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如今高中榜首,陛下一定會好好封賞你。」身側不知道是哪一位人伸出手來拍拍蘇攏非的肩頭。
高坐上的少年帝王慢慢的走到蘇攏非的身側,看到梁墨下來,周圍的人瞬間的全部閃開,跪倒在地上齊聲的喊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即使在怎麼樣的文雅秀氣,畢竟是大梁的帝王,梁墨只是伸出一只手,輕聲說道平生。
然後目光直視蘇攏非,蘇攏非也看向少年帝王,然後梁墨突然微微的笑了。
「朕听過十七哥提過你」十七,蘇攏非心底浮現梁驀然的影子,然後彎腰笑道「臣榮幸之至,宗慶王爺居然對臣印象深刻。」
「這只是一般的宴,愛卿無需多禮。」梁墨的目光柔柔的,始終帶著微笑,看起來更多的時候像是一個平常的人。
只是偶爾眸子中也會閃過一絲的冰冷和戾氣,或許這個小皇帝遠遠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復雜。
「蘇兄,你高中榜首,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陛下對你態度看起來挺喜歡,但是這朝中,想要怎樣,還是要攝政王一句話。」
周圍的李隆似乎一直關注著梁越,倒是在梁墨不注意之間小聲的對著蘇攏非說道。
「愛卿,喜歡什麼樣的花。」突然之間少年帝王突兀的一句問話,讓蘇攏非有些怔住,他微微眯起眼楮,想著印象中的花,若是依照花來比喻人。
曾經的畫未就像記憶中永遠不會褪去色彩的桃花,而洛微涼,就像,他曾經看過的一種花,白色的曼珠沙華,看起來或許並不算驚艷,可是卻讓人很難忘記。
「臣……桃花吧。」蘇攏非久久之後才對著帝王說道。
梁墨明顯眼中有了一絲的驚訝,然後輕笑道「愛卿喜歡的花果真和旁人不太一樣,不過三月灼灼芳華,桃之夭夭,卻也是有著另外一種傾城的風格。」
「蘇攏非再次听封……」梁墨突然神色一變,變得無比的清冷,然後看著蘇攏非高聲的說道。
明顯這個是梁墨的臨時決定,所有的人都齊齊匍匐在地,只有梁越依舊一手拿著杯子,慢悠悠的喝著酒,他有見皇上不跪,見帝王不低頭的特權。
然後眯著眼楮細細的看著梁墨的動作,梁墨大聲說道「皇叔近年來操勞多度,朕心中無比的痛恨自己的年少不更事,無法為皇叔分擔,今日見到蘇愛卿才情品貌皆為上上之選,皇叔身兼數職,朕恐其勞累,特賜封蘇攏非為一品太子少保。欽此。」
這突然唱的戲明顯讓當場很多的人驚愕萬分,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正在品酒,神色不變的梁越,梁越慢慢的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後輕聲的開口「蘇攏非,還不謝過陛下隆恩。」
梁墨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在開始行動,想要奪回政權,而間今日的作為,就是將自己和他綁在了一根線上,日後,梁越自然會將自己歸納與梁墨一邊。
蘇攏非一邊叩謝著皇恩,一邊心中想道,周圍的人無數欣羨的目光,讓他有些皺眉。
他並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太子少保,位列三公之一,是何等身份的人才能擔任的,自己區區一個新進朝野的士子,居然能此殊榮,必然會引起無數人的猜忌和眼紅。
長嘆一生,既來之則安之。
然後整個席間的氣氛詭異,蘇攏非神色坦然的面對著各方的眼光,一直到最後,宴席散去,朱砂公主離開的時候狀似無意的走到蘇攏非的身邊,輕聲的說道「本宮給的可比條件里面的多太多了。」
然後一邊輕聲嬌笑,一邊在人的護送下離去。
蘇攏非低頭不語,走出了皇城,門外是洛家的家丁一直守候在外,看到他出來,洛家的家丁急忙上前,吩咐人將轎子傾斜過來,方便他的進入。
坐進了轎子,蘇攏非揉揉眉心,緊緊閉起眼楮,良久之後睜開眼楮,卻是驚愕不已。
入眼的是一雙嬌俏眉眸,正含笑看著他,正是洛微涼。
「微涼,你何時進來的?」
微涼卻只是淺笑不語,才慢慢說道「攏非想什麼事情想得這樣的入迷,微涼一開始就在這里,只是攏非沒有發現而已。」
蘇攏非伸手握住洛微涼,然後輕嘆說道「微涼,今日我高升太子少保。」
雖然說如今皇上年幼,東宮中也無太子居住,但是太子少保畢竟是名列三公之一。
「噢……攏非倒是好運氣,不過梁越當年擔任太子少保的時候,可比攏非你年紀更輕。其實這也無所謂,畢竟,要高居廟堂,這是個很好的跳台,不被人嫉,自然是庸才。」
「梁越此人,心機深沉,非一般人能夠理解,他曾經談笑之間將反對他的數位大臣,一席話之後,歸隱的歸隱,死的死,朝中向來無人敢逆他鱗片。你這次被皇上封為太子少保,即使你本來沒這個心思,在梁越的心目中,他也會視你為眼中刺。」
洛微涼說話的時候聲音輕緩,分析的形式也是有理有據,這樣的微涼讓蘇攏非有些陌生。
在他的印象中,洛微涼,一直是那個溫柔的,看著他總是淡淡笑著,有著些許悲傷的女子,就因為戀著少年時代的他,所以甘心放段的女子。
他向來知道洛微涼聰明,慧黠,只是一直默默守候在身邊的女子讓他快要忘記,洛微涼,始終是將洛家一手撐起的女人。
「微涼不用擔心梁越,不到最後,他是不會動我的?」
久久之後,蘇攏非才慢慢的說道。
微涼倒是微微有些驚訝的看向他,不知道為什麼蘇攏非有這樣的自信,畢竟梁墨少年成名,手握重權,在他的心目中,或許這萬里江山就是所有。
即使是梁壘,他的親生兒子也不敢這樣說。
「攏非是否和梁越有什麼樣的協議或者其他的?」
「微涼,有些事情我不想說,到了能夠說的時候,自然都會知道。」
微涼點點頭,撩開簾子,看到大街上熙攘的人群,突然之間來了興致。
「停轎。」
蘇攏非有些不解的看著微涼,微涼輕輕笑道「我們下去逛逛。」
模不透微涼的心思,蘇攏非還是跟著下了轎,滿大街熱鬧的人群,和轎子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遠處傳來小販的賣叫聲,十月的天氣,街頭隱約有著桂花淡淡的香氣婉轉,彌漫了整個大街。
「這位公子,你看這個玉佩,精雕細琢,買了送給你身邊的夫人最合適不過了。」大梁中女子未出嫁和出嫁之後的發髻樣式不同,少女是做垂發,而嫁人的則是盤發,所以一眼能夠辨識出來。
被突然之間拉出的蘇攏非有些驚愕,然後轉頭看向微涼,微涼只是靜靜的看著小販手中的玉佩,其實洛家富傾天下,即使是如今的大梁皇宮中都不一定有洛家的珍寶。
只是洛微涼一直盯著那玉佩,蘇攏非還是問道「微涼想要?」
微涼點點頭,嘴角微笑,這樣的玉佩,甚至是她送給洛家下人的都遠遠和這個不是一個質地的,蘇攏非不明白的是,她想要的不是玉佩,而只是他送她的東西。
「看兩位的樣子就是新婚,公子和夫人郎才女貌,小的祝你們白首偕老。」小販收了錢,笑呵呵的說道。
蘇攏非看到微涼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放進腰間,然後抬起頭看著他,笑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