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廉遠看著琉璃驚詫的神色,又說︰「你對你娘生前的事知道得太少,畢竟你那麼小她就不在了。」沫廉遠溫柔用的撫過幔帳,就像撫模著最深愛人的面龐。
「璃兒,你娘身前最愛坐在這鏡前發呆,那時我就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著他。」沫廉遠的眼角有些濕潤。
「爹爹。」琉璃試圖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璃兒,知道爹今天為什麼帶你來這里嗎?」沫廉遠拉開妝台的暗格,從里面取出一幅畫。
「璃兒不知。」琉璃搖搖頭。
「璃兒,你過來。」沫廉遠示意琉璃過去。
「打開看看。」沫廉遠將畫交給琉璃。
琉璃接過來小心翼翼的展開了畫卷,只是那一眼,從此她的腦海便印下了那絕美的模樣。畫中的女子,一臉恬靜的笑容,一身蘇錦掐花勾金線流雲粉皚梨花白宮裝,腰間鉤織淡鵝黃結子綴絲穗束腰,楚腰縴細,盈盈不堪握。
裙裾微微揚起,百褶梨花裙邊用暗地銀絲刺著振翅欲飛的鳳。鳳尾一直延伸到她逶迤在地的裙擺,女子的手輕輕置于膝上,朦朦朧朧的眼神,教人看不真切。
她容顏姣好傾國傾城,黛色遠山眉輕輕舒展開來。睫毛濃密低垂,在眸子上投下一方華美的陰翳。
一頭青絲沒有任何修飾的披散在身後,發間沒有華貴耀眼的首飾裝點,卻高貴的教人不敢直看,那種氣質,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即使她沒有看你,即使她側目沉思,可是只是一下,你只要看她一下,你就會墜落到她的美麗中,不可自拔。
「娘?」琉璃的手撫模上女子的容顏。這就是她的娘,記憶中那個永遠冷冷清清面不帶笑的母親。這畫里的模樣,是她從未曾看見過的。
「璃兒,你和你娘真像。」沫廉遠看著琉璃,喃喃道。
「不,娘比璃兒美多了。」琉璃將畫仔細的卷好,還給了沫廉遠。當沫廉遠說出那句話時,琉璃的心很痛,她以為母親從來不會笑,所以才會對她疏遠淡漠,她以為那是母親的性格,可是,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她以為罷了。
畫上的娘分明在笑,那笑容她卻是永遠都沒有得到過。
「璃兒?你怎麼了?」沫廉遠本以為琉璃看見吟沫的畫像會開心,可是事實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璃兒沒事。」琉璃別過臉。
「璃兒,看到你娘不開心嗎?」沫廉遠將畫卷放回暗格。
「沒有,璃兒是太開心了。」琉璃再抬起臉的時候,晶瑩的淚花已經掛在了她的腮邊。
「璃兒?」沫廉遠一雙眸子半信半疑的看著琉璃。
「從來沒看見過娘笑,今天終于看到了,璃兒能不開心嗎?」琉璃說完扭頭就跑了出去,她開心,她開心?她的心里只有悲涼和不解,女子的笑容就像烈日刺進了她心里最見不得光的地方。
「璃兒。」沫廉遠站在原地看著琉璃消失的背影,沉思。璃兒,若是他日你知道了真相,能不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