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來在下實在不宜再久留于此,就先告辭了。還有…關于錢的問題?」
看著急得抓耳撓腮的客棧老板,伊淅痕心中暗笑,卻仍是想逗一下這個被他折磨幾番的可憐人。
「哎喲∼伊公子您又說笑了。這些錢…您就是料事如神吶!不必再多費您的口舌了,小人自是明白的。」
話說,張將軍接手朝旭皇子的親筆畫卷後,確實被伊淅痕的幾句話唬住了,再也沒有打開它的意思,可是對著伊淅痕仍是滿臉的狐疑。
伊淅痕早就猜到他這一反應,提出了辦法供他參考。
「在下很能明白張將軍心中的疑慮,不如張將軍你先留下銀子,然後請掌櫃的來監視在下,當然這並不保險,所以你走後,可以派幾個信任的將領入住于此。這樣一來,在下的行蹤你自可了如指掌,若在下在你將畫卷送至丞相府之前逃走,相信你的張家軍也不是吃干飯的。不知將軍覺得在下的提議如何?」
這算是哪門子的提議?根本就是在炫耀!炫耀自己的才思敏捷,炫耀自己在「敵人」面前,即使暴露出自己的弱點,也毫無畏懼。
盡管張將軍猜出了他這份用意,但以武夫頭腦對付這樣口若懸河的才子,自然是敗得一塌糊涂。
于是他照做了,這樣一來,客棧老板到手的金錢數目便早已超過了伊淅痕欠下的,畢竟出手闊氣是上等人的通病。
「既然如此,掌櫃的,你這次欠在下的一個人情,記得要還哦。」
伊淅痕含笑的眼底一絲狡黠滑過,極為溫和的對客棧老板道,這種態度根本讓人無法拒絕。
掌櫃有些受寵若驚,呆了幾秒後重新擺出笑臉︰「是是是∼那是自然的。不過,這該怎麼還呢?」
「時機一到,你自會明白的。」
老板仍呆怔著,伊淅痕卻已徑自緩步上樓。
他的眼角回瞥了整個廳堂,桃花眸中罕見的冷色溢出,帶了點疏離和無奈。
這種地方,自己這一生,只此一次就夠了。
他伊淅痕的異常表情,要不永遠在無人之處稍縱即逝,要麼只為世間特定之人停留。
「咚咚…」
伊淅痕輕叩了思顏的房門幾下,無人應聲。
但他卻發現門中間的一條細縫,看來主人之意是邀他入內了。
「思思,睡得可好?」
伊淅痕踱步在隨地可見的衣料殘布之上,笑眸未變,卻久久徘徊在靜坐于床榻上的思顏身上。
她穿著毫無裝飾的紅裙,長發只用淺色發帶簡單的綁在腦後,完全改造了本該美艷的形象。
說是女人,準確來看,卻是一個身著怪異的衣裳…像是男人的女人。
「原來,思思的品味是…這般…瀟灑。」
伊淅痕眼珠一轉,一副頗感興趣的模樣。
憑伊淅痕的口才,世間幾乎沒有什麼不好的事物存在了。
只是,對于他說的這些贊美之言,思顏始終沒有回應,仍是久坐不動,低頭不語。
隨著時間的逝去,兩人間的氣氛變得越來越怪異。
「怎麼,思思是哪里不舒服嗎?我看看。」
沉默了半晌,伊淅痕並沒有太在意,反而有些擔心她。
待伊淅痕近身而來,思顏冷面一端,銀白的劍光忽然閃現,隨後迎來的是真正的死寂。
「……」
面對思顏反復無常的情緒和突如其來的攻擊,伊淅痕仿佛早已習慣了般,雙指及時夾住了劍刃。
長劍距離鼻翼只有一寸,鋒利的銀尖映在他的眸里,他的嘴角卻始終保持著上翹的優雅弧度。
「……」
持劍的思顏墨瞳中一片森冷的寒色,透露出她的冷厲。
「怎麼,你就這麼想殺我?」伊淅痕問道。
「是。」思顏的唇線緊抿,眼神堅定似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