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桐又失眠了。
自從三年前離開家,她便總是失眠。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
她翻來覆去,最後終于爬起來,躡手躡腳地到廚房去,想給自己倒一杯水。模索了半天才找到燈的開關,一打開,卻嚇了一跳。
lina背對著她坐在餐桌前,靜靜地在吃著一塊水果披薩。金色的卷發和輪廓分明的面孔,在柔柔的燈光下像是線條分明的油畫,更像是攝影作品。
林小桐心里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慌張,不自然地轉過頭,避開lina炯炯的目光,「hi,你回來了。」
「陸沉說你不吃宵夜,我就沒給你帶了。」她的中文說得不是太好,有一種陰陽怪氣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林小桐覺得lina對她有敵意。
「呵呵,你慢吃,我先睡了。」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屈臣氏礦物質水,捏著瓶身的手不能自抑地收緊,微微顫抖。
自己剛才和陸沉那個樣子,此刻面對lina,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突然很佩服那些做小三的人,是怎麼抵住那麼大的壓力面不改色地在留住男人和打敗正房之間周.旋的?
「林小桐。」lina突然叫住她。
小桐回過頭,不自然地笑了笑,「怎麼了?」
「你和陸沉,在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林小桐不知所措,忙說,「lina我和他已經完全沒有關系了,你不要誤會。」
「兩個相愛的人分手之後不可能是敵人,因為彼此相愛過,但是也不可能做朋友,因為彼此傷害過。分手,請干干淨淨,不要讓他最愛的那個,不是身邊的那個。」夾雜著英文和中文,林小桐听明白了她的話。
lina平靜地看著她,臉色看不出喜怒,「不如你走吧。」
小桐沉默,半晌,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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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林小桐所在的日本餐廳離住宿的地下室不遠,換了工作服,化了淡妝,早早出門。
在餐廳最忙的一班是晚班,上早班的只有中午的時候比較忙,林小桐打了卡,便默默地端了盆子去盛水洗抹布擦桌子。
生活恢復正軌,仿佛不曾和他重逢。
可是林小桐最近做事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擦桌子的時候會走神,端盤子的時候會走神,就連和客人說話的時候都會一不小心走神。
終于在她第n次因為走神做了錯事之後,經理將她叫到了辦公室。
「小林啊,你這幾天是怎麼了?不舒服還是遇到什麼事了?有問題都可以和我說啊,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和眾多的老板一樣,林小桐的上司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老男人,白白胖胖,粉粉女敕女敕,只需澆上一瓢高湯便是很美味的一頭清蒸乳豬。
都說胖子有佛相,可是事實證明大多的胖子都不是什麼好人,從她進餐廳開始工作的第一天,此乳豬便一直打著她的主意,明示暗示,威逼利誘。林小桐和他不緊不慢地周.旋著,竟也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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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瑣的人當然要做猥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