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晃得很快,一轉眼就臨近春節。每天早晨開著換了新發動機的cc都能看見許多煥然一新的出租車在大街小巷來回穿梭,z城全接觸還特別出了期市民采訪,許多當地人都直夸綠色車身的出租車比以前灰不溜秋的顏色鮮艷許多。
通體綠色,象征著昂揚春意;引擎蓋上印著一個圓形圖案,四只鳳凰環繞著圍成一圈,圈內是代表著z城經濟特區的城市圖標,在美觀的同時又將城市印象融入一體。很是自豪,這一整套設計方案雖然出自博藝謝之手,但也有我不少功勞。
還值得一提的是,金鼎所有新修樓盤的牆體廣告詞全部替換成同樣的話廣告詞︰2012年,我們會給你們一個驚喜。標語是我按照金鼎今年整體發展思路所想的,我捫心自問,2012年,誰會不會給我一個驚喜?
2012年1月19日,那天是星期四。之所以記得很清楚是因為消失很久的魏依依給我打了個電話,當時我還在睡覺,接通電話,她很是卑微地向我道歉︰「對不起啊,月月,這麼久我都沒聯系你,我心情不怎麼好,出了趟遠門」
這句話讓我內疚,魏依依這麼久的確沒有聯系我,我不也沒聯系她麼?我們在電話里聊了十多分鐘,約好在一家快餐店見面。通完話後,我清楚看見手機上日歷顯示著︰1月19日星期四今日卦象︰雷火豐(豐卦)日中則斜上上卦。上上卦?上上卦為什麼會讓我有種莫名的恐懼??
上班的路上,我讓妖妖開車,她一個勁問我︰「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送走他,我將車停到路邊,想了很久還是給朱老太太打了個電話︰「媽媽,魏依依她媽請我們全家人吃飯,去還是不去?她還讓我把你的電話告訴她。」
朱老太太先是一愣,然後爽快答道︰「如果是那個女人親自打電話來我就去。」
而後,我去了德克士。喝下半杯橙汁,一輛紫紅色的保時捷從十字路口拐過來,徑直開在店前的人行道上,衣著光鮮的她款款從車上退下來。隔桌打掃清潔的小妹對著她的同事抱怨︰「有錢人就是拽,這個地方也敢亂停車。」
我一笑而過,有些人從生下來就注定活在兩個世界,以前沒和林偉凡談戀愛的時候,我總覺得這些買豪車的人離我很遙遠,現在突然覺得他們不過也是普通人,不過選擇的權利多了些而已。就算我李樂沒什麼大能耐,但我依然能和她們坐在一張桌上平等對話。
近半月沒出現的魏依依多了幾分憔悴。「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給你點了杯橙汁。」我將杯子緩緩推到她面前︰「小心,有些燙。」
她俏皮地伸出舌頭道謝。接著從普拉達包里掏出一個護身符遞過來︰「這是我在旅游的時候幫你求的平安符,你看看我多細心,雖然我是關機出遠門,就算電話打不通,你總該發條短信詢問下我的死活吧,你是大忙人嗎!!」
「我哪能和你比,天天上班賺點錢都要累死了。」小小的紅色荷包上印著一個金黃色的「福」字,里面很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月月,你可以別以為我敷衍你,這東西開光都花了我1400多,我還給你媽和你爸求了一個。」她又從包里掏出三個荷包。
有些意外,要說友誼,我們之間有的也只是十多年前的那個童年。十多年後,有誰能在相認後就很是自然地將它續回來?都是出門旅游過的人,能給你買禮物,說明她至少有在心里想著你。
「怎麼會有個藍色的啊?」
「哦,這個啊」她將藍色的荷包從中抽了出來,嘟著嘴巴說︰「這是給冷存西求的,當時幫他算了一卦,那寺廟的老和尚說他命犯一劫,我問他是什麼劫,老和尚又不再理我,然後就給了我這個,奇怪的是,這個也開了光,但是沒收錢。」
「傻瓜,你們都快結婚了,這個劫當然是指他啊。」忽然間有些緊張,但我還是將話說得很是理所當然。
魏依依眼光一暗︰「他取消訂婚了。」
我猛吸一口橙汁,燙壞了舌頭。
「當時說訂婚也是兩家家長開玩笑說的,因為我和存西都單身,我本沒當真,但是後面有次存西跑來找我,說如果在一年間沒遇上喜歡的人就和我結婚。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當時估計是被他的長相所迷惑,你不知道啊月月,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明星,我哪在現實中見過那麼帥的人啊,現在剛快一年,可他又說遇上了喜歡的人,我就放他走唄。」
魏依依口齒清晰,連個結巴也沒打。倒是我被震得不輕。
「哈哈。」她突然笑起來︰「我很喜歡他,但那種感覺還真不好形容。」說到這里,她將臉轉向窗外,若有所思,幾秒後接著說︰「他那個人太有魅力,雖然不高傲,但總拒人千里,我無法深入了解他,因為他從不敞開心思對我說話,反正我覺得一般的女人都會喜歡她,我也說不清他哪點吸引我。」她再次停頓下來,然後擺給我一張疑惑的臉龐︰「月月,你說我也長得不丑吧,可他為什麼沒對我動歪腦筋呢?我們私底下見過那麼多次面,他都沒拉過我的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和十多年後的維維不熟,見面也沒幾次,她所表現出來的坦誠又是我不願承認的。就像那次在酒會,我有意試探發夾的事,結果她還是像個孩子一樣實話實說,完全沒有一點城府。她之所以會告訴我這些,也許只是因為我是她記憶中那個會和她暗里較真的月月。
這一次,我覺得現實有捉弄人的嫌疑。「那你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我沒問,他也沒說,如果我問,他也不會說。我還真想見見那是怎樣一個人,能讓存西喜歡的人應該不會差吧。」
左一口存西,又一口存西,那口吻親昵地像是叫哥哥。沒有因為他的突然轉變而怨恨,取而代之的是釋然,看著眼前的魏依依,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老巫婆,站在隱蔽的一角掌控著一切,她無法看見我,也听不見我說話。
作者的題外話︰感動常在,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