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帶你去敷藥。」兩人正準備離開。
這時,身後傳來耶律李胡的聲音︰「母後,就是他!皇兄就是為了他打我的。」
耶律德光轉頭看見母後述律平一臉嗔怒的走來。
「就是這個賤奴?來人!把二皇子拉下去罰站半天。把這個小奴隸他拉下去,亂棍打死!」剛才小兒子哭啼啼跑來說堯骨為了一個小奴隸打他。述律平只當兄弟倆又鬧別扭,看到李胡手肘的擦傷後,氣上心頭。雖然已經責罰過堯骨好多次了,但他就是不听話,不是把弟弟這里弄疼,就是那里弄傷。
吉剛還沒緩過神,听見皇後要處死自己,跪在地上嚇得面色鐵青。
耶律德光雙眼狠狠的盯著母後,一言不發。每一次她都護著李胡責罰自己,根本不問原因!听到母後要打死吉剛,他無懼的擋在面前,對述律平大聲喊出︰「不許殺他!」
述律平被他的樣子震得一驚。兒子眼神中的威嚴氣勢和他父皇耶律阿保機簡直一模一樣。「你居然為了一個小奴隸出傷自己的皇弟!簡直是頑劣至極!」
耶律德光一副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是要保護吉剛的樣子。緊咬著牙關,雙眼的怒火仿佛要燃燒起來。
「來人,還不把二皇子拉走?!」
「母後!不要!」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一個白衣少女,她貌美如花,頭上帶著純白色的珍珠做成的頭飾。
耶律德光驚訝得喊出聲︰「質古姐姐!」所有親人中就屬質古最疼他,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他。這個姐姐比母親要好上幾倍!是他最喜歡的人!皇姐自從做了聖女就不和他們住在一起了,從那以後他感覺很孤獨。父皇喜歡皇兄,母後喜歡皇弟,而他根本就是不被眷顧的人。
那少女正是耶律阿保機唯一的女兒,耶律德光的姐姐——質古公主!契丹人信奉薩滿教,阿保機為了加強統治,讓質古公主做了薩滿教的聖女,也就是女巫。質古今年年方二八,平時不和父母住在一起,今天因為母後有事情和她商議才回來。剛才看見李胡向母後哭訴堯骨打他,她深知二弟個性,擔心母後責罰他就跟來看看。「母後,二弟他不懂事,還是小孩子,別罰他了。」質古公主懇求母後饒恕耶律德光。她知道父皇和母後都不怎麼喜歡堯骨,偶會回皇宮都會遇到堯骨被懲罰的事情。但是,這個二弟本性不壞,其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看樣子,一定是李胡虐打這個小奴隸,堯骨才出手阻止的,可能無意間傷到李胡。」質古頓了頓,咬了下殷紅的嘴唇,「母後,你剛才說的事我答應了,你就不要罰堯骨了!」
述律平眼神掠過一絲喜悅︰「真的?那就這麼說定了。」然後她嘆了口氣,冷然的對耶律德光說︰「今天看在你皇姐的份上姑且饒了你!以後再欺負李胡,我決不輕饒你!」她拉起耶律李胡的手趾高氣昂的離開。
沒等述律平走遠,耶律德光就撲到質古懷里。「皇姐!」平時,就算心里再怎麼苦悶他都不皺一下眉頭,現在見到質古,眼淚就不听話的流下來。因為思念,因為委屈。
質古輕輕的拍著耶律德光的背,哄著︰「好了,契丹男人怎麼能掉眼淚呢?母後不是沒有罰你麼。以後你要讓著點李胡才好。」她拉開堯骨,擦去他的眼淚,眼里有驚喜,「好久不見,你又長高了!」
「姐姐,你今天怎麼回來了?」耶律德光年紀雖小,卻知道聖女不能輕易離開住所,回家探親的次數也受限制。他很奇怪皇姐怎麼會回來。
質古清秀美麗的臉上頓時浮現一抹淡淡的哀傷。想起剛才母後和她提議的婚事,不禁苦笑了一下。她已經答應了,為免去堯骨的懲罰,月兌口而出的答應了。其實不管她的意願與否,母後還是會把她嫁出去的,征求她的意見不過是過過場而已。「堯骨,姐姐要出嫁了!」陽光下,她如扇子般濃濃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