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掠愛︰燕雲劫 第四卷 情無休 第四十五章 毒藥(大結局)

作者 ︰ 黑夜幻靈

五月的清晨,天空陰霾,牛毛細雨飄灑下來。

石重玨從陽城策馬往遼軍駐地奔去。軍營守衛士兵見有人來試圖盤問,被她一聲大吼︰「閃開!我要見耶律德光!」

外面嘈雜聲讓軍帳內聚精會神分析作戰事宜的耶律德光濃眉一蹙。「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悌

「主人!她來了!」吉剛未及通報完,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是我!」石重玨沉著臉進入,迎上耶律德光的眼神。

「玨兒!」耶律德光霍得站起奔過來將她緊緊抱住。「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他不停揉搓她的肩膀,滿臉的欣喜。天知道四個月的相思,他快瘋了!

石重玨輕輕推開他。耶律德光傾瀉的思念讓她心痛。想了一夜讓他退兵的說辭出口卻變成了另一番話︰「對不起,我沒有按照約定的期限趕回大遼。臨走前我母後病了,想盡點孝心就留下來照顧她……」不知為何,她見到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解釋。

「沒事,我沒有怪你。」耶律德光柔聲安慰,再度擁緊了她。「現在你回到我身邊就好!」沒什麼可以擔心顧及的了,陽城之戰他勝定了!

「為什麼要發兵南下?」既然不是因為食言的原因,那他為何要發動戰爭?諛

她幽幽一問讓耶律德光一怔。他如實告之石重貴上表一事。「如果再不有所行動,不是讓天下人恥笑我耶律德光?」望入她憂郁的眼眸,也解釋給她听。「另外听說你被軟禁,我怎麼還能置若罔聞?今天的一切全部是石重貴咎由自取!」

「這里是後晉,我的故國!你大軍攻城,讓我怎麼辦?」石重玨鼻子一酸,淚水沾濕眼眶。

「只要他石重貴開城投降,從此臣服契丹,可能我會心軟放他一馬。否則……休怪我無情!」耶律德光放開她,果斷的說出條件。

石重玨長嘆了一聲。這怎麼可能?如果石重貴肯俯首稱臣也不會上表了,更不會引發戰爭來掙月兌契丹的束縛。「退兵吧!就當我最後一次求你!」

耶律德光驚愕的盯著她臉。四個月不見,玨兒瘦了。「為什麼?我已經免除歲貢給後晉足夠的空間,你難道還要我放棄作為大遼皇帝的尊嚴麼?!」

「尊嚴?」他的話無意刺傷了她。石重玨苦笑著說︰「用身體交換你的援軍,忍受你瘋了般在我肩膀上紋身,當著未婚夫的面被強暴……我早就沒有尊嚴了。可是沒有尊嚴,我不一樣活著!」她流淚看著他,克制著顫抖的聲音質問。「而你,為了尊嚴,就要揮軍南下殺我無數軍士非要逼得後晉覆沒在你腳下嗎?!」

耶律德光的眼眸漸漸變得陰寒無比。「原來,在你心中……還是那麼恨我?恨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戰爭隔著他和她,也將所有濃情盡數毀滅。

眼淚如這五月雨綿延不絕。石重玨揪著胸口的衣服,哭訴著︰「是的,我是恨!恨上蒼為什麼讓我遇見你;恨命運為什麼對我殘忍,要我一再痛苦,做出極盡背叛和羞恥的事情;我還恨我自己在對你的刻骨仇恨中竟然愛上你!為了你,我辜負青梅竹馬海誓山盟的戀人;為了你,我不顧世人眼光甘心做你的寵姬;為了你,我

回後晉打算和自己的過去做個了斷,好安心回大遼隨你共度余生……」

耶律德光靜靜的聆听著,她從未說過愛他,從來沒有!剛才她說了,真真切切向他告白——說她愛他!她的眼淚,伴著聲聲控訴瞬間將他淹沒。耶律德光不等她說完,沖上去拉過她,用唇封堵。所有情仇融化在這深吻里……

良久,他放開她的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好了,別說了。就算你讓我死!我也願意……」

「你……願意退兵?」

「不!除了這件事,其他的都可以商量。我可以放石重貴一條生路,不殺他。」耶律德光說出自己的決定,「後晉我是要定了。」反正玨兒如今已經回來,他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石重玨猛地推開他,微微搖頭。說了這麼多他還是鐵石心腸不肯答應。腦海里,想起昨晚石重貴跪在自己面前的那番懇求︰「耶律德光生性殘暴,如果他不肯退兵,我求你替我殺了他,替千千萬萬後晉百姓殺了他!」可是,要她殺了他,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啊!

「玨兒,我會將對後晉官兵的殺戮減少到最低程度,更不會驚擾百姓。你相信我!歸附大遼後,我會讓百姓生活得更好!」覺察到她的失望,耶律德光為自己的行動擔保。

「如果你真的要得到後晉,那麼我只有一死!」說罷,她迅速掏出匕首朝胸口刺去,頓時鮮血四濺。幸虧耶律德光反應快,匕首沒有刺得很深就被拔出。

扔掉鮮紅的匕首,他一把抱住她,緊緊捂住傷口。「來人,快傳太醫!」

眼皮好重,她吃力的睜開後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是他!

「玨兒!」耶律德光緊緊握住她的手,擔憂的呼喚。傷口不深,包扎後已無性命之憂。「為什麼這麼傻!我說過你的命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他憤怒了。

眼前這個男人,霸道得讓人氣惱,深情得叫人心碎。但是,只要他活著,後晉就會遭受覆滅的命運,百姓就會成為亡國奴……她是後晉的公主,而他卻是她深愛的男人啊!不想殺他,卻又無法接受不殺他的後果。進退兩難,唯有一死,可是他竟不允許她死!仿佛站在懸崖的頂峰,再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吉剛端了藥進來,看到兩人深情款款對視立即退下。

耶律德光端起藥,放在唇邊吹了吹。「喝藥吧!不要多想了。」柔情如他,讓人無法想象他殺人奪位的樣子。

「藥太苦,我喝不下。」忽然想到石重貴給她的一包毒藥。如果武力刺殺不成,可以用毒。

「那我叫吉剛弄點蜜糖來。」他起身往外走,絲毫沒有察覺她眼中的絕望。

石重玨起身迅速從衣襟里掏出小瓶子倒了一點碗里。眼淚撲朔撲朔往下掉,重新躺好。

耶律德光轉身進來將蜜糖放入藥汁里搖勻,端到她面前︰「好了,喝吧!」

「我要你……用嘴喂我喝。」她溫柔一笑,絕美迷人。

突如其來的撒嬌沒有讓耶律德光有絲毫的驚訝。他嘴角揚起,端起碗就要喝。忽然被石重玨抓住手腕,藥汁濺了一床。「怎麼?你還想玩當初我要你喂藥的那招?」他邪惡的笑了。剛才她的一點小動作早就被他發現,碗邊有一點殘留粉末。他想看看,她是否真的要他死!

往事重現腦海……直叫她心碎!「不要了,我自己喝!」石重玨搶過碗仰頭就喝。

「啪」碗被打碎了。她驚愕的看見耶律德光眼神冰冷,洞悉一切又帶著一絲痛苦。「為什麼又不讓我死了?」她沒有讓他死,而是選擇自己死。

「殺你,我于心不忍……只要我死了,就可以看不到你所做的一切。」

耶律德光緊緊盯著她不發一言。空氣里散發著濃濃的藥味。當黑暗降臨的時候,他讓吉剛進來打掃干淨,然後走出軍帳。

第二天,遼軍忽然宣布退兵。據說前一晚有人行刺,耶律德光和刺客同歸于盡。不可一世的契丹鐵軍終于退回了北方。

消息傳來,石重貴大喜。他走上城門,遙望遠方。「重玨……對不起!」熱淚潸然而下。

幾天後,景君彥傷愈醒來,依稀想起昏迷中好像有人坐在床邊對他低語。他疑惑的問石重貴,石重貴說沒有人來過。跟著兩人班師凱旋回朝。

後晉得勝,舉國同慶。遺憾的是沒有將燕雲收復,石重貴也不再提此事,安心治理朝綱。他命人為石重玨立了個衣冠冢,偶爾閑暇時到石重玨的衣冠冢前自顧講述一番。

茉莉花開的時節,一片濃郁芬芳。石重瑤在丈夫的陪伴中生下一個女兒,取名景沁幽。嘹亮的嬰兒啼哭聲讓景君彥露出欣喜的笑顏。抱著女兒,給她戴上一枚瓖金玉佩。

「君彥,那是什麼?」石重瑤好奇的問。

「是玨兒給我們女兒的見面禮。」景君彥淡淡的回答。玨兒雖然死了,卻永遠活在他心里,活在他記憶里……

耶律德光南下攻打後晉失敗,還丟了性命。因為沒有冊立太子,耶律吼主動面見北院大王耶律窪,與宗室大臣們擁立永康王耶律阮為帝。太後果然竭力反對,非要立皇太弟耶律李胡為帝。經過契丹皇族內部一番較量,最終還是耶律阮登基稱帝,是為遼世宗。

就在耶律阮登基那天,吉剛帶著妻子小倩還有皇子耶律爍失蹤了。任憑耶律阮怎麼找都找不到。幾年後,經常听到民間傳說,有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經常出沒燕雲之地,專門懲治欺壓漢人百姓的契丹官員。其中有個死里逃生的契丹官員後來發了瘋,見人就說他看到先帝耶律德光了。

奏報傳入世宗耶律阮耳里,他沉思了很久露出一抹笑意。皇叔沒有死!當初耶律吼只是告訴他耶律德光的死訊,根本沒有見到尸體。皇叔,真的為了愛放棄了皇位……想起耶律德光的期望,他暗自決心定要發奮圖強做個好皇帝!只是,如果哪天他也遇到這樣一位女子,是否會做出同樣的決定?耶律阮獨自在雙園里漫步,風過處,落英繽紛。

天空蔚藍,順州境內一處小村莊。籬笆圍牆,幾室瓦房。院子里一群小雞正愜意的吃著米糠。

忽然從屋里奔出一個小男孩,面容清秀中帶著幾分倔強的神色,一路嘶喊︰「娘!娘!爹又要打我!」

身後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咬牙切齒︰「臭小子,你給我站住!」兒子剛才把他好不容易做好的一個紙鳶撕壞。

一身粗布麻衣的美婦從另一個屋子走出來,將兒子抱住︰「爍兒!你又淘氣了。」她正是石重玨!「你都是人家的爹了,還斤斤計較。」

同樣老百姓衣著的耶律德光氣呼呼的指著兒子,沒有回嘴指責,憤憤的回屋了。粗布麻衣仍舊掩不去他一身凌然的王者氣息。郁悶!他耶律德光竟被一個女人和一個小男人吃定!無聊!明天就入城,听說新任了位順州駐守。他倒要看看是個什麼官,貪的奸的,殺無赦!

深夜,旁邊傳來兒子輕輕的鼻息聲。床上某個人蠢蠢欲動起來。不一會兒女人發出陣陣輕吟,黑暗中盡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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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哈哈~~終于大結局啦!歐也!小黑高興得恨不得把面前的筆記本扔了。鮮花那,掌聲那?哦,對了,現在已經快深夜了。大家可能都睡了。呃,不說倒不覺的,一說,小黑也困了……呼——呼——睡不著,咋辦。听音樂!吼吼!!在此,小黑獻給大家的是周杰倫的《蘭亭序》,偶總是喜歡周董那種帶有濃濃古典文化的歌曲……

《蘭亭序》

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

月下門棰心細如你腳步碎

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卻難拓你的美

剩幾闋真心能給誰

牧笛橫吹黃酒小菜有幾碟

夕陽余暉如你的羞怯似水

我本已寫而墨香不退淤泥都有余味

一竿朱砂到底揭了誰

無花風月我提取的泥灰

懸筆欲絕那岸邊浪千疊

情字何解怎落筆都不對

而我獨缺你一生的了解

彈指歲月輕唱清歌淨延綿

青絲半截回眸一笑你婉約

恨了美你搖銅鏡嘆誰讓你蹙秀眉

而聲回徒留胭脂味

人雁南飛轉身欲別離濺淚

菊已八月收攬回憶怎麼睡

又怎麼會心事密封搜刮誰睜著眼對

落花怨蝶你會怨著誰

無花風月我提取的泥灰

手書無愧無懼人間是非

雨的蕉葉又消瘦了幾夜

我等著淚來提醒你愛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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