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掠愛︰燕雲劫 第一卷 春欲暮 第三十一章 憫心

作者 ︰ 黑夜幻靈

原來疼痛和昏迷可以讓漆黑的夜變得如此短暫。天亮了,太陽射出刺目的光芒。石重玨卻依然感覺眼皮很重很重,身體好像散了架似的,虛月兌得沒有一點力氣可以使用。

今天耶律德光似乎心情異常的好,他早早起來,騎著馬在四周狂奔了一圈。此刻,他驅馬走到關押她的鷹籠前,瞟了下發絲凌亂躺在草叢中的虛弱身體。

石重玨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吃力的睜開眼。不期然遇上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眸,竟然是那個可恨的契丹男人!一下子,厭惡和憎恨涌上心頭,從她怒目里釋放出來。

耶律德光接到了她的不屈眼神,臉上飄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仿佛在嘲弄她垂死掙扎的樣子,正欲策馬離去。身後石重玨發出聲音︰「還有什麼狠毒的招數,盡管放馬過來吧!」

他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回答︰「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果然沒過多久,有人過來。她被連推帶拖的揪到一處平地上。耶律德光早就精神矍鑠的在那里等候。石重玨四顧了一下,除了他就只有幾個隨從。這次他又要玩什麼把戲。

「能射死我的鷹,說明你弓箭不錯。今天和我比試一下,看誰能贏。」耶律德光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微微皺眉。她衣襟口有一塊血漬至今未干,發出刺眼的紅。他抬眼深深望入她的,「如果你贏了,就不用償命。」雖然每一次從那雙清澈明亮的眼楮里,除了恨意和倔強就看不到別的,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投去目光。

有人拿來石重玨的弓箭,她伸手接過,忽然發覺弓箭好沉。不管怎樣,她都要贏過他!

很遠處有人從籠子里放出一些小動物,圓滾滾毛茸茸的,在草地上嬉戲追逐。石重玨定楮一看,居然是一些很可愛的小兔子。陡然間,她驚訝到極點。他不會是要用這麼可愛的小兔子當作箭靶吧?!「那是……」她轉頭疑惑的問他。

「我們共同的目標,看誰射得準。」耶律德光淡淡的說,一邊從吉剛手里拿過一支箭,搭弓準備著,絲毫不理會她的訝異。然後在她驚愕中,箭已飛出,射入小兔子的身體里。

石重玨痛苦的閉上眼楮,無法目睹那樣的殘酷。手里握著弓箭的手微微顫抖,任憑耳邊一次次響起長箭劃過空氣的聲音。

耶律德光發現她的無動于衷,用余光掃了她一下。「這個世界,原本就殘酷的。就算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一向拒絕漢學的他,不知道為什麼卻對這個典故記憶猶新。「你再不出手,就等于認輸。」

石重玨咬了咬牙,她不能輸,可是面對那些可愛的生靈,叫自己如何下得了手?想了會兒,她顫抖的舉起弓箭,對準那些小兔子射了過去。長箭刺入小兔子的腿里,它在地上痛苦掙扎著。她鼻子酸酸的,眼眶有種溫熱的東西一再模糊視線。閉上眼楮,一次次拔出箭簇,舉弓射去,都是射入小兔子的後腿。她只傷不殺!

這時吉剛過來向耶律德光低語了幾句。他眼神一亮。跟著有幾個人抬著一個籠子過來,里邊又是一只鷹!那是迭剌部進獻的,不知道從哪里得知皇上的寵鷹死了,他們立即想法設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這只鷹。雖說不是海東青那種,樣子卻十分凶猛。

「奴婢拜見主人!」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美貌妖嬈的女人,向耶律德光行了個禮,然後一雙風情萬種的眼渴望的看著他。

吉剛解釋說也是迭剌部進獻的。耶律德光面無表情的說︰「讓她在帳內候著吧。」那女人興高采烈的退下。

厚重的疑雲籠罩著石重玨,他倒底是什麼人?衣著華貴,一副主宰一切不可一世的樣子。為什麼所有人都對他如此敬畏,現在還有人進獻女人給他。而他們只稱呼他「主人」,難道是契丹貴族?

兀自發愣的當口,耳邊傳來耶律德光的聲音︰「把那些死的傷的都扔入鷹籠。」他看著籠內關著的鷹,並沒有高興的表情。

「不要!」她月兌口而出阻止,臉上閃現一絲哀求。

他略微訝異的轉頭,良久,殘忍的開口︰「那你就代它們招呼一下這只鷹吧。」說完陰著臉轉身進入皇帳。她竟然為了那些兔子露出哀求的表情,這讓他非常不悅。她在身受重傷的時候也沒有過!

石重玨被人關入那只猛鷹的籠子。鷹誤以為遇到了危險,對她發出了攻擊……

皇帳里,顛鸞倒鳳,婬聲浪語,充滿著的氣息。仿佛要發泄內心某種不滿的情緒,耶律德光用盡力氣折磨身下這具溫香軟玉,直到她氣喘連連,直到她驚呼哀求。可是,不管他怎麼做,耳邊依然能听見遠處傳來的如困獸掙扎般的叫聲。

籠子里,經過一場慘烈的人鷹大戰,重歸平靜。鷹的脖子被石重玨用鐵鏈絞斷,一地的羽毛。而她,渾身都是血,衣服被鷹爪撕裂了很多口子,肩膀和膝蓋處雪白的皮膚隱隱可見,鮮血從傷口流出,染紅了破敗的衣裳。滿頭烏黑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的臉。她奄奄一息的倒在籠子里,無力的想著自己應該死定了,因為她再次殺了他的鷹。他不是人,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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