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自己高超的武藝和舞技的結合,思顏一路闖關,劍下又增添了各類的死魂,目前已在忘生塔第九層交戰。
「小丫頭,如今你能死在我手上已經是莫大的光榮了!」
面前強勢的男人,有著高大威猛的身軀,語氣萬分肯定,認定了倒臥在地的思顏根本不會有活路。
「唔……」
思顏受傷的身體部位此刻都溢出了涓涓的鮮血,疼痛蔓延了全身,這是靈魂將要抽離**前的預兆。
「我在進入這忘生塔第九層前,與人對決幾乎是屢戰屢勝,但只有一次我輸得印象深刻……」男人莫名來了興趣,竟與思顏交談起自己的過往,先前古銅色臉上的傲人神情此時已化為挫敗,「四年前,那個少年,他手中竟持著…傳說中藍紫雙劍中的藍靈劍。」
思顏聞言全身一顫,男人認為這是常人听到此事的必然反應,于是忽略了她周身漸漸聚集的殺氣和暗藏其中的悲傷。
「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那把劍,結果自然是輸了。時隔四年,世上竟再也沒有它的消息了……」說到後來,語氣中全是惋惜之意。
「你想見它嗎?可是…」
思顏緩慢的從地上爬起,「當」的一聲,丟棄了一直配合自己作戰的長劍,一只右手慢慢的模向腰際。
她所有的表情均被黑罩遮掩,但唯一在外的單眼也足夠表現她的自傲與張狂︰「可是你再見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語畢,伴著錚然的清鳴聲,思顏的手間驟然爆起一團炫目的藍芒,銳利的鋒芒仿佛直入九天蒼穹,早已驚煞了男子的雙眼,一顫間只覺得天地間唯剩下一個它而已。
純澈的藍光徹亮在第九層,也籠罩了整個的忘生塔,甚至喚醒了整個世間。
思顏一直藏在腰間的軟劍,便是傳說中的藍靈劍,此劍一出劍鞘,劍身獨有的光芒便凜然于世,彰顯著它獨一無二的身份。
世人只知它的鋒芒爭輝和削鐵如泥,但真正了解它屬于繞指柔一類的細長軟劍之人,從來都是寥寥無幾,大多見過的人,都已成為劍下亡魂。
「現在…看…看來…你與那少年,眼…眼中…的東西,其實…都一樣…」
這是男人的臨終之言,他口中的「少年」時不時喚起思顏久遠的記憶,她的眼眶不自覺的濕潤了……
忘生塔頂,天下能有幾人可以到達?
但只要她是離思顏的一天,這個地方就非入不可。
粗大的鐵鎖纏繞交織在這一層,數量多得伸手便可觸模,不僅像下面幾層那樣籠罩著常年無人來訪的腐朽氣息,而且這里的布置讓人深刻體會到禁錮的含義。
沿路點亮燭台,在雜亂的鐵鎖之間,思顏探尋到了最深處。
那其中彌漫的奇異幽香,盤旋在思顏的鼻尖,格外刺鼻,攪得她的胃里一陣翻騰。
思顏皺了皺眉頭,開始屏氣凝神。
這應該是一種慢性的毒香?若是聞的時日久了,必會腐蝕心脈。可惡!整整四年都是這麼折磨他的嗎?
思顏這麼想著,再放眼望去時,心中頓時一悸,早已麻木的心髒,此時此刻因為這抹身影而劇烈的跳動著。
「師尊∼」她輕喚著,腳步卻飛快的向他靠近。
思顏的師尊獨孤暮,是當今的一代劍聖,他一直被囚禁在忘生塔頂。
獨孤暮察覺出了思顏的到來,常年微閉著的雙眼慢慢睜開,綻放出深邃的光華,那洪鐘般的聲音也絲毫不受歲月的影響,一如往昔︰「你為何要來?」
思顏暫時無法近身過去,狠狠的咬著下唇,對著鎖鏈中央的孤獨暮深深的一跪,滿懷著自己多年的遺憾與悔恨。
師尊,當年都是我的錯,才會害得您如此。
獨孤暮的手腳都被牢牢的鎖著,如絲的銀發披散在雙肩,靜坐在圓墊上端詳著自己的徒兒,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留下來的皺紋,但此刻卻看不出情緒。
「看來你不僅活著,而且長大了不少。」
听著師尊的話,正頷首不語的思顏卻突然發覺自己被獨孤暮強大的內力控制,身體不能自主,被強迫著重新站起。
「師尊!您不要——」思顏叫道。
孤獨暮端坐如山,矍鑠的目光對準思顏,口吻駑定萬分︰「回去!」
「不!我今天就是來救您的。」她取下腰間的藍靈,加重自己的語氣。
只要有藍靈劍在手,她一定能帶他出去的,這天下的第一名劍誰人能擋?
「真是天真吶∼四年前你憑著這份天真毀了你的一切,莫非四年後,你又要重蹈覆轍?」
突兀的譏諷之聲從後方襲來,空氣中彌漫的幽香頃刻間被來人的氣勢沖淡,燭火搖曳,鐵鏈作響,隨後強悍凜冽的氣場鋪天蓋地的壓向思顏,她的胸口像被巨山壓住,難以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