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掠愛︰燕雲劫 第四卷 情無休 第二十九章 慶宴

作者 ︰ 黑夜幻靈

耶律德光身穿契丹風俗濃郁的灰色長袍,外披一件厚厚的裘皮大衣,頭戴用稀有的黑狐皮制成的氈帽,正中瓖嵌一塊血紅的瑪瑙。帽沿兩側點綴著貂尾毛做成的裝飾,為那張剛毅睿智的臉孔增添了幾分魅力。

「參見皇上和燕妃!」一路過來,大臣官員們都紛紛對他們尊崇敬畏的下跪行禮。耶律德光淡淡的回應,舉手投足間睥睨一切的王者氣息,不管走到哪里,所到之處都頓時亮了起來。悌

石重玨也是一身華貴服飾,默默跟在耶律德光身後,同樣被眼前這個完美得無以倫比的男人牽引了視線。無意接到他的柔情眼神,她都會怔楞好一會兒。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隆重的宴會,精致的妝容吸引了無數注視的目光。不管是羨慕的、嫉妒的、鄙夷的……都在提醒她一個事實——她是耶律德光的寵妃,不是皇後卻享受著皇後才有的殊榮。忽然覺得無法和耶律德光走在一起,他太強勢了,耀眼的光輝足以讓她感到壓迫。想到君彥也會參加今晚的宴會,眼神不由四處搜索,他在哪里?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相聚……心里長嘆著。

「在想什麼?」耶律德光偶然轉身注視,發現她的神游太虛。今晚她美得不似凡人,讓他很有躲起來獨處的沖動。尤其是那雙眼眸,如子夜閃爍的星星,暗藏了幾分淡淡的哀愁,怎麼看也看不透。諛

「沒有……」石重玨被他冷不丁一問嚇了一跳。

耶律德光過來拉開披風將她摟入懷里。「晚上比較冷,我們不必在宴會上待太久,過會兒就回去。」

場上人頭攢動,只等耶律德光聖駕了。太後早就帶著皇太弟耶律李胡來到場上噓寒問暖籠絡人心。她當然要趁機為李胡多引見和鋪路了。

耶律李胡趾高氣昂,怎一個傲慢得意!今晚的宴會他要好好露露臉,不然怎麼對得起「皇太弟」這個頭餃?

景君彥正覺得不耐煩想走人的時候,眾人期盼的主角終于登場。而他的眼神在看見耶律德光身後的石重玨後,變得蟄猛和深沉。一身契丹宮廷華服的玨兒,雍容典雅、美艷絕色……不知道是她適合這身衣服,還是被大遼皇帝耶律德光襯托的緣故,所謂母儀天下的氣質一覽無遺。而且,此刻她眼波流轉,仿佛在尋找什麼……

「皇上駕到!」耶律吼一聲通報,眾人紛紛匍匐在地。獨獨只有遠處的景君彥挺直著身子,一動不動。凸顯的身影讓石重玨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四目相對,眼波傳笑。景君彥心里一暖,原來她是在找他!

耶律德光同樣也發現了景君彥,眼神犀利的瞥了邊的石重玨。「都起來吧!」大手一揮,冷冷的聲音。

宴會開始,杯籌交錯間伴著胡琴的演奏,各類具有北方特色的舞蹈紛呈于眼前。不時有僕役送上美酒佳肴,契丹人的食物大多比較粗糙,基本都是各類野味肉脯。眾人都是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粗野豪放之極。

面對滿桌油膩的食物,石重玨一點胃口都沒有。從沒有像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以他妃嬪的身份出現,拘束又別扭。不時會有人到耶律德光台前敬酒,說些諸如萬壽無疆類奉承的好話。還好,她不必應和。這里是高台,場上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她的視線總是瞟向景君彥那里,卻很少能接到他的目光。這次宴會過後他就會回去了……夜風瑟瑟,即便穿了厚厚的衣服還是冷得有點難以忍受。

似乎覺察到她的畏寒,耶律德光命人送

來一盤烤得噴香的羊腿肉。「羊肉既能御寒又能滋補,是很好的冬令食物。」說罷拿起桌上的小刀割開滴油的羊皮,切了塊粉女敕的羊肉送到石重玨口邊。「你吃吃看。」

石重玨微微皺眉,抗拒的眼神投向他。她是不怎麼喜歡吃羊肉,覺得有股羶味。

「草原的氣候環境以及喂食的青草,讓我們這里的羊肉煮熟後沒有一點羶味。」耶律德光看穿她心思。

石重玨只好將刀尖上的羊肉吞下口,細膩女敕滑,真的沒有羶味!眼前又出現一個酒杯。「再喝口我們這里秘制的羊女乃酒,包你渾身暖和。」他再次誘惑著。用唇抿了一小口,麻辣的感覺從舌尖一直燒到喉嚨里,她感覺像是喝下一團火。

「怎樣?暖和點了麼?」耶律德光湊近她問,俊逸的臉孔閃著奸計得逞的狡黠神色。她不勝酒力,才一口臉上就爬滿紅暈。「我們回去吧!」他淡淡的說。

意識到他的不懷好意,石重玨怒瞪了他一眼,轉而又瞟了眼景君彥,面露遲疑之色。

「這里有人招呼,你放心。」耶律德光讓人找來耶律吼吩咐了一陣,起身離席,徑直摟著石重玨消失于眾人眼前。

跳躍的火焰讓場下人的臉陰影浮動。耶律德光對石重玨的親昵讓景君彥不忍多看,心里又酸又痛……一度賴以生存的東西從心底抽離。喧囂的四周,他沉悶得只能灌酒。當耶律德光摟著石重玨退席的時候,他也基本上醉了。明早他就啟程回中原了,本來參加這個宴會也只圖再見她最後一面,她走了,自己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搖擺著身子,景君彥踉蹌的邁步離開。

今晚幾乎朝廷所有達官貴人都到場了,耶律李胡自持皇太弟的身份到處神氣活現指手畫腳。偏偏所到之處別人的反應都是帶有幾分鄙夷的恭敬,而耶律吼等大臣根本當他透明般不理不睬。這讓他大為惱火,跑到太後那里痛訴別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看著不明事理的兒子,太後一頓訓斥,沉著臉回宮了。告狀不成反倒挨了罵,耶律李胡氣沖沖的離開,想另找樂子去。不偏不巧,正好和醉醺醺的景君彥撞個正著。

「誰不長眼楮啊!」耶律李胡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景君彥破口大罵,「你不想活了,敢撞我?」說著揮拳就要揍人。

景君彥醉意朦朧的看著面前似曾相識的臉孔。畢竟是親生兄弟,耶律李胡乍看還是有幾分像耶律德光的。「你不是摟著她走了麼?怎麼丟下玨兒……又回來了?」他努力睜開眼楮。

耶律李胡根本沒听到他的醉言醉語,繼續指著他罵。

听到對方的謾罵,景君彥也是怒火中燒。耶律德光憑什麼罵他?!當耶律李胡發動攻勢打人的時候,他敏捷的抓住對方手腕,使勁一扳,疼得李胡哇哇大叫。隨即兩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打在一起。場上人多又十分熱鬧,夜色下根本沒人在意打成團的兩人。

仿佛是發泄心里久積的仇恨,景君彥將耶律李胡揍了個滿臉開花,騎在他身上一邊揮拳一邊吼著︰「你……憑什麼得到她的心?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起來打啊!你不是曾經很不可一世嗎?」

「來人!來人啊!」耶律李胡眼看自己掛了彩,高聲呼救。

有人眼見連忙通報一邊忙于應酬的耶律吼。當耶律吼帶了人將騎在耶律李胡身上狂揍的景君彥拉開的時候,耶律李胡已經血流滿面了。「來人……把這個瘋子拉出去砍了!」他叫囂著。圍觀的人很多卻無人理睬。

「皇叔,這人已經醉得不行了。就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吧!」耶律阮從旁勸阻。

耶律吼也求情道︰「是啊,這位是後晉使臣,估計是喝多了,請您放過他吧!」景君彥是後晉使臣,總不能因為他醉酒打人就處死吧!而且剛才皇上還叮囑好好招待他呢。

「你們沒看見我被他打成什麼樣嗎?我管他是誰,居然敢發酒瘋打我!拉出去砍了!」耶律李胡氣勢洶洶的說,腫的臉,抹了抹嘴角的血跡。

耶律吼保持恭敬的回稟︰「他是皇上和燕妃的貴客,恐怕……還不能說砍就砍。來啊!把景大人送回住處醒醒酒。」他急忙派人將景君彥安全送走,又派人將此事告之皇上。依照耶律李胡的脾氣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眼下只有快點把人送走,否則麻煩就大了。

「讓我送他回去吧!」耶律阮自告奮勇。

「不許帶他走!來人!!」耶律李胡嘶喊了一聲,終于叫來了幾個近身爪牙。「你們給我把這個人拿下!我非要親手殺了他不可!」長這麼大,只要他打人還從未被人打過,更沒有被人騎在身上打過!如今自己是皇太弟,也就是皇位繼承人,居然被一個醉漢打了,不將其千刀萬剮難消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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