個發型來,然後就給她一件一件的配頭飾。這件配上,看看春荷的臉,感覺不夠好,就又換另一件。等到另一件弄到頭上,又覺得效果還不夠好,又去選其他了。她弄了老半天也沒弄完。
春荷便問︰「瑩瑩大設計師,弄好沒?我的脖子都有點酸了。」
瑩瑩笑道︰「就好就好,我這不是想讓春荷姐達到最美的效果麼?」她是想趁機好好練自己手藝呢。
春荷豈有不知之理?當初小彎不就這麼過來的麼?
過了一會兒,瑩瑩說︰「成了!」讓春荷好好照鏡子。
春荷照了照鏡子︰「行啊,還真是像模像樣的。小彎,有時間我也來學做發型。看到瑩瑩都會弄了,我手都癢了。」
小彎忙說︰「那有什麼問題?春荷姐隨時來便是,這里本來就是你的店。」春荷听她這樣說,知道小彎想勸她來這里,她便不接話。
小彎將春荷拉到小店一角,想跟她說一會兒體己話。瑩瑩懂事地站到店門口去招呼來往的行人,期待著她們能變成小店的顧客。小彎輕聲對春荷道︰「春荷姐,小彎一直想對你說,不知道你想不想听我說?」
春荷心里明鏡似的。她道︰「小彎,你說吧,咱們姐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小彎道︰「春荷姐,你的弟、妹也已經長大,他們應該學著自己照顧自己了。你又何苦這樣苦了自己?那些臭男人……那些……咳!」小彎說到這里有點激動,眼里泛起點點淚花。
她握住了春荷的手。春荷感到她的手微微顫抖著。
春荷知道小彎的心意。她眼瞼低垂,沒有說話。想起有些臭男人,她就惡心得想要嘔吐。
小彎停了停,穩定了一下自己情緒︰「來吧,春荷姐,到這里來,我們姐妹一起打拼,將我們的小店經營好。開始可能收入少了點。但是如果我們經營得好,生意更好一點,我們再經營第二家,這樣發展下去,收入也提高了,不是很好麼?」
春荷的眼楮一亮,但是轉瞬又黯淡了下來︰「可是,我的弟弟妹妹妹……現在他們都還在讀大學……正花錢……」
小彎將春荷拉到她的身邊︰「春荷姐,我向你保證,你的弟妹也是我的弟妹,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他們的。還有,我想他們應該明白你們家庭的情況,學著為你分擔了。春荷姐,他們學費的事情,我們就一起來承擔。至于其他的,他們應該學著自己承擔一些了。他們已經長大了!春荷姐,你說我說得有道理麼?」
春荷還在遲疑︰「可是……這里……」春荷想說這里實在太小了,又怕小彎听著難受,便將話咽了下去。
小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剛才我不跟你說了麼?我們小店現在雖然小,但不是注定永遠這麼小的。可以發展呵。別再猶豫了,來吧。」
春荷想了想,點了點頭︰「我那里還有一些積蓄呢,可以支撐一陣子。好,小彎,听你的,我就來這里跟你一起干吧。我今天就回去將酒吧里的事辭掉。」
春荷臉上一副下了很大的決心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