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兒……可以說成了,也可以說沒成。」田誠深深望了她一眼,打算這次直接把事情問清楚了,若事情真如他想的那樣糟糕,也可以勸她盡快懸崖勒馬。
文采菁卻是听糊涂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成就是成,沒成就是沒成,一會兒說成,一會兒說沒成,那到底是成了還是沒成?
「小的斗膽問一句,二姑娘讓杏兒傳給小的的話,那個所謂‘不見’,就是指不見,還是……另外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文采菁怔了一下,很快明白了他的一下,輕挑了一下眉,嫣然一笑,也不直接回答他,而是反問了一句︰「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
看著她嬌美的笑容,田誠臉不由一紅,不好意思的垂下頭︰「這個……小的不敢妄猜。」
「都已經猜了十多天了,也沒見你不敢啊。」文采菁笑著調侃。
這下,田誠的臉更紅了,窘得直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青杏在一旁看不過眼,忍不住替自家哥哥說情︰「二姑娘,哥哥他……」
話沒有說完,文采菁便一抬手阻住了她。
斂起笑意,文采菁臉上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小誠哥……」
听文采菁說話的語氣中沒了笑意,田誠意外的抬頭看她,見她一臉嚴肅,恍然錯覺面前坐的是文大老爺,神色也不由一凜,挺了挺站直身子,專注起來。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我可是那種會因為一點小事兒而要人性命的狠辣之人?」說實話,她倒是很想絕了宋圭那個禍患,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是借人家的手,至少現在還不行。
「二姑娘當然不是那種人。」田誠很堅決的表示,心里卻是松了口氣,隨後深深向她一揖,道歉道︰「是小的想岔了,請姑娘不要介懷。」
文采菁臉上重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不以為然揮揮手︰「沒關系,也是我沒把話說清楚,讓你誤會了。」說著,她看了一眼那匣子里的銀票,想到以後不知什麼時候可能還會在自家園子里撞到那混蛋,心里就很是不爽,不自覺的一口氣重重嘆了出來。
畢竟也是在外頭跑慣了的了,一看文采菁的臉色,田誠就猜到了她的想法,笑著安慰道︰「二姑娘放心,你以後不會再在京城見到那個混蛋了,他被判了流放,過完年就會被押送去嶺南。」
嶺南那地方未開化,又是濕熱之地,多毒蟲毒蛇,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不會把性命交代在那兒了。
「啊?」乍一听到這消息,文采菁又驚又喜︰「不是說沒辦成嗎?」
「二姑娘若要那宋圭性命,自然是沒成,但現在只是讓他離開京城,倒不是什麼難事。」田誠笑道。
「那這銀子……」怎麼一分都沒花?她可不信那官府的人有多高風亮節,不收錢就把事情辦妥了。
說起那銀子,田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這事兒也不是小的辦成的,小的去府衙問過才知道,大老爺早就打點過了。」自家寶貝女兒被小人覬覦,做爹能不發飆嘛。
文采菁意外一怔,很快便釋了懷,想到自家那個爹,臉上的笑容更又柔和了幾分。
「其實這件事,二姑娘你自己根本不必操心,直接告訴老爺可能省不少麻煩的。」田誠又道。
文采菁臉上的笑容微微斂了斂,輕輕一嘆︰「我倒也想呢,可是我爹那人你也知道,是個重情的,宋圭又是三叔手底下的,我就怕他隨隨便便被人一說就心軟。」重情是好事,可要是重錯了情,那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了。可恨那文叔明實在太會裝。
田誠在鋪子里做事,或多或少也會跟文叔明打交道,那文叔明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也有些了解,當然這些了解都不是什麼好的,當即就對文采菁的話感同身受。
一激動,他就拍著胸脯,向她保證︰「二姑娘以後又什麼事,盡管來找小的,小的一定幫二姑娘辦的妥妥的。」
文采菁正等著他這句話了,立刻咧嘴笑了,起身向他鄭重一福︰「那以後就麻煩小誠哥了……」
看著她臉上的狡黠笑容,田誠卻突然感覺背脊一陣發涼,好像被算計了,這小姑女乃女乃以後不會太「麻煩」他吧?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小姑女乃女乃不是太麻煩,是大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