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是抽身以外,偶爾笑起來多了幾絲的落寞,听了蘇攏非的聲音,秋無意回頭看向他,對于蘇攏非,他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畢竟,秋無意從來不是善良的人,自然也沒資格譴責誰對誰錯。
微涼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曾經如斯傷害過微涼,站在他的角度,是無法原諒這個人的,他沒有殺他,不過是因為是這個男人不值得自己的手沾滿鮮血,最重要的是微涼已經不恨他,若不是他,微涼又怎麼會明白放手。
秋無意的嘴角微微的彎起,然後低頭靠近蘇攏非,蘇攏非開闔的唇形還來不及說話,秋無意已經擦肩而過,伴隨著他冷冷的聲音「秋無意不承你的情。」
「秋公子果真不愧是雪衣公子,攏非一直以來很好奇,世人皆說秋公子生性喜潔,甚至忍受不了身上半點的污穢,這樣的你,居然可以坦然的忍受你心愛的人嫁過人,其實以秋公子的條件,揮手一招,從者如雲,這天下多少女子得不到,何必一直追尋著微涼。這是蘇攏非一直以來的疑惑?」
秋無語的腳步有些遲疑,慢慢之間停了下來,然後回過頭微微一笑,月色下,白衣勝雪,烏絲如雲「蘇相坐擁家中嬌妻美妾,手握重權,又何苦貪戀逝去的身影?」
蘇攏非被這一句怔住,然後看著秋無意面容上的淡淡笑容,既然回答不出任何一句話,與那個女子相識的點滴好像一副畫卷慢慢的展開。
年幼的自己,年幼的小女孩,那個匍匐在自己背上的女孩子笑靨如花,嬌俏如花「哥哥,哥哥,我長大了一定要嫁個你,做你的新娘可好?」
「畫未畫未……」那漫天的大火好像焚燒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記憶都隨著風逝去,也帶走了畫未如花的笑容和天真的容顏。
「我娶你。」大街上是自己抓住那個女子的手,定定的許下諾言,可是到頭來,背叛了諾言的人也是自己。
「我不會愛你,我的妻子一生只有畫未。」那一日的新婚,她瀲灩了眉眸,紅唇微動,還未啟開,就被自己這一句傷的徹底,也是她,強忍歡顏,承歡身下。
一切的一切一點點的浮現,發覺到自己的殘忍,蘇攏非捂住了臉慢慢的蹲子,然後放聲大笑,這樣的自己,如何能夠得到原諒,這樣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祈求那個女子的真愛。
帶著憐憫的神情看著蘇攏非,秋無意低聲嘆息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第二日,整個大梁軍隊全都班師回朝,正好是元月第一日,回到帝都歷經半月,再次回到久違的帝都,所有活著的人都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當今陛下梁墨親自在城門外迎接凱旋歸來的戰士,這些將死為大梁捍衛了國土,這場歷經一年的戰役劃下了圓滿的句號。
當晚舉國同歡,晚宴之上,梁墨高坐在龍椅上,一年不見,曾經年少稚女敕的少年慢慢的成長,不僅僅是身高的拔長,更是氣勢上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隨著位置下來是是闊別一年不見,看起來似乎絲毫沒有變化過的梁越,今日的他一身的黑色瓖金色的衣衫,使他更加增添了不少的邪魅,梁越的手中拿著杯子,然後隨著他的手勢慢慢的繞過所有的地方,像是敬酒一般,然後灑在了地上。
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紛紛低聲驚呼,梁越卻只是勾唇一笑,漠然自顧,不再看向整個宴會,梁越的對面坐的正是如今的宗慶王爺梁驀然,不同于梁墨的成長,梁驀然的身高並沒有長高多少,只是他的神情冰冷,自從梁未央走進大殿以來,他的目光就一直圍繞在梁未央的身上,並沒有將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梁墨起身,然後親自倒了一杯酒,然後走到蘇攏非和梁未央所坐的位置,輕聲笑道,然後舉手敬酒,一口飲盡「梁墨在此謝謝蘇相和皇兄的鼎力相助,能夠平定西夏,為大梁捍衛國土,今日,冷相繼續擔任丞相一職,賜下良田千畝,金銀千萬,美人二十……」一片賞賜被念出來,其中的豐厚賞賜讓在座的不少人竊竊私語,對于陛下今日的賞賜似乎太過了,這樣一來,冷相回到朝野豈不是地位要再攝政王之上。
梁墨又走到梁未央的身前,同樣的敬酒,只是動作之間有些遲緩,然後同樣笑著,不過這次是開口「皇兄可願留在帝都為朕效力。」
梁未央看到梁墨的眸子,那雙來自同一個男人遺傳的深黑色丹鳳眼中,面上的笑語盈盈卻滲透不進去絲毫,梁未央起身拜倒在地大聲的說道「臣無心政治,只盼陛下能夠恩準臣回到漠北,安度以後,為大梁永遠的守護國土。」
梁未央這一席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嘩然,畢竟這一次梁未央和蘇攏非領兵出征,大勝歸來,蘇攏非步步高升,前途不可限量,梁未央貴為皇親,當今陛下親兄長,自然更加是不可預估,這樣之下,居然選擇回到漠北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自然讓人難以理解。
梁未央的話一說話,梁驀然的神情一邊,立刻站了起來,然後有些激動的問道「十七哥你要回漠北?那……」眼神中的期待,梁未央自然知道他想要問什麼?只是用手指指向身後的侍從,就不再說話,然後目光看向梁墨。
並沒有注意梁未央的動作,梁墨的眸子中終于染上一絲的笑意,這個被後世稱為更像詩人一般的皇上,年紀雖然很輕,但是心智卻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他握上梁未央的雙手,然後背對著群臣,對著梁未央俯身鞠躬,輕聲的說道「皇兄為大梁立下汗馬功勞,朕本來應該讓皇兄在軍中繼續掌管軍權,賞賜千萬,可是皇兄品性高潔,不居功,甘願回漠北,朕又怎麼回不準,明日,北寧王恩準回漠北,而且隨時可以入京。」
對于這個皇兄,梁墨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他最初不過是個純良的孩子,只是坐在了這個位置,自然想的多了,既然梁未央已經將心思表現的如此的明顯,若是自己還容不下這位兄長,太日,史書又會怎麼評價自己?
所以不顧身後梁越微微眯起的眼楮和有些鐵青的臉色,梁墨許下了諾言,梁未央起身,身後的人握上他的雙手,梁未央額頭上汗水慢慢的滴下,抹去,落在了手心上,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經逃過了一截,多虧了身後人的這條計策,憶起昨夜,回到帝都,連夜之間微涼敲門入他房間,多方叮囑,明日若是梁墨想要留下自己在帝都,千萬別答應,梁未央不是愚蠢之人,自然答應。
若不是那出席一跪,或許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懷中的虎符已經在剛剛跪倒的時候遞到了梁墨的手心,那象征著至高權力的東西,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夠握住。「王爺剛剛的表情似乎不完全是做戲?」一坐下來,身側的蘇攏非立刻說道,他舉起的杯子剛好擋住了他的口,叫人看不清楚他說話的口型。
「蘇大人如今權傾朝野,步步高升,未央還未恭喜蘇大人。」梁未央眯起眼楮,笑如曇花,朝著蘇攏非敬酒一杯。
梁墨慢慢的走回龍椅,金碧輝煌的大殿上,那橫臥的椅子寬大而燦爛,梁未央的目光只是漫不經心的從哪里輕輕一掃,心中冷笑不已。
大殿中間表演起了歌舞,跳舞的皆是容貌身段出眾的女子,酒醉後的群臣醉眼迷蒙之下看著那些女子,一個個覺得心癢癢,不少人低聲的歡笑起來,甚至圍繞在那些女子低聲的笑起來,帶著絲絲的**味道。
身側的宮女皆是容貌極品的女子,微涼作為侍從一直站在梁未央的身後,也不禁低聲的嘆息「白頭宮女莫等閑……」這三千繁華若水,後宮佳麗萬千,能夠入得了帝王眼中的人又有幾人。
每年的選秀,多少好人家的女子選入這後宮,充作了後宮的顏色點綴,可是最後能夠成為上位者的又有幾人,即使如此,能夠入宮的女子都是不擇手段,好像入了這地方,就會有朝一日,能夠坐在天下最尊貴的人身邊。
听到微涼的嘆息聲,梁未央轉頭過來,低聲在微涼的耳邊說道「微涼可還記得,那一日,我的承諾,我願為你廢除六宮,從此六宮無妃,我大梁只剩下你,一世一雙人。」
若是拿一日,他為王,她必為後的承諾不過是為了取得這個女子的信任,為之利用,那這樣的承諾就是他真心的話,如此沉重的諾言,讓微涼心中一驚,然後將手從梁未央手中抽離。
這樣的承諾,她承受不起。
跳舞的女子當中,有一位皮膚白皙,眼眸大大,素淨舒服的女子,她跳舞的時候是站在所有人的最後,但是無論是誰的目光也會淡淡的圍繞在她的身上,微涼也被這個女子所吸引,然後定定的看著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似乎也察覺到微涼的目光,然後回眸對著微涼淺淺一笑,舞曲到了最激烈之處,所有的人都被旋律所吸引,那些穿著華美的女子翩翩起舞的時候,節奏感最強烈的時候,突然有個女子跌倒在地上。
下方的群臣中有一位突然之間臉色蒼白,看到微涼和梁未央有些愕然的表情,蘇攏非繼續握起酒杯,輕啟「你們看的女子名喚顧流蘇,是中書令顧大人的千金,入宮三年,卻一直沒有承蒙聖恩,陛下後宮空虛,這些年的心思都放在了大梁上,顧大人無奈之下,才買通人讓女兒在這歌舞表演上,希望給陛下留下好印象。」
順便指了指下座那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他就是中書令顧大人。」
微涼有些了解,只是有些可惜了那個女子,入了這地方,或許就是葬送了一生,這一跌倒,讓舞曲全部停了下來,梁墨慢慢的走下來,走到大殿當中,將顧流蘇扶了起來,股流蘇起來的時候,一個轉身不慎跌落在梁墨的懷中,那嫣然的一笑,燦爛的容顏,讓梁墨一怔,流蘇笑起來的眉眸其實像極了一個人,微涼微微的皺起眉頭,梁未央輕聲的長嘆念道「朱砂公主。」
是的,雖然流蘇長相並不似朱砂公主般的艷麗,但是笑起來的眉眸卻是像極了朱砂公主的神態,這個樣子的流蘇跌倒在梁墨懷中,梁墨緊緊抱住,想起那個為他付出了一生的女子。
神色怔怔之間,卻是將流蘇拉在一起回到了龍椅上,顧大人的神色終于退去了僵硬和蒼白,逐漸有些血色,眼中更是多了得意,富貴險中求,這樣一來,流蘇能夠常伴君王身側,而顧家也能夠從此欣榮,這一切都值得,即使是用一個女兒的一生來換取。
「你叫什麼名字?」梁墨的神色有些痴迷,痴痴的看著流蘇,流蘇嫣然一笑,然後輕聲福了福身子說道「妾身顧流蘇。」
「流年如蘇,真是好名字。」梁墨的手慢慢的撫模上顧流蘇的臉頰,剛剛那跌倒,讓流蘇的發絲有些紊亂,梁墨為她整理好了發絲,流蘇的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劃破的痕跡,帶著微微紅色液體,在白皙晶瑩的的臉上顯得格外的醒目。
梁墨看了看流蘇,流蘇的笑比起朱砂公主多了一份的溫婉,少了一份的凌厲,朱砂公主年幼喪母,又要護著幼弟,在這莫測的後宮中,想要生存下來,又要保護弟弟,自然不是尋常女子一般。
「看來顧大人這步棋走的很好,顧姑娘自此之後深受聖寵,但是顧家從此就不只是區區一個中書令,看來,我也要和顧大人打好關系了。」微微一笑的蘇攏非起身走到顧大人身邊,微涼和梁未央看著蘇攏非和顧大人相互之間熱絡不已。
那一日接風宴之後,梁未央就準備回漠北,第二日就听聞宮中傳來消息,顧姑娘承蒙聖恩,那一日侍寢之後,被封為容妃,成為梁墨登基以來獨寵後宮的第一人,顧家一門一躍龍門,成為朝廷新貴。
新貴妃封妃的典禮比較充滿,正是在梁未央正準備回漠北的那一日,後宮的紫宸宮中,紫藤花盛開,纏繞了整個院子,遠遠看去,像是彌漫了一層淡淡的紫色,讓人覺得無比的寂寞和詭異。
走到紫宸宮的門外,沒有人通報,微涼慢慢的進去,走到紫宸宮的大殿中,大殿空空如許,只有幾絲淡淡的絲綢在風中搖曳,風沙蔓延之後慢慢走出的淡色宮妝女子,站在微涼的面前。
她妝容精致,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叮叮作響,看到微涼,她停下了腳步,輕聲的嘆息一聲,然後慢慢的出聲喚道「微涼。」
微涼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再出聲,這個女子,她自然記得,怎麼可能忘記,這個女子是她曾經最好的閨中密友,這個女子是最懂得她的人,她確實失去了記憶,可是在很早很早以前,她看見師兄的那一眼,就全部想了起來。
只是決定了忘記了,自然就不會再回頭,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回頭,既然所有的人都以為她失去了記憶,那就當做洛微涼這個人不存在,她的人生從新來過就可以了。
上前抱住那個女子,微涼緊緊閉上的眼楮中慢慢的流出晶瑩的液體,一點點的侵染了顧流蘇的肩膀。
流蘇伸出手也將她抱住,這兩個曾經最親密的女子在這最寂寞的地方,相互給予了彼此溫暖,那一年,她還是洛微涼,她還是顧流蘇,兩個因為同一條絲巾而結緣,因為太多的相似而成為朋友。
而如今,站在對面的,一個是北寧王王妃,一個是當今帝王的容貴妃,截然不同的身份,時光翩然輕擦,只是她們已經回不去了。
「微涼,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所以,若是你選擇的路,就不要後悔,一直走下去,我的一生已經注定會在這里老去,然後埋葬在這古老的皇陵中,成為孕育時光的養料。」流蘇的笑溫婉而哀傷,她本是寧靜的女子,安靜的看著世間,不想去爭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願意退讓,就可以還你一片清明。
「流蘇,為何你會進宮,那一年你突然失蹤,你不是和高公子遠走天涯,為何會再宮中。」
抓住流蘇的手,微涼有些不解,那一年,那一雙璧人站在自己面前,盈盈笑語,緊握的雙手,說著一生一世的誓言,不過短短數年,為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流蘇的笑變得有些哀傷,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神色之間一片的淒然「微涼,我不是你,有一個如此疼愛你的父親,我的父親眼中只有權力和顧家的欣榮,作為顧家的女兒,有著如此的利用價值,他怎麼可能放任我和高郎離開,那一年我和高郎與你道別,第二日,父親就命人將我和高郎囚禁在顧家。」
流蘇的神情有些茫然,像是在回憶什麼,她的發髻高聳,一絲不苟,她踱步之間,金步搖發出清脆的響聲,回眸的瞬間,絕美傾城「家中有二位兄長,女兒卻只有我一個,兄長能夠繼承家業,父親寵愛有佳,而我這個女兒,養了數十年,為了的不過是有朝一日,能夠嫁的好人家,然後為家族帶來利益,我這樣的離開,父親自然不肯,又害怕我嫁入一般人家之後,得不到什麼好處,三年前選秀女,我入選宮中。三年的時間我都躲在冷宮,安靜的看著天空,讀著我的詩詞,到也落得清閑。」
那個女子唇角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寧靜透明,微涼心中有些嘆息,這樣的女子根本只適合在那江南的煙雨中慢慢的撐著紙傘,漫步于那靈性的山水,而不是困在這最為陰霾的後宮當中。
「能夠偷得這三年的閑日,我已經足以,父親昨日來信,說高郎在顧家已經郁郁而終,我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還不如讓父親得償心願,也算他養了我多年的回報。」
微涼握住流蘇的手,流蘇的手冰冷而毫無溫度,這樣的流蘇讓她很擔心,她緊緊的抱住這個女子,然後靠在流蘇的耳邊說道「流蘇,不要忘記,我是洛微涼,只要你想,我就能夠讓你離開這里,即使沒了高公子,你仍然可以做回那個一身清明,雲淡風輕的顧流蘇,那個即使是笑容也帶著說不出詩情畫意的顧流蘇。」
微涼的眼中是自信和驕傲,看著這個樣子的微涼,流蘇淡淡的笑了,微涼和她從來不同,她無所求,自然無所謂,但是微涼不是。
「不用了,如今我封妃,日後更是出不了這地方,今日恐怕是你我單獨最後一次見面,只盼他日微涼能夠走過所有的地方,帶回你的消息讓我安心,而我,終其一生,將在這里安靜渡過,不要擔心我,人都是會改變的,我能夠答應父親走到這個位置,自然我的雙手也算不上干淨,微涼,微涼,獨坐水亭風滿袖,世間情景是微涼。」
即使出了紫宸宮,流蘇淡淡的聲音仍然縈繞在耳邊,那聲長嘆扯痛了她的心,師兄,師兄,忘記了蘇攏非,以為這一生不會再被任何人所牽掛,畢竟這樣的刻骨的痛,不會想再經歷一次,可是沒有料到,那個曾經朝夕的師兄傾心相對的那一刻,心中的天枰開始傾斜。
不知道何時,師兄的名字刻在了心上,成為了難以磨滅的東西,即使最不安的時候,念著師兄的名字,胸口的地方都會暖暖的,這溫暖如斯的感覺是她一生難忘。
她的付出遠遠不如師兄,如果有一日,自己的付出能夠與師兄付出的相比擬,她才會接受師兄,那樣的男子,那樣的深情,若是不能夠同等以對,如何堪比。
「微涼……」宮門外琉璃瓦在冬日的陽光下泛著點點的紅光,宮門森嚴,巍峨森森,遠遠望去,猶如一種城池將人心吞噬在里面,或許這里,根本就是在滋長所有人的貪戀,**。
順著聲音看去的,正是梁驀然,梁驀然的神情很是激動,只是有些近鄉情怯的味道,看著她,想要上前,卻始終踏不出步子,微涼怔怔的看著成長的少年,泛著紅色的眼圈,輕聲的喊著他的名字「驀然。」
梁驀然微微閉起的眼楮,再次的睜開,一片的燦爛,撲向她,差點將她推到在地上「微涼,微涼,我好想你。」
這一年三百多天,他日夜輾轉,反復難眠,想要去尋找這個女子,卻又不敢去。
------題外話------
—=為什麼我每天登陸後台都這麼費力…
起碼登半個小時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