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大街上寥寥數人,太陽還蒙在雲中,空氣顯得有些清冷。
客棧外,端坐在輪椅上的賈拾一目送著遠去的上官朔一行人,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申雲鴻的背影上。直到他的背影徹底在眼界中消失後,她仍是戀戀不舍。
陸陸續續,街上的人多了起來,陽光穿透了雲層揮灑而下,讓人有了些暖意。可賈拾一回首看那身後的客棧,心中卻是淒涼的。一天前,他們都還在,如今,只剩她一人了。
駛動輪椅回了客房,來到床邊,一套清麗素雅的水藍女裝擺在了床沿。那是她命幽冥鬼使替她備下的。
真是許久不曾換回女裝了,看著鏡中的自己,賈拾一竟是有些認不得了。眉目間多了些歲月的沉澱,少了八年前的稚女敕,儼然已是落落有致的俏麗佳人了。
賈拾一從窗戶開了縫隙,朝外張望了一會兒,確定無人後,她才從窗戶跳了出去。這兩天,這窗戶,比門好用多了。
穩穩落地,彈了彈身上的灰,賈拾一若無其事的從客棧的後門走了出去。一路低頭,她是循著幽冥鬼使在牆根處做的記號走。
繞了好一會,在賈拾一的耐性被繞光的前一秒,她終于是到了目的地——小鎮上的另一家客棧的後院。
這個小鎮本就不大,賈拾一不得不佩服幽冥鬼使辦事細致可靠,這麼點的路,硬是能讓她繞個半天,還不走重的路!其實,賈拾一早在心底把幽冥鬼使罵了個遍。
一進後院,就有個小二打扮的幽冥鬼使迎了上來,賈拾一心領神會的跟著他走。
期間,賈拾一不禁偷偷多看了幾眼,這麼多年了,正經還沒瞧過一個幽冥鬼使的樣貌呢!不過很快她就悟到了,既然人家這麼多年了連身為主人的她都沒給看,現在眼前的這張臉皮,定是是假的了。
這麼一想,甚是掃興,不過沒有時間讓她懨著,幽冥鬼使帶著她來到一間客房外,敲都不敲門,直接推開了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後,幽冥鬼使便轉身走開了。
賈拾一進到客房中,靜靜的關上門,上好栓子。瞬間,空曠的房間里便多了兩個身影,側目看向床鋪,被褥中似乎裹著什麼,還時不時的扭動兩下。
賈拾一不言語,抬頭望了望屋檐,那兩個才從屋檐上下來的幽冥鬼使識趣的又回到了屋檐上。他們還以為賈拾一有話要問呢,誰知道,沒有…
女人心,海底針吶!
賈拾一悠哉的搬了個圓凳來到床沿邊,放好,坐穩了,這才將被褥一掀,被五花大綁得向個粽子似的醉無名出現在了她眼前。
不是幽冥鬼使粗魯對待,只是點穴這招對醉無名來說貌似沒啥用!短短幾天,就被他偷溜了三次!實在沒轍了,他們這才捆綁伺候。就還是點穴加捆綁,都還讓他溜了一次呢!嚴重傷害了幽冥鬼使的自尊心!
醉無名一出了伏溪谷沒多久,為了保險起見,賈拾一就讓幽冥鬼使把他控制起來,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的…野蠻!
他不是一身的傷麼?!這簡直就是野蠻行徑!賈拾一頓時怒火中燒,正待發作,床上的醉無名「啊啊」的,拼命的示意讓賈拾一解開他的啞穴。無奈,賈拾一忍住怒氣,先是解開了醉無名的穴位。
「你讓他們出去,我有話說。」
「嗯…」
一揮手,窗開窗閉,不過頃刻。
「你別怪他們,不是用得棉布綁著我麼?傷不了。是我讓他們難做了。」醉無名艱難的坐起身,「而且,我也沒感覺…」看見賈拾一的臉色,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急忙替幽冥鬼使開解。
說話間,賈拾一已經動手在幫他解開捆綁了,眼中布滿了晶瑩,卻是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賈拾一已經盡量讓聲音不要哽咽了。
「一個不小心著了商的道罷了。」醉無名說得何其的輕巧,仿佛于己無關。
「我這就讓幽冥鬼使去跟他要解藥!」賈拾一恨死商了,她身上的毒,定也是商給的徵。說著就要起身去吩咐幽冥鬼使。
是了,與其跟徵要我所中之毒的解藥,不如跟商要!正好,連著醉無名的解藥一起拿了!
忽然想通了這麼回事,賈拾一一時間覺得心頭輕松了些。
因為今早申雲鴻還跟她說起了解藥的事,讓她恍若有種要和徵打交道的感覺,頓時心情無比沉重。
今早天蒙蒙亮,申雲鴻要離開時,忽然回身坐回床沿,愧疚且頹喪的對賈拾一道︰「這毒定然是徵要給我下,誰知竟被我親手拿給了你喝了,是我害了你!與其讓你受三個月的苦,等著上官聞賢研制解藥,不如我這就去向徵要解藥!」
申雲鴻一直是記著要去向徵要解藥的,只是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他是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來到這里之後,上官聞賢又說他能制得解藥,他便一時將要解藥這事擱置了。
只是申雲鴻心中一直愧疚著是自己連累了賈拾一,幾次開口要說此事,話到嘴邊,都被賈拾一有意無意的堵了回去。
聞言,賈拾一知道,這件事還是糊不過去了,若不化去他心中的愧疚,指不定他一個冒然,就會跑去跟徵要解藥的。
看來還是要說開來…
「雲鴻,不要去!」賈拾一抓住他的手臂,說道,「反正這毒藥總歸是能解的,你喝亦或是我喝,有何不同?我喝了反倒好,否則申家堡當真就被殺得一個不剩了!如此說來,我倒是無意間做了件善事,你該高興才是!好心定是有好報的不是?」話這邊,她告了個段落,喘了口氣。
接著,賈拾一繼續循循善誘道︰「你若冒然去向徵要解藥,萬一那時候他趁機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就像當初拿十六來威脅你一般,你以為我得了解藥就會好受麼?你該清楚,我不願自己成為挾制你的理由!我何嘗不知去找徵要解藥快一些,可我不願!更何況,上官聞賢都說了可以制出解藥,只是費些時日,既然還有南海神珠在,又何必急在這一時之間?」
一番說得是抹去了申雲鴻心中的愧疚,又安了他的心。可賈拾一自己卻是忐忑不已,幸好,申雲鴻是信了。
他微微的頷首,賈拾一這才放了緊緊拽著他的手。
丫頭喜歡唐寅的《桃花庵歌》,所以寫出了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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