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我還在琢磨凌靈殧這莫名其妙的話語里面到底包含了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只听見前面客廳玄關處門鎖「 噠」一響,有人開門進來了。
我頓時一激靈,屏息靜氣,連大氣都不敢喘,僵立在窗簾後不動。身邊的凌靈殧則是整個身體都靠在我身上,兩只小手放在身前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卻听那前廳房門被「砰」的一下關上了,隨即一個沉重的腳步逐漸由遠及近,已經行到我們身前了。
我緊張得身體都有些開始微微戰栗了,身前那凌靈殧卻反而安靜了下來,身體猶如靜止一般牢牢貼著我紋絲不動。
那腳步聲在房間里打了個轉,突然發出一聲︰「咦?」然後腳步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屋內轉悠,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
一會,那聲音竟然越來越近,似乎是逐漸往陽台窗簾處行了過來。
「噠、噠、噠、噠!」這腳步聲竟而是停在我們身前,不再動了!
我手腳冰冷,差點失聲大喊起來。
一只手遽的伸進了窗簾里,猛的一下拉開了窗簾!
與此同時,一直死死貼在我身邊的凌靈殧突然動了。
她手往我腰上一推,不知怎的,我只覺得一股絕大的力量把我向前猛的一送,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沖了出去。這下力道好大,我竟然直接和著窗簾就直接撲了出去,用力過大,把那大半幅窗簾也給扯了下來。
我就這樣罩著這窗簾生生的撲到了外面,由于鋪頭蓋臉的都是那灰撲撲的窗簾,我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狀況,但覺撲住了一個身體,應該就是那葉淺草吧……
咬咬牙,這種時刻也顧不得什麼女孩子不女孩子了,這詭異莫名的氣氛下,先控制住局勢再說!我頓時加勁發力前傾,伸手一把抱住了那葉淺草。對方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住了,竟然未有任何反應,任憑我牢牢抱住直接在地上滾作一團。
這個時候凌靈殧也跳了出來,一聲斷喝︰「抱緊她!待我找條毛巾來蒙住她的眼楮……」
我暗暗叫苦,姐姐你這樣一喊,意圖如此明顯,人家不暴走才怪啊!
果不其然,被我牢牢抱住的那葉淺草頓時開始拼命的掙扎,大概是被我誤打誤撞窗簾布捂住了她的頭臉,結果有部分窗簾布塞進了她的嘴里,她邊掙扎邊含含糊糊的叫嚷個不停,可聲音卻因為隔了多層窗簾布,甕聲甕氣听不明白。
我好容易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模索著把那葉淺草的雙臂給反剪到背後,更用膝蓋壓著她的雙腿,令她絲毫不能動彈,任憑她如何死命的掙扎,我也不放開。
直到這個時候,那辦事效率堪比蝸牛的非主流才磨磨唧唧的從洗手間處找了條半新半舊的毛巾出來,嘴里還嘟囔著︰「真不知道這人多久沒洗臉了,毛巾都干成這樣了,虧姐姐好我一頓找啊……」
「還嗦個毛線啊!還不快過來!!」我怒吼了起來。
凌靈殧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蹦跳著跑了過來,嘴里還念叨著︰「喲~這不是辦得挺利落的麼,看來客服大叔也不是那麼廢柴嘛~」
我別過耳朵,不去听這非主流的自說自話。
凌靈殧湊到滾做一團的我們面前,蹲了下來,開始著手把絞做一團的窗簾布扯開,把那葉淺草的臉露出來,同時右手緊緊握著那毛巾,只待她一露頭就將她眼楮蒙上。
這非主流有打劫的惡趣味麼?為什麼一定要把人家眼楮給蒙上呢?我納悶的如是想。
隨著窗簾布的逐漸被扯開,一個短短的板寸頭露了出來。
呃……板寸……頭?!
我大驚,這葉淺草不是一頭長發披肩麼,怎生才一天沒見,就把頭發剪成如此短小精悍了?
凌靈殧卻是手腳飛快,那葉淺草的頭部才剛一露出,她右手早已準備多時的毛巾立刻就罩了上去,準且狠的把那葉淺草的眼楮捂了個嚴嚴實實,隨即雙手一環,把毛巾環繞狠狠的打了個死結。
然後凌靈殧更不停留,直接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晃動,將那剛露出半個腦袋的葉淺草用剩下的大半幅窗簾裹了個嚴嚴實實,猶如一只大粽子一般,那葉淺草「嗚嗚」吼叫了幾聲,徒勞的掙扎著,卻是沒有半點用處。
直到這時,我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這短短幾分鐘里如同電光火石一般,緊張得我根本無暇多想,到得現在停歇了下來,我才覺得自己後背心都被汗水給浸透了。
「哇哈哈~很容易的搞定了嘛!」精神百倍的凌靈殧神氣活現的大喊大叫︰「來~把她的嘴給露出來,姐姐我有話要問她的說~」
我嘆了口氣,既然已經助紂為虐做下這入室行凶綁人的滔天大罪,也不在乎再多一條私刑逼供的罪名了。
我認命的伸手去撥動那緊緊箍在葉淺草半張臉上的窗簾布,露出了她的嘴來。
「咳!咳咳!你們是什麼人!救命啊~」那葉淺草尖叫了起來。
可是那聲音粗啞,分明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聲音,哪里是昨天跟我面對面談了許久話的那個葉淺草聲音!
我在細細看了看那被我們蒙住雙眼綁在這里的那「葉淺草」,皮膚黝黑,稜角分明,還有那因為激動而吞咽凸現的喉結,這明明是個男人啊!
難道……我們弄錯人了?!
我大窘,抬頭對凌靈殧喝道︰「你看你!我說不要這樣莽撞啊,現在可好,弄錯人了啊……」
凌靈殧眉頭緊皺,沉思不語。
我忙伸手去準備去解那被綁成一團的可憐男子,突然听見一個尖銳的聲音尖叫道︰「你們做什麼!!」
我和凌靈殧猛一抬頭,卻見不知何時前面玄關處的大門洞開,走廊處正站著一個素色衣裙的長發女孩,她手里還提著個塑料袋,里面隱約是兩個外帶的飯盒。
這女孩,不是昨天那把我身後白色人影弄得破碎消亡的神秘的葉淺草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