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的金鈴公主,在房間焦躁的來回踱步。秀麗的臉上,一會兒眉頭緊鎖,恨不得讓人伸手去按壓平了,一會兒又是抿嘴偷笑,好似吃了蜜糖一般。
忽然,金鈴公主腳步一停,使勁的甩了甩了頭,我這是在煩躁什麼?!他來了豈不是更好,兩個人,可以有商有量的,總是我一個人干著急強些,不是麼!
金鈴公主是有點怨著申孤鴻的,自從都城一別,她對他的思念泛濫,他卻音信全完,再也沒來。夜夜失眠,想著自己短短時間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一個人,這是否真實?
可捫心自問,對他的感覺是日益強烈。心跳動的感覺,騙不了人,騙不了自己。
忐忑不安,患得患失…這就是金鈴公主這段時間以來的真實寫照。說那沒精打采是裝出來的,其實也不然…
這麼想著,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些,一陣疲倦之意隨之排山倒海的襲來。金鈴公主走至床邊,倒頭大睡,嘴邊還有絲淺淺的笑,那是釋然,那是以為尋到了依靠的安然。
外面,卻是另一番的光景…
只見賈拾一眉宇間的不耐煩漸起,一邊的申孤鴻卻是滔滔不絕。
我以為,這世上大概就屬歐陽最是嗦嘮叨了,今天見識了申孤鴻,才曉得我以前的孤陋寡聞,見識淺薄了。
聊完了十六和金鈴公主的事,賈拾一忽然發現,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和申孤鴻說的了。歐陽常失蹤了,賈拾一要辦的事情還很多,她就想著散了,誰知申孤鴻竟是拽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講起來了!
說些有營養的就算了,他還是東一棒槌西一榔頭的漫天說,賈拾一能耐煩麼!要不是看在你救了十六的面上,賈拾一絕對要甩袖而去的。
「丞相大人,你要是去了伏溪谷,一定會喜歡上那里的,到時候可別賴著不走啊!」說完了他去南城參加武林大會的見識,申孤鴻的話頭一下子就轉到了伏溪谷,這跳躍,賈拾一當真有點接受不了。
申孤鴻平時也不是話多的人,不是話少些,才顯得酷一些的麼?哪里知道今天一見到賈拾一,他那話匣子一開,就愣是關不上了!難道是這段時間被爹關太久了?憋壞的?
申孤鴻這麼安慰著自己,就更加心安理得的滔滔不絕起來。
「都說伏溪谷是人間仙界一樣的地方,卻是甚少接待外人。這次有幸能進谷,本相定是要好好游賞一番了。」說起這個,倒真是引起了賈拾一的些許興趣了,一掃漸起的不耐煩,轉而是興致勃勃。
其實剛在申孤鴻在說武林大會見聞的時候,賈拾一亦是感興趣的,畢竟她是出身江湖的。可申孤鴻口中的見聞,淨是以他自己為主角,還肆意的夸大,听得賈拾一是了無趣味。
她心中還暗嗔,這武林大會,又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厲害的話,拿個武林盟主吶!
「那是自然,孤鴻一定帶丞相大人好好的四處游賞,那可不是一天兩天能逛完的呢!」申孤鴻的語氣中,滿是自豪得意。
說起伏溪谷的美景,賈拾一的腦海中又不自覺的浮現出了那一片桃花林,還有那棵繁盛而孤寂的生長在桃花塢偏隅的海棠樹…
不知比起桃花塢,伏溪谷該如何?眼光中黯淡而起,心情再也不在了…
「少堡主趕路而來,想必是累了,本相這就吩咐下去,替少堡主備下客房,若還有何需要,盡管提便是。本相還有事,恕不能陪了。」語畢,亦不能申孤鴻回應,賈拾一便匆匆駛動輪椅離開,只留下意猶未盡的申孤鴻。
忙忙忙,你倒是能有多忙?現在唯一的事,不就是金鈴公主麼?申孤鴻不悅,心中愈加煩了那個什麼金鈴公主。還沒瞧過這麼事多的女人!
……
從叱夷國歸來的商,並沒有回桃花塢親自向徵回報結果,只是修書告知徵忽烈同意了合作的事,還說有事要辦,要遲些回桃花塢。
收到喜訊的徵,光顧著高興了,哪里顧得商是要去辦的什麼事。他對商,可是絕對的放心,否則哪會放權給商去談和叱夷國合作的事。
商呢,早就派人打听好了唐煜的所在,出了叱夷國,立刻召集了他那一眾的美女刺客,日夜兼程,沒有絲毫的懈怠,直奔唐煜的所在而去。他要趕在唐煜進伏溪谷之前了結了唐煜,省得是夜長夢多!
算算時間,商這一行人,也是差不多到了…而賈拾一卻渾然不知…
歐陽常不在,賈拾一如缺左膀右臂…
……
而飛狐羽,揣著新任塢主徵的命令,找到的不是申孤鴻,而是賈拾一!
一進房間,賈拾一立馬警覺了起來,因為她直覺告訴她,有人進過她的房間!是誰,能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躲過我和申孤鴻的耳朵,悄無聲息的進到我的房間!
環視了一周,賈拾一發現了靜靜的躺在桌上的書信。
關上房門,上鎖,賈拾一沒耐性再駛動輪椅慢吞吞的到桌邊了,腳步落地,她直接快步走到桌邊。
在白色信封的右下角,極淡的白色線條,描畫了一只蜷縮著的狐狸,雙目微閉,似寐非寐,猶如洞察全局,卻從來抽身事外的智者。
是羽麼?!
賈拾一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就是那個從來被人忽略的,卻不能忽視的存在。明明智謀無雙,卻不曾顯山露水,甘願只做桃花塢里一個靜默的存在。
也只有飛狐羽的輕功能如此漠視我和申孤鴻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