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K電台,主持人C小姐正在後台化妝,一邊往臉上搽脂抹粉一邊打量著身旁的小男孩,不停地感慨,「真是太像了!簡直就是陸沉的縮小版!小朋友,你該不會是陸沉先生的兒子吧?」
小男孩正襟危坐,撲閃著黑溜溜的眼楮,「從醫學角度來說,世界上存在沒有血緣關系但是長得相像的人,我雖然和陸先生長得很像,但是我不認識他。」
主持人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樂了,「可是你們連說話的語氣都好像!你長得像爸爸還是長得像媽媽?家長今天來了嗎?」
「大概長得像爸爸吧。」小男孩有些不耐煩,四處張望,「Vallentina太太去哪里了?我要回家。」
「你是說帶你來參加節目的那位太太嗎?她在會客室休息。節目馬上要開始了,我們走吧。」主持人起身,上前想要牽小男孩的手,卻被他往後一退躲開溴。
「我有同意要參加什麼節目嗎?」小男孩很生氣,「我要回家!」
主持人有些無奈,討好地笑道,「節目馬上開始啦,你不參加的話我會被扣工資的。你忍心看姐姐被扣工資嗎?這樣好不好,節目錄完之後,姐姐請你吃大餐!」
小男孩無動于衷,將臉一扭,沒有商量的余地,「阿姨,我又不是上帝,被扣工資這種事我管不著。我要回家!禱」
主持人臉色一沉,皺著眉強行抓住他的手,往節目現場拖,「不錄節目我就讓大灰狼吃掉你!你再也回不了家,再也看不見媽媽了!」
小男孩嘴巴一扁,一抽一抽的就要哭起來,主持人連忙說好話,「這麼可愛的小朋友,長大了一定是像陸沉一樣的大帥哥!不要哭哦,哭了會變丑會變笨的!」
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小男孩的神經,他立馬打住,將還沒滾落出來的淚珠憋了回去,大眼楮看著主持人,可憐兮兮地問,「真的嗎?我長大了也會像陸沉先生一樣,是一個又帥又能干的男人嗎?」
主持人松了一口氣,拼命點頭,「真的真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參加我們的節目哦!你可以親口問陸沉先生很多問題,拜托他傳授你成為又帥又能干的男人的秘訣!」
小男孩被她說動了,猶豫了一下,勉強點頭,「那我要給我媽打給電話,叫她來看節目!我媽媽是陸沉先生的粉絲,陸沉先生還沒上時代雜志封面的時候,我媽媽就已經很喜歡他了!我家有很多陸沉先生的照片,有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有從網上下載沖洗出來的,還有我舅舅送給媽媽的一些獨家照片!」
「沒問題,來,姐姐將手機借給你打電話。」主持人模模小男孩的腦袋,將手機遞過去。
小男孩抱著手機,撥出去一個爛記于心的號碼,電話里嘟了幾聲,被一個焦急的女聲接起,「有事快說沒事請自動掛斷!」
「你都不問我是誰,真是沒禮貌。」小男孩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教育電話另一頭的人,「堂堂louis的媽媽,下次接電話一定要說,‘你好,我是林小桐’,知道了嗎?」
教育完全沒用,電話那頭的女聲依舊我行我素地扯著嗓子叫嚷,「陸陸,是你嗎?你在哪里?我已經趕到電台了,你站在原地不要跑,我馬上來接你!」
小男孩不以為然,「算了吧,這麼雜亂的地方,要你過來找我簡直是難為你,你站在電台門口不要亂走,我馬上出來接你。」
「你媽的,小小一個電台,我會找不到你?」
小男孩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這位太太,不瞞你說,我的媽就是你。」
——。「好吧,你快出來,走路的時候一定要低著頭,別遇上一些不該遇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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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對他娘親某些時候的一些神邏輯已經習以為常了,當然他也沒有听她的話低著頭走路,不然早就撞牆了。
節目馬上要開始了,電台里的氣氛非常緊張,每一個人都面無表情走得飛快,不停接打著電話。
小男孩憑著來時的記憶找著出去的路,走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智商。
這里的每一通道都長得差不多,並且都是彎彎曲曲,無數分叉口的那種。
嘆口氣,在小噴泉旁邊坐下來,百無聊賴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阿姨,請問……」他拉住一個過路的女人,話還沒說完,女人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打著電話大步離去,「231出故障了?好我馬上趕過來,你先檢查一下334設備……」
「叔叔……」他又發現了新的目標。
那禿頂的老男人拿著電話說著一口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語言,听到他的叫聲停下了腳步。但是小男孩想了想,卻訕訕作罷。
他要找一個可以溝通的地球人問路。
眼珠子一轉,轉角處走過來一幫東方面孔的男男女女,幾個面部表情嚴肅的黑衣人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一對男女,男的西裝筆直,女的畫著精致正式的妝容,正用中國話交流著,一邊匆匆往演播廳趕去。
小男孩眼楮一亮,從椅子上跳下來,小身子跑得飛快,身後的哆啦A夢背包隨著他的步子一上一下的顛動。
「陸沉先生,請您等一等!」
陸沉正在和孫蜜說話,听到一道女乃聲女乃氣的叫聲,頓住了腳步。黑衣人立馬圍在了他的身邊,警戒地四處張望,防止瘋狂的粉絲攔路拍照。
不遠處,一道小小的身影飛跑了過來,黑衣人下意識攔住,待看清了他的長相,紛紛倒吸了口涼氣。
小男孩一跳一跳地越過黑衣人的阻攔沖陸沉招手,「陸沉先生,請您等一等好不好!我是今晚要和你見面的嘉賓,現在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想請您幫忙!」
陸沉低頭看著人群外那個一會兒蹦出來一會兒沉下去的小腦袋,眸色猛地暗了暗。
「讓他過來。」他淡淡地說道。黑衣人閃開,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大眼楮閃閃亮亮的,高興地搖晃著腦袋,「陸沉先生您好,我叫louis,在里昂小學上一年級。」
陸沉低頭看著那個小小的男孩,簡直是他的縮小版,他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沉默了一下,卻還是蹲子,平視著那個小男孩,「你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陸沉先生,我媽在電台門口等我,但是我找不到出去的路了,您能送我出去一下嗎?別人我都不相信,媽媽說法國很多人.販子。」小男孩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陸沉挑眉,勾了勾嘴角,「你媽將你弄丟了?」
小男孩下意識替自己的母親說話,「才不是,我媽是超級聰明無敵可愛的女人,怎麼可能將我弄丟!是我自己跟著Vallentina太太出門,沒有提前通知她。」
陸沉啞然失笑,超級聰明無敵可愛,這些話都是誰教他的呀?那個女人對于帶壞小孩這種事情,還真是有一套啊。
「你叫louis?」陸沉模模他的腦袋,目光柔軟,「你的中文名字叫什麼?」
小男孩眼神一黯,「媽媽沒有給我取中國名字,不過媽媽告訴我,我爸爸姓王,所以我應該也是姓王吧。」
「你說你姓什麼?」陸沉變了臉色。
「姓王啊。」小男孩的大眼楮眨了又眨,「有什麼問題嗎?」
陸沉抿著嘴,臉色鐵青,孫蜜在一旁看了半天,終于開口說道,「怎麼會姓王呢?你倆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明明就是一對父子啊。」
小男孩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萬分開心的樣子,「很多人都說我跟陸沉先生長得很像,我也問了我媽,陸沉先生是不是我爸爸啊?我媽說了,從醫學角度來說,世界上長得像的兩個人,不一定存在血緣關系。就像那些模仿秀,模仿明星的老百姓都長著明星臉,但是他們和那些明星沒有任何關系啊。」
孫蜜不死心,繼續問道,「你媽媽來了嗎?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去見見她嗎?」
「當然可以!」小男孩毫不認生地拉住陸沉的手,撒嬌道,「陸沉先生,你可以去我家吃飯嗎?我媽媽是你的粉絲,她看見你一定很高興!」
五年來,他刻意不去听不去看有關她的消息,但是從趙尹凡嘴中還是听到了只字片語。她在五年前就打掉了肚中的孩子,他明明知道,但是看見眼前這個小男孩,他還是心存了一絲幻想。
不親眼看見,他不會死心。
「我陪你去找媽媽。」他站起身,牽住小男孩的手,小小的柔軟的手掌握在手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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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咱們放縱地慶祝這對父子的初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