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
菡韻已然陷入了昏迷狀態,面色,蒼白如紙。脈搏,若有如無。
司雲出與祈陌兩個人,一道折身返回,並未要到任何解藥。那一行黑衣人,或許是真的沒有,而不是寧死也不願交。
在,重新為菡韻把完脈後,司雲出擔憂不已,眉宇,深深皺起。當時,她該阻止菡韻去檢查藥物才是。心中,忍不住暗暗自責。苦苦思量間,忽然,眼前一亮,快步走向那幾個拿著錦盒的侍衛。
祈陌看出司雲出的意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了司雲出的手腕,沉聲道,「這些,都是用來解寒毒的藥物……」
「我知道,可是,眼下,只有它才可以救菡韻一命。祈陌,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菡韻出事,我真的做不到。菡韻她,跟了我整整七年,照顧了我整整七年,與我情同姐妹。這七年中,更不知有多少次為我冒險,險些喪命。」那一段冉冉歲月,那點點滴滴,司雲出都牢記于心。若她為了自己,置菡韻生死不顧,那麼,即便能好好的活著,又如何能活得安心?
祈陌聞言,扣著司雲出手腕的手,慢慢松開。並非是他狠心,只是,在他心中,面前之人永遠是最重要的。
袁少卿看著這一幕,扶著菡韻身軀的手,不自覺慢慢收緊。可最後,卻終是沉聲一嘆,並未說什麼。畢竟,菡韻此刻的性命,已危在旦夕。救菡韻,刻不容緩。
司雲出在祈陌松開手後,立即取了藥物過去,沒有片刻的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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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不知不覺中,已經慢慢熄滅。
整整,一個時辰後,司雲出緩緩站起身來。羸弱的身軀,不可避免的晃動了一下。額上,布滿了層層汗漬。
一旁的祈陌,急忙眼疾手快的攙扶。深諳無垠的漆黑瞳眸中,滿是擔憂。旋即,伸手為司雲出把了把脈。眉宇,一點點皺起,「雲兒……」
司雲出迎上祈陌的眼楮,笑著搖了搖頭,「別擔心,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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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百花宮’梅園的其中一間房間內!
一襲黑衣的赫連蒼,靠坐在窗邊的竹榻上。黑色衣擺,順著榻沿柔柔順順的垂落下來。
一襲水藍色錦衣的曲妃顏,頭枕著赫連蒼的大腿而躺。虛弱的身體上,覆著一條厚厚的錦被。蒼白的面色,已經開始慢慢好轉。
安靜中,似隨意一問,「蒼,你說,若是一個人的生命,只剩下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那麼,在這一段時間內,她會做什麼樣的選擇呢?」
「怎麼突然這麼問?」
赫連蒼一怔,低頭望去,緊接著道,「我絕不會讓你有事!」
曲妃顏知道赫連蒼是誤會了,但卻並沒有解釋,笑而不語。頭,隨之挨近赫連蒼一分,緩緩的閉上了眼楮,不再看窗外的美景。別人,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她知道司雲出一定會選擇……
選擇……
「吧嗒」一滴雨水,毫無征兆的落在司雲出蒼白的臉上。
「下雨了,雲兒,我們……我們去那邊的大石下,暫躲一下。」原本,祈陌是想說回山洞的。可是,在話語即將月兌口之際,卻突然想到,他與司雲出剛才退出山洞,就是為了給菡韻與袁少卿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此刻,身體不宜移動的菡韻,想必,已經醒來,他們若回去,似乎有些不妥。目光,環視了一圈眼前的秀麗山色後,臨時改口。
司雲出順著祈陌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點了點頭。
峭壁大石下的空間,並不是很大。若要完全容納兩個人,那麼,兩個人就必須挨在一起。
祈陌讓司雲出進去,自己,則站在了大石的邊緣。如此一來,既可以避免了司雲出的不自在,也可以為司雲出擋去外面的風風雨雨。
司雲出進到大石下後,轉過身來,靜靜的望向身前那一襲身形筆直、為自己擋風遮雨的白衣。一時間,那一個紫檀木雕,那過往的一切,那……再一次盤旋在腦海之中,永無止境。如今,藥物,都已經給了菡韻,在短短的時間內,若想要再找齊,根本就是異想天開。生命,原來真的可以用倒計時來計算。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後悔之人。因為,她一直認為,後悔,是愚蠢之人才會做的事。而她,不是。但是,此時此刻,若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那麼,她真的好想好想有一個臂彎,讓自己在剩余的短暫時間內,好好的依靠一下。
許久許久,手,在司雲出自己都還未意識到的時候,便緩緩伸了出去。
「祈陌,莫要淋到了,你進來一些吧。」
祈陌望著大石外越來越大的雨,神色,有些專注。在,突然听到司雲出的聲音時,微微一怔,側頭望去。
隨即,目光,落在司雲出還拽著自己衣袖的那一只手上。漸漸的,仿佛意識到什麼,平穩的心跳,抑制不住加快了一分。一眨不眨的凝視上司雲出的眼楮,迫切的想要在那一雙鳳眸中尋找些什麼。半響,另一只手,試探性的小心翼翼輕覆上去。然後,抓住司雲出冰冷如水、毫無溫度可言的手,五指相扣。
司雲出霎時渾身一僵,腳步,本能的微退半步,但卻並未抽手。
淺笑的弧度,慢慢的,縈繞上了祈陌的薄唇。那笑容,簡直令日月星辰為之失色。
一時間,大石外,閃電雷鳴不絕。但大石下,卻已然溫暖如春。四目相對,兩個人,皆在對方的瞳眸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半響,祈陌情不自禁的伸手,將身形消瘦的司雲出,整個人攬入了懷中。雖然,藥物已無,但是,有他在,他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絕不會讓她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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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刻開始,雲出接受祈陌,會對祈陌很好很好的。後面甜蜜一下後,就讓赫連知道雲出已非處子一事,哈哈,其實風華期待赫連那一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