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是瞞著忽烈偷偷隨軍出征的,戰罕發覺時,就算來得及攆格桑回去,也禁不住格桑的懇求,否則格桑就不會出現在戰場之上了。
順便的,戰罕還被格桑誆得同意了在到達前線之前,不許將她隨軍出征的事稟報給她王兄。不然格桑鐵定是要被忽烈給逮回去的。
可到了前線情況就不同了,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嘛!格桑不回,忽烈難道還能親自來把她抓回去?不能的嘛!一國之王,自然要乖乖坐鎮宮中啦!不然那些迂腐的大臣們,會嘮叨死忽烈的!
忽烈總是寵溺的責罵格桑,沒個女孩家的樣,天天舞刀弄劍的,嫁不出去怎麼辦?
格桑總是高高的努起嘴,擠擠鼻子,滿臉的不屑道,我才不稀罕呢!況且咱們祖先本就是在馬背上奪得天下的勇士,哪有到了我們這一輩就成了文弱書生的道理?
忽烈就會無奈的一笑,揉揉格桑的腦袋,就是拿你沒辦法啊!
格桑就會得意的一笑,雙手插腰,王兄還不是饞得很,想要馳騁沙場,可惜,現在王兄是國君,輕易不得亂動噢!那就讓格桑代勞吧!
的確,忽烈對那片遼闊的荒漠草原甚是想念。還是皇子時,他就曾多次隨軍出征,立下了不少赫赫戰功。他喜歡馳騁馬背的自由,無拘無束,他喜歡大刀闊斧砍殺敵軍,酣暢淋灕。
豈是今日寡居宮中的這一份淒涼與落寞?天天無數的繁雜國事,讓他更是念想那片遼闊的荒漠草原…
想要問鼎王者的寶座,就要承受在高處的那一份寒涼…高處不勝寒…曾經沸騰的熱血,亦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有多久,不曾享受在馬背上的那一份快然了?忽烈已然記不清了…
王宮之中,忽烈已然發覺了格桑的失蹤,隨即戰罕的一封戰報送來,說格桑被俘,更是直接引得忽烈勃然大怒。心愛的妹妹被俘了,他能不生氣嗎?
生氣了,就得要找個出氣筒,所以,忽烈便遷怒于柔王後了。是她,身為王後,掌理後宮,卻沒有盡到責任,縱容格桑偷溜出宮,如今還被抓了!
柔王後听聞格桑被俘的消息,亦是相當的自責。這次她的一時心軟,的確是錯了!
深夜,處理了一天國事的忽烈,疲憊不堪,但是,他還是不忘來柔王後的寢宮。
寢宮之中,柔王後靜默而立,她本已睡下了,墨發垂背,一襲絲質淡粉的衾衣。忽烈的忽然而至,讓她來不及整裝相迎,只能披了件單薄的外衣,柔弱的站立在寒冬的深夜,明顯是不夠的。
叱夷國的寒冬,本就比至元王朝更加凜冽些…
忽烈一眼瞧見,心頭是轉瞬即逝的緊揪,可這感覺消逝得太快,以至于他都沒有察覺,于是,選擇漠視…
忽烈徑自找了一處坐下,來到這里,他一向如此,無需柔王後的請坐,他不知道自己在這里是否有個位置…
醞釀了一天的怒火,是時候釋放了,地方釋放了,甚至來寒暄一句都沒有,忽烈就直接進入主題了。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他不願多費時間在這里躊躇。
柔王後任由著忽烈的責罵,他字字鏗鏘,句句尖利,就像是一把利刃,一刀刀的剜割在她的心頭,血流不止,她卻是不知痛覺,只是那份自責愈加的濃重。
這一整天,她都是沉浸在自責之中的,米粒未進,憂心著格桑的安危,這一天之中,她不知抹了多少淚,到這會,眼楮都微腫了,所以從忽烈進來,她都一直深埋著頭。
這不,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了,忽烈又來了…匆匆起身相迎,正好撞上了忽烈踹門而進時尾隨而進的那一陣寒風,驟然戰栗,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至少,頭沒那麼昏重了。
漠視…渾然無覺…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她真的感受不到了…
柔王後這麼默默的告訴著自己,我的確該罵,這一切,都是我該承受的…
見著柔王後不痛不癢,依舊是那一張漠然的面孔,忽烈的火氣就更大了!
你當真就那麼無所謂嗎?!哼,也是,格桑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吧!就像我對于來說,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個名義上的丈夫,都不是!
寢宮的門打開,不時的,還有點寒風悄刮而進…吹起柔王後的絲發…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忽烈無法繼續無視柔王後深埋頭了,你就那麼討厭我嗎?!連正眼,都不願看我一眼嗎?!
「回王上,妾身听著。」客客氣氣的一句回話,隱約顯露著柔王後的強撐,頭越來越昏重了,身子亦是瑟瑟發抖,她強撐著不讓聲音顫抖。
又是一陣寒風吹進,柔王後單薄的衣物被吹得飄起,淡粉的薄絲下,她雪白玉體若隱若現,有點瘦弱,卻讓她那精致的鎖骨更顯誘惑…
天氣寒涼,忽烈卻是猛然的一陣躁動…
好!我就看你有多倔!心里想著唐煜是吧?無視我嗎?!
「抬起你的頭!」忽烈厲聲命令。
但柔王後的腦袋似有千斤重,紋絲不動…她不是無視忽烈的命令,而是此時的她,全身的氣力像是被一點點抽光了似的,而頭又那般沉重…
「你听到了沒有?!」再一次,忽烈叱喝道。
「回王上,妾身…」柔王後飄搖的一句話還沒說完,猛然間,她被忽烈粗魯的打橫抱起!
她驚恐的瞪大了微腫的雙眼看著忽烈,雙手因為身子忽然間失去平衡而緊緊的摟住了忽烈,就像是沉浮在無極的汪洋中,驟然抓住的一棵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