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掠愛︰燕雲劫 第一卷 春欲暮 第二十二章 及笄

作者 ︰ 黑夜幻靈

又是一年落霜時節。汴州節度使府內,滿園的菊花爭相斗艷。一位身穿水藍衣裙的少女置身其中,時而伸出蔥根手指模模這朵,時而蹲傾首聞聞那朵。她一頭烏黑的秀發,雲鬢藏花,清純的臉蛋白里透紅,明亮的眼眸如夜空閃爍的星星,顧盼神飛,嘴角揚笑。為這滿園的秋色增添了無盡的婉麗秀美。

正如當初石敬瑭所說,在石重胤成婚後,石府添丁加口。石重英、石重信相繼娶了門當戶對的刺史千金。更讓石家上下開心的是重信的妻子白芸今年還生下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樂得石敬瑭夫婦合不攏嘴。

「重玨!爹爹傳你去前廳!」四哥石重義的聲音。今天是石重玨及笄之日。

「來了!」石重玨提起裙子,飛快的向前廳奔去。臉上泛起的笑容讓園子里的繁花更顯黯淡。

「今天是你及笄之日。一個大姑娘怎麼還提著裙子走路?」石重義搖頭嘆息著。這個妹妹平時跟個男孩似的,言行舉止大大咧咧,一點都沒有女孩的矜持。

大廳里,一家人端坐一堂,個個笑吟吟。不一會兒,石重玨闖了進來,嘴里大喊︰「我來晚了!」

石敬瑭眉頭一皺,語氣稍微不悅︰「風風火火的,成何體統!你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了麼?一點都不像個大姑娘!」這個掌上明珠平日里盡喜歡舞刀弄劍,騎射本領比遜于任何一個哥哥。但她骨子里的機靈聰慧又讓他欣喜不已。

石重玨雙手別在身後,撇了下嘴,不以為然。跟著她依照吩咐在大家面前行過笄禮。一臉的不屑,怎麼就這樣子她就算大人了?她調皮的吐吐舌頭。

「重玨,以後你就是大人了,為人處世都要像個大姑娘。知道麼?」母親輕撫她的臉說,換來她不假思索的點頭。重玨心地善良,聰明伶俐,就是有點魯莽沖動。女紅的事情她死學都不會,卻對騎馬射箭興致盎然。以後不知道還要為她擔心多久。

哥哥嫂嫂們都上前給紅包以表慶祝。「不屑兩三年,我們家的門檻可能就要被人踏破了!」大嫂馮小玉笑著說。

石重玨不解的問︰「為什麼?」眼楮閃亮亮的。

「呵呵!因為很多官家少爺、年輕才子都搶著要娶你這個絕色佳人啊!」三嫂白芸戳了下她的頭,揶揄著。

「好了,你們就不要取笑她了。」大她一歲的石重瑤過來幫她。

一家人其樂融融,所有人都那麼愛她疼她,讓石重玨心里感到無比幸福。臉上的笑容睡夢中還久久不散。

第二天,石敬瑭心月復大將親軍指揮使景延光大人和他的兒子景君彥來了。石重玨和嫂嫂們正在花園里賞菊,一听說立馬奔進臥房取長劍,上次景君彥答應和她比劍法的。而石重瑤則緊張得連手里的茶杯都掉了。

「重瑤,你怎麼了?」夫人李從蓉擔心的問。

「沒什麼。」石重瑤連忙搖頭,擠出一個笑容。一听到景君彥這個名字她就心慌。

石重玨手里握著劍,提著裙子在回廊里疾走,根本不知道前面有個人也正往她這邊走。剎那間,「啊?!」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橫沖直撞的她,她撞入了那人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道歉,抬頭看向被自己撞到人後,瞪大了眼楮,「景君彥!」

景君彥俊朗的臉上浮起笑容,伸出手指輕點她鼻尖,寵溺的責怪︰「你呀!總是冒冒失失的。」當年的呆瓜早已長成為風度翩翩的英俊男子。他身材修長,鼻梁堅挺,面若冠玉,正目光灼灼的看著石重玨。飛逝的光陰將她幻化成一位掉落凡塵的仙子,每次相遇都讓他的心房敲擊如鼓。父親這次來節度使府和石大人商議事情,他也跟著過來,主要是想看看眼前這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正要找你呢。你上次答應和我比試劍法的。」石重玨提醒他曾經答應過她的事情。

景君彥點頭,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做什麼都願意。

「來吧!到園子里去,大家都等著看呢!」石重玨抓起景君彥的手就要走。

景君彥猛地縮回,有點尷尬。如今的他和她已經不是兒時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了。男女授受不親,他有點害羞。石重玨頓時明白了,臉刷的通紅,呆立在那里。景君彥被這刻不尋常的氣氛惹得心里一陣欣然。一向動如月兌兔的石重玨居然也會臉紅!然後他忍俊不禁的輕笑︰「走吧!」他從她面前走過。

來到園子里,景君彥很有禮貌的分別和大家招呼行禮。石府上下都十分喜歡他。大家拭目以待兩人的比武。

劍光舞動,招式紛飛。衣裳飄動,眼神交匯。景君彥和石重玨像是一對壁人,配合極其默契。看得大家都鼓掌起來。

石重瑤默默的看著,被身姿颯爽的景君彥牢牢牽引住視線。多少次,他的模樣在她腦海里回旋……芳心的隕落,不問緣由,只因那心底的悸動。

幾個來回後,石重玨不甘心切磋,一心想制勝,漸漸使出狠招。「景君彥,我一定要贏你!」盈水大眼有滿滿的自信。

和石重玨比試是靠她最近的時候,少女的清香撲鼻而來,讓景君彥為之心動。她輕盈的身姿更是讓他舍不得挪眼。眼見她舉劍向左身劈來,他連忙躲開。誰知道她虛幻一招是要猛攻他右邊。她還會誘敵的把戲,景君彥心里笑了,故意不躲閃,看著她揮劍刺過來。

「哈哈!我贏了!」石重玨收劍落地,一臉的得意。景君彥被她的笑顏看得呆了。

「君彥,來喝杯茶歇會兒。她啊,就是好勝心強,不知輕重。」石夫人笑著招呼景君彥,將他從傻愣中拉過神來。

「多謝夫人關心。重玨劍法的確精湛!」沒有絲毫虛偽的奉承,他真的很欽佩。石重玨是他見過的女孩中最有男兒氣概的,堪比花木蘭。景君彥上前接過石重瑤端來的茶水,對她莞爾一笑。「謝謝重瑤姑娘!」

「不用謝。」石重瑤臉紅著回應,閃爍的眼神掩飾內心的慌亂,隨即又涌上一抹淡淡的悲傷。剛才景君彥看重玨的眼神……那種欣賞和迷戀,卻不是對她,這份深藏的愛慕注定是可憐的單相思,揪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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