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後,臣妾擔心皇上,睡不著所以過來瞧瞧。」憐妃听出太後話語中並不似德妃那般咄咄逼人,也不由自主的慢慢褪去了那一副傲然的姿態。
「哀家也是擔心宸兒這孩子啊,脾氣太倔了。這次踫上沫琉璃這丫頭,怕他跟自己過不去!這才不放心,叫上了德妃陪哀家來看看。」憐妃的那一聲母後叫的太後心花怒放。有多久沒有听見有人喚自己母後了啊!
「母後,怕是您來晚了一步,皇上方才已經出去了。」憐妃帶著歉意的說道。
「出去了?」太後顯然很驚訝。
「是的,臣妾方才看見皇上去天牢了。」憐妃毫不猶豫的說道,她真希望太後听到這個消息能立刻趕去天牢,不管能不能阻止皇上,但是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幫到梨兒。
旁邊的德妃听到此話,如花似玉的面容上已經浮上了濃濃的恨意︰「姑媽,你看皇上哥哥定是去天牢救那個賤丫頭了!」德妃已經被怒氣沖昏了頭腦,口不擇言道。
德妃說這句話的時候,舒博涵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琉璃,可是面紗掩面的琉璃沒有任何反應,一雙眼楮在黑夜里,也沒有起任何波瀾。仿佛德妃罵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珍珠。」太後喝住了德妃,轉而語重心長的說道︰「現在天下無後,作為後宮之首,就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怎麼可以說出這樣有悖身份的話?」
「姑媽…」德妃撒嬌的看著太後,太後依然面色不改,德妃拉聳著小臉這才不甘願的道︰「臣妾知錯了。」
「憐妃,天色也不早了,你身子骨單薄,早些會清露宮歇著去吧。」太後說完,轉身離開,德妃狠狠的瞪了憐妃一眼,眼神里夾帶著鋒利的刀子,似乎想將憐妃心剜出一般。
不知收斂的女子,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遲早會吃虧!就算現在有太後寵著,由皇上護著,有沈安在背後給你撐著腰,可是德妃啊德妃,遲早有一天,你會自食其果!
憐妃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輕輕勾了一下嘴角。又轉身看了舒博涵離去的方向,低下了頭凝視著腳下淡藍色的繡鞋。
天上的烏雲突然散去了。已經躲了幾天的月姑娘,此刻終于露了臉。淡淡的月光灑在憐妃的側臉,如玉般散發著柔和的光暈,朦朧似霧,美得讓人心顫。
縱然是琉璃自己,也不禁被眼前這樣的景象迷住了,她永遠做不到憐妃那般月兌俗出塵,不食人間煙火。因為她的心里,有太多的恨,有太多的血海深仇在她這副單薄的肩膀上!
憐妃不再看未央宮的方向,直接扭頭就帶著藍兒離開了,夜色太黑,就算是舒博涵也沒有注意,方才憐妃所站過的地方,地上已經有了一塊水漬。
「走了。」舒博涵努力逼回眼里的溫熱,對這琉璃他們說道。
「恩。」琉璃在舒博涵的牽引下,在和暗中模索著前進,因為她不會武,這樣的黑夜里,她根本看不見前行的路。
未央宮的夜,是所有宮中最安靜的,這里沒有燈火!只有主殿和側殿的兩個地方涼著,在夜明珠散發出的光暈包裹下,突兀的刺眼。
「啊!」琉璃的膝蓋傳來錐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