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家習慣就好,阿澤就是這樣,一旦餓了…總之,他的味覺很挑剔,但對食物從不挑剔的。」
見此,伊淅痕搖著玉扇,頗為淡定的為自己的好友調節氣氛。
「哇∼」
女子們驚呼一片,皆是眼含春波的凝視著滿臉油漬的宇澤,見過各色的客人,唯獨他,偏是如此的于眾不同。
原本粗魯的撕扯魚肉的動作,由他演繹,卻盡顯灑月兌率性,對每樣菜肴的評價更是鞭闢入里,一針見血,赫然就在美食界展露出罕見的鋒芒。
于此看來,便成就了一場視听盛會。
思顏不比他人,並不懂得任何料理,又因心中早對宇澤不滿,這對她來說,無疑又把他降低了一個檔次。
「思思莫要生氣,馬上請姑娘們再送一桌,你我再吃便是。」
伊淅痕心知,在場中人,最介懷于心的自然是身旁的思顏。
「不必了∼你已經幫我離開東郡,我似乎再沒有與你同行的必要。」
思顏覺得,就由這兩個怪物自生自滅吧,她可沒那麼多閑工夫去和他們折騰。
她說罷起身,神色冷淡萬分,並不看向任何人︰「七日之後,你我于城門相見,我去拿回屬于我的劍。」
「……」
在伊淅痕的沉默和宇澤的漠然中,思顏就這樣走了……
似水無痕,不帶余情,徒留回憶。
「來人!今夜務必將她帶入秘樓。」
「遵命。」
而暗處的樓閣一角,一道已熟識的艷影一閃即逝。
緋熙城初夏的天,湛藍,空遠,淳靜。
伊淅痕,如果和他的相遇是緣,但過了適逢的季節,她就應該毅然決絕的斬斷這無果的緣,因為,她已習慣了一個人……
思顏走過喧嘩的街頭,在茫茫人海數不清與多少人擦肩而過,在旁人的世界里,她不過只是扮演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隨興買了一壺酒,明明是醇香,清甜,流入心里,卻是苦澀的。
南都滄海的瓊月門,那是她的下一站,腳步漸遠了,回憶卻擱淺。
緋熙城郊外,有些微醉的她俯在溪邊。
溪水在陽光下閃動著細碎的鱗紋,使她映于水面的臉模糊起來,掬起一泓清流,她靜靜的看著冰涼的水輕滑過素臂,憂傷徘徊在朦朧的淚眼中,她忘記了這個麻木的軀殼里包裹著的心有過多少感傷的情緒。
那個虛幻的夢,那些變了的人,那麼多破碎的誓言……風華是一指流砂,驀然回首萬事已空,任憑她再多的眼淚終是留不住時間,終是注定她要用舞或劍的姿勢越過一生。
猛然,一聲「嗷」的鳴叫穿過她的耳膜,一道青黑色的影子沖破雲層,劃過天宇而落,震顫的氣流使得她後方的蒼樹「蹭蹭」作響,灑落下無數葉片。
思顏輕運真氣,身子即刻如蝶般輕盈而立,迷離的雙眼乍然恢復清明,甚至帶著幾分狠厲,瞪著不遠處的男人。
「命,你這樣可是會嚇壞小姑娘的∼」
男子渾厚的嗓音一出,那枝干上的小家伙便迎風飛出,輕落于男子的肩頭。
思顏這才看清,這是一只雄鷹,墨黑的羽翼,紋理中還夾雜著幾抹青綠色,黑喙堅韌有力,鷹眼犀利中不失靈動,此刻正不善的盯著思顏。
「你是什麼人?」
思顏警惕的問去,這個頭戴黑色斗笠的男子全身殺氣濃烈,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