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起的笑容有些淺淡的哀傷,有些事情從開始的時候或許就知道了決定,從很早的時候在宮中,肖傾羽的目光從來只是看著顧侖,而自己的目光卻是一直圍繞著,三個人的感情,最終誰也沒有得到幸福。
如果可以,傾羽我希望你能夠幸福,至少將我的一起幸福,肖傾羽為人猜忌心頗重,而且,容起的笑容,對于背叛者,肖傾羽的手段狠厲,這樣的讓你恨著,至少記得,閉上眼楮,慢慢的向著下方倒去。
「容將軍……」洛楓的聲音帶著驚慌,容起慢慢的睜開眼楮,逆風的感覺很舒服,好像所有的束縛都在一瞬間全部的消除,或許他再也不用糾結在這種永遠沒有結局的感情之中。
微微的蜿蜒起嘴角,露出一個最舒坦的笑容,隨著身子落下的瞬間,腦海中一點點的回憶了太多的過去,有顧侖小時候的笑容,有皇宮中的點點滴滴,花草樹木,更多的是肖傾羽的一言一笑,沒一點都刻骨銘心。
肖傾羽怔怔的看著落下的身子,就是這樣的一瞬間,突然之間想起了太多,容起和他相識的時候很早很早,那時候的自己還是一無所有的孩子,容起是功臣之後,但是父母皆亡,所以送入宮中來當陪讀,容起身子羸弱,長期受到宮中的皇子貴族欺負,只有自己牽起了他的手。
從此他一直跟隨在自己身後,一開始,容起給人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存在,他總是安靜的跟隨在人後。
很多時候,自己一回頭偶爾還會嚇住,久了之後就習慣了這樣一個人。
一直以為這個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不會背棄自己,可是到頭來背叛自己的人卻是容起,看著容起落下的身影,肖傾羽伸出的手慢慢的抽回來,冷冷的看著容起落下的身影。
他可以原諒所有人的背叛,或許唯獨不能原諒容起的,容起笑起來的容貌,本來就偏蒼白的容顏,這個時候看起來更加的蒼白,然後容起的嘴慢慢在做著口型。
肖傾羽順著他的口型跟著念出來「我愛你……」
這三個字讓肖傾羽久久怔住,洛楓拉住肖傾羽的衣袖大聲的喊道「王爺,王爺,容將軍……」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哭泣腔調,他與容起多年同僚,對于這個從來不搶佔軍功,從來不計較的人,一向頗為贊賞,只是如今……
「羽哥哥,容將軍真是不值得?」不知道何時走上城牆的女子,側過的頭,垂落的發絲,她縴細白皙的雙手慢慢的將發絲挽起來,然後輕輕的說道,淡淡之間帶著些許的遺憾。
「你知道什麼?」並沒有問為什麼顧侖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如今顧侖平定了西夏皇城中的形式,更是將蘇後囚禁,西夏無人在敢對抗這個實質上的掌權者,有人會開門迎接她,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不經意間知道了有個人在你的身邊十多年,對你嘔心瀝血,費盡心血,可惜最終葬送了性命了,羽哥哥,你真殘忍,如果是你一直不知道或許還值得原諒,可是每個人都貪求著那份溫暖,你也同樣,所以明明知道容起對你抱著怎麼樣的心思,仍然當做不知道,值到容將軍為了心中的那一點點貪念,然後放手一搏……其實你也松了一口氣對嗎?」
顧侖的話一字一句都猶如鐵鐘一樣聲聲敲打在肖傾羽的心上,他無法否認,也無法開口說,不是的,不是的,他不知道。
「羽哥哥,你那所謂的溫柔,其實比什麼都殘忍。」顧侖的話聲音不大,卻是每一字都入了肖傾羽的耳中,肖傾羽搖著頭否認「不是的……不是……」
「那一年,你帶著我出去,我會變成這樣,其實都是你的責任……」長嘆一聲,顧侖的聲音並沒有責備,可是肖傾羽的瞳孔突然之間變大,然後有些激動的看著她。
「羽哥哥,你覺得我說得不對?」顧侖側過的頭,一臉的天真無邪,可是眼底的冰冷幾乎讓肖傾羽和洛楓覺得周身寒冷。
「羽哥哥你是我愛過的第一個男人,我不想你死,真的。」顧侖的聲音帶著絲絲的哀傷「可是我答應過容將軍,只要他肯幫我,我就會讓他得到你,雖然容將軍已經死了,這個契約就此終止,但是我想你也沒有了價值了。羽哥哥,你去陪著容將軍吧,不然他會覺得寂寞。」
顧侖的這句話一說話,洛楓就覺得不對勁,大叫一聲「公主,你要干什麼?」還沒有喊完,就听到什麼落地的聲音,轉過頭去,看到的是肖傾羽滿口的黑褐色液體如泉涌般的噴出,整個衣衫都被紅色所渲染,肖傾羽慢慢抬起的雙手,將下顎的鮮血抹去,然後一步步的爬著走到顧侖所在的地方,他的手爬上顧侖的鞋子,抓出道道的紅痕。
「顧侖……」
「羽哥哥,你放心的去吧,我不是母後,我不會讓你一手建立的親兵跟隨你陪葬,我想他們會將西夏發展到最頂峰的時候,你也會青史留名。」
肖傾羽慢慢的閉上眼楮,所有的力氣都在一瞬間慢慢的抽離身邊,他一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中毒,他素來謹慎,吃住都是自己人動手,而且會事先試毒,為什麼還是會中毒。一個將領的悲傷是死居然不是死在戰場,而是被毒死,這是一種恥辱。
「羽哥哥,那一日我才來這里,我就在自己身上下了藥,你的性子必然將我推開,推開的時候就會沾上我衣服上的藥,我身上的藥和你房間的檀香分開都是無毒,可是一旦混合就是劇毒的慢性毒藥。」顧侖蹲子,將肖傾羽睜開的雙眼慢慢的撫閉,然後輕聲的說道。
「公主……」洛楓後退一步,眼楮有些血紅,對于這樣的突然結局,他有些不能接受。
看著他的步伐,顧侖將右手抬起輕輕一揮,身後整個城門都圍滿了士兵,齊齊將洛楓圍住。
「洛將軍一向對羽哥哥忠心不二,羽哥哥才逝去,我想他不會開心我這樣對你的,所以將洛將軍好好照顧,若是有半分的不周到,別怪本宮不客氣。」名為照顧,實為軟禁的命令一下,洛楓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雙拳緊緊握住。
顧侖的目光慢慢的抬起看向噶爾城的外面,天空一片碧藍,心情是莫名的好,長嘆一聲,所有的作為皆是那個女子提前預告,這樣的女子,聰慧冷靜,幸虧不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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