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你是在質問本宮?」朱砂的眉角蹙起,聲音緩慢而冰冷。
微涼淡淡笑著,眼神直視朱砂公主「公主殿下尊榮天下,你是當今皇上的皇姐,我大梁的長公主,微涼怎麼可能質問公主,直視訴述事實。」
「蘇攏非如今是洛微涼的夫君,洛家的人如果連自己家的人都保護不好,那就不配為洛家人。」
朱砂公主慢慢的起身,走到微涼的身邊,三人所處的地方正是第一樓靠窗的一間房間,直視房間內早已經改了設置,幾乎都是朱砂公主從宮中帶出來的東西。
本來明亮的房間被屏風遮住,朱砂公主突然之間伸出手一推,屏風迎風而倒,本來就是在靠街地方,陽光頓然之間傾斜進了屋子中。
「那微涼,你給本宮的交代了?」朱砂公主轉身坐到椅子上,慢慢的開始斟起酒來。
蘇攏非上前握住微涼的手,然後唇角微揚,笑容說不出的燦爛,那麼一瞬間,微涼仿佛看到昔日那個傲氣的少年。
他跨前一步,神色冰冷「朱砂公主想要什麼交代?」
「放肆,本宮問微涼話,合適輪到你來和本宮說話?來人,掌嘴……」
朱砂公主神色寒冷,色厲內荏的喊道,門外突然之間推門進來一隊官兵將蘇攏非包圍住。
蘇攏非眼神猶如萬年寒冰,看著朱砂公主一字一句說道「蘇攏非是洛微涼的夫君,我說的話就能代表洛家,公主想要什麼要的交代,若是要談攏,那就請」蘇攏非慢慢的指了指身後那一隊包圍的官兵,靜靜說道「他們出去,否則洛家是不會答應你的條件的。」
朱砂公主的臉色有些微變,揮手讓那隊官兵全部出去,待門被關上,朱砂公主高高抬起下顎,高傲的看著蘇攏非說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本宮談判,你以為你是洛微涼的夫,那又如何,在洛家眼底,你不過是個上門的女婿。」
微涼上前一步握住蘇攏非的手,一直輕輕的搖頭,蘇攏非反手握住她,嘴角的笑容有些冰冷。
「那又如何,只要洛微涼的心底有我,我的話就有意義。朱砂公主,聰明如你,如果不是清楚,怎麼可能讓剛剛的人退下。」
「蘇攏非,你娶洛微涼是為了什麼?洛家的權勢?洛家的財富,無論是為了什麼?都不會是為了洛微涼本人吧?」
「朱砂公主,在微涼心底,你是聰明驕傲的大梁長公主,這種枉做小人的事,真的不適合你做。」
「攏非一直覺得很好奇?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關心我娶洛微涼是為什麼?這個問題想必沒有任何人比微涼更有資格知道吧。」
蘇攏非唇角的笑容慢慢勾起,卻是說不出的嘲諷。
朱砂公主撫掌大笑,眼神清明,緩緩說道「倒是本宮枉做小人了,微涼,他日,這個男人負了你,又當如何?」
「微涼自己選的路,微涼無悔。」
簡單的幾個字,洛微涼說的鏗鏘有力,眼神堅定慢慢的看向蘇攏非,唇角的笑容溫婉。
「其實本宮很羨慕你,至少本宮就沒你這種魄力,即使錯,也只能自己錯。」
「本宮在洛家中毒,本宮的貼身宮女慘死,微涼,你怎麼也得給本宮一個交待,而且是滿意的。」
朱砂的紅裙翻動,站立在窗前,佇立的人影綽綽調調,窗外是忙忙碌碌的行人。
「公主你我心知肚明,那一日。」
「知道有如何?」朱砂公主回頭嬌媚的一笑,笑容帶著慧黠「可是所有人看見的卻是本宮在洛家中毒,這就足夠了,即使所有人心里都知道,但是沒人說出來,結果也是一樣的。不是嗎?」
「微涼,你應該知道皇宮里面的女人其實不算女人,我們生下來的時候不懂的什麼叫愛,我們懂的只是如何的活下去。」朱砂突然之間的笑容有些悲涼,就那樣離索的看著窗外,側過的眉角微微的彎著,看起來讓人有些傷感。
「我和墨兒的母親是皇後,宮中皇子眾多,母後雖然貴為皇後,但是從未想過墨兒登上那至高的位置,她只希望墨兒能夠好好的成長。我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錯了一步就萬劫不復。」
「父皇突然之間駕崩,你可知道?」朱砂的目光中帶著憂傷,帶著害怕,「母親早甍,我不保護墨兒,就沒人能夠保護墨兒。」
朱砂的手抓住微涼的衣衫,微涼能夠感覺到朱砂微微顫抖的雙手隔著衣衫傳來。
「墨兒那麼小,那麼可愛,我不要成為皇權爭奪下的犧牲品,我也想過,帶著墨兒像九哥一樣遠去漠北,這樣就遠離紛爭,可是,可是」
朱砂的眼楮突然之間睜大,然後狠狠的說道「玫妃和安太妃那兩個賤人,居然聯合不同意,而且居然暗中派人下毒。」
朱砂想起墨兒當時口吐鮮血的情景,那麼一瞬間,眼眸變得有些深邃而幽暗。
她一步步的踱著步子走在不大的房間中,看向微涼的目光帶著冰冷「所以我在那兩個女兒面前,親手殺了她們的兒子。兒子死了,她們什麼念頭都不會有。」
朱砂帶著暖暖的氣息慢慢的從微涼的耳邊劃過,聲音溫柔而甜美,微涼那麼一瞬間,有些顫抖,抬起的眸子第一次認真的看著朱砂,眼中帶著憐憫和說不出的味道。
「所以公主做了這麼多,只是想要我來保護皇上。」
「梁越是何等人,他苦等多年,他雖是皇室宗親,卻非正統,墨兒如今還小,自然還能當他的棋子,可是墨兒如今漸漸長大,我怕,梁越等不到那一天。」
將心底最害怕的東西說了出來,朱砂看向微涼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的懇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