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電燈,房間陷入暗黑之中,只有這樣,張揚的心在會稍微的寧靜一些。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的星空,張揚的思緒緩緩飄回到三年前。
三年前,剛剛考入星宇中學的張揚,可謂意氣風發,心比天高,目光只鎖定在京都大學上。
然而,就在他準備大干一場之時,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讓這一切成為了泡影。
那一天放晚學,路上已無行人,張揚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他全身一緊,接著就像是掉入火爐一般,全身上下如被火烤,漸漸的,他的意識變得模糊一片。
張揚知道,自己又發病,以往,每隔一段時間,這種情況就會發生一次,並且一次比一次嚴重。
起初,張揚並未在意,他只將這種發熱的狀況當作發燒頭痛來處理,到醫院檢查,也確是如此。
所幸每次發病,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這次,情況不容樂觀。
就在張揚以為自己將死之時,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氣,從頂門灌入,將全身的火熱之氣壓了下去。
救他的,是一個自稱老中醫、其貌不揚的老人。
老中醫告訴張揚,他是一種罕見的玄陽體,單是這一點,也不是壞事。可他偏偏又是天生絕脈,體內奇經八脈閉塞,使得玄陽之氣不能及時散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被淤積的玄陽之氣沖擊。
從老中醫口中,張揚得知,這種玄陽絕脈,是比九陰絕脈更加可怖的絕脈,注定活不過十八歲。
張揚自然不能理解老中醫的說法,所謂九陰絕脈什麼的,他只在武俠小說里見過。現實中,怎麼可能有這種絕脈!
見張揚不信,老中醫又換種說法,從中醫的角度來說,這是一種絕癥,一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絕癥。
最後,好心的老中醫教授張揚一篇叫作《太陰真經》的運氣法門,並叮囑張揚每日太陽下山後,按照功法吸納太陰之氣,當可調和部分玄陽之氣,續命一些時日。
即便修煉《太陰真經》,至于能否活過十八歲,還要看張揚的造化。
對這篇《太陰真經》,張揚直接就將其當成了修煉氣功的法門,關于氣功治療法的傳說,張揚自然听說過。
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張揚按照老中醫教授的方法,每晚修煉《太陰真經》,體內果然生出一絲絲清涼之氣。
這一發現,使得張揚對老中醫的說法信了幾分。也許,自己真的是什麼玄陽絕脈,也許自己真的活不過十八歲。
但是,只要有一絲機會,張揚就不會放棄。而《太陰真經》,毫無疑問的被張揚當作了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由于張揚堅持不懈的修煉太陰真經,體內積存了一些清涼的太陰之氣,每當發病時,有了這些太陰之氣調和,情況果然有所好轉。
自此,張揚才徹底的相信了那個老中醫的話。
但是,他沒有忘記老中醫說的那句,即便修煉《太陰真經》,能否活過十八歲,還要看自己的造化。
意思也就是說,盡管修煉太陰真經,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活不活得過十八歲,還是個未知數。
如此一來,張揚哪還有心思學習,不要說他,換作其他任何人,得知自己患上絕癥,也不可能淡定如初。
因此,沒有心思學習的張揚,學習成績自然一落千丈。但是,為了不讓爸媽記掛,張揚只是一個人默默承受。
對張揚來說,十八歲是一道坎,是生死天塹!兩相一對比,高考確實只是小事。
只要能跨過這道生死大坎,即便這次高考落敗也是值得。若能渡過難關,大不了明年再復讀一年,張揚有信心,在未來的一年里,考上他想要的大學。
想到這,張揚緩緩收攝心神,不再多想,在心中默念太陰真經記載的氣功法訣,按照那神秘老中醫所教授的方法吸納太陰之氣。
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何,張揚心中始終不能平靜,隱隱有種煩躁之意,使得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入定。
直到午夜時分,他心中的燥意不但未能減弱,反而越來越強。不得已,張揚睜開雙眼,走到床前和衣躺下。
可是,此時他哪里有半分睡意,熬了片刻,不僅沒睡著,肚子卻咕咕的叫了起來。
「反正睡不著,出去走走算了,順帶買點宵夜吃吃!」
打定主意,張揚起身開門走出臥室,輕輕打開大門,又輕輕將門帶上,跨步朝外走去。
此時已是後半夜,路上靜悄悄的無一人,就連路邊的幾盞路燈也已熄滅,使得四下里昏暗一片。
盡管沒有路燈,但對這一片無比熟悉的張揚,即便閉上眼楮也不會迷路。穿過這一片是老房子,在路頭的邊上,有一家夜不關門零售店應該還在營業。
揉了揉眉心,認準方向,張揚舉步朝遠處的路口走去。
來到路口的便利店,張揚掀開門簾走進去,店內,只有一個四十余歲的男人在看著電視。
「柳叔,今兒個您親自看店呀?」
「哦,是小揚呀。」
叫作柳叔的男人听到說話聲,轉身一看是張揚,搖頭道︰「你柳叔我不親自看不行呀,最近那勞什子連環殺人案,鬧的人心惶惶的,這不,小娟他們幾個害怕,晚上直接就罷工不來了。現在的年輕人呀,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今日,蘇河市發生的連環殺人案,對市民的生活確實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一到後半夜,家家大門緊閉不敢外出,就連這個小便利店的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呵呵,柳叔,最近蘇河市是有些不太平,晚上出來的人也比平日少了不少,柳叔您不如也早點關門,就當給自己放個假,休息休息!」
「得,就听你的,馬上就關門,你柳叔我年齡大了,熬夜也感到力不從心了。」柳叔點點頭,一臉倦容的道︰「小揚,你要怎麼也沒休息?」
「我睡到夜里沒了睡意,感覺肚子有點餓,就出來買點零食墊墊。」張揚微笑著道。
聞言,柳叔起身道︰「嗯,你要什麼,我給你拿,你們年輕人就是消化的快!」
「別,別,柳叔您坐著,我自個來就行了。」張揚忙搖手道。
「好,你自己挑。」柳叔也不客套,道︰「你挑好,我就關門,後半夜到現在,你算是我的第一單生意。」
張揚挑了兩條火腿,一盒松香餅,花了五元錢。五元錢,對他來說,也算是小小的奢侈了一把。
「柳叔,我走了,您把門關上吧!」
「好勒,小揚你慢走,外面黑,路不好走,柳叔給照一會兒!」
听到這話,張揚心里感到一陣暖意,他應了一聲辭別柳叔,提著便利袋,離開了便利店。
走出老遠,便利店的燈才熄掉。
人與人之間,往往一句微不足道的問後,一個不經意的舉動,都能拉彼此的心。
三月的蘇河市,夜風還是比較凍人的,走在漆黑的路上,被風一吹,張揚不禁打了個冷戰。
然而,冷戰過後,張揚突然面色一變,悶哼道︰「糟糕,又發作了!」
輕哼間,一股灼熱之氣,陡然從張揚的心間竄出,轉瞬之間席卷到他的全身。隨著這股灼熱之氣的爆發,張揚感到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一般,整個身體差點要燃燒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他體內同時竄出一股清涼之氣,如流水一般劃過,朝著心髒部位包裹而去。
這股清涼之氣正是張揚平日苦修的太陰之氣。太陰之氣在張揚的心中外,形成一個圓形護罩,將朝外洶涌而出的玄陽之氣阻住。
得到太陰之氣相助,張揚稍微感到舒適了許多。
但是,太陰之氣畢竟不多,就被玄陽之氣逼的節節敗退。在玄陽之氣的沖擊下,只片刻功夫,太陰之氣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眼看就要破碎。
「不好,太陰之氣太少,完全不能抵擋住玄陽之氣,一旦被玄陽之氣沖出,後果不堪設想。」
張揚要緊牙關,一邊瘋狂的運轉太陰真訣,一邊想著辦法。可此時,他哪還有其他辦法可想、
「玄陽之氣爆發強度,一次比一次大了!難道,我真的活不過十八歲?」
想到這,張揚頓時感到萬念俱灰,同時,他的心中生出濃濃的不甘,如果就這樣死了,爸媽一定會傷心死,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不能承受之重啊!
不行,不能就這樣死了,撐住,一定要撐住,一定要撐過這一關。
張揚咬緊牙關,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節被攥的一陣發白。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每過一秒,都像一年那麼長!被玄陽之氣灼燒,汗水像涌泉一般,從周身無數毛孔內溢出,接著又被蒸發一空。
張揚感到渾身的水分,都快要被蒸發干了,連血液也快要干枯了。照這樣下去,就算不被灼燒而死,也要月兌水而亡了。
不遠處,再走幾步就是一條小河,也許跳到河里會好一點。張揚怒睜著雙目,努力保持意識清醒,抬腳朝河邊走去。
但是,當他想要動腳之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雙腳像是被綴上鉛塊一般,想要抬一下腳,都變得萬分吃力。
「難道真要死了嗎!」張揚心中苦笑,不知會不會被這玄陽之氣燒成一團灰呢!
張揚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低沉的,如野獸般的嘶吼聲,從遠處迅速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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