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痴-修訂版》（9）
但我們也害怕，我們的第一個主顧會不會也是有變態行為的人？
噢，停一下，導演在喊著要喝水。
他喝好水了。他有些迷迷糊糊的，將我當成了平顏。他抓著我的手喊道︰平顏，我叫你不能動情，你為什麼不听話？你以為那個男人真的會愛你嗎？你好傻啊，平顏。我是男人，我怎麼會不了解男人心態呢？你是我打造出來的職業情人身份已經被他鄙視了，何況你還是他父親的職業情人。游戲就是游戲，你為什麼要違反游戲規則啊……
是的，平顏違反了游戲規則，所以她付出了死亡的代價。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座省城里非常著名的「完美酒吧」，就是我們「職業情人俱樂部」的基地。「完美酒吧」四個中文大字很漂亮，下面還有英文。完美酒吧注冊的商標圖案是一朵大寫意的百合花，我們每個會員都擁有一只百合花圖案的胸針。
完美酒吧是一座三層建築，底樓是營業廳，二樓是包廂，三樓是會員訓練廳、會議室和導演的辦公室。這座建築是導演三年前購置的，完全屬于他的產業。我所說的會員是指的我們這些職業情人，酒吧里的侍應生都是男的，而且清一色都是貧窮出身的大學畢業生。完美酒吧里的布置很高雅，很有藝術品味，中西結合的壁掛圖案具有一定的審美價值。
我們在訓練廳里開了個異常嚴肅的會議，導演布置我們怎麼操辦平顏的葬禮。每個死去的姐妹都會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一、 以她的本名向福利院捐一筆款；
二、 將她的親人接來參加葬禮，但不會讓她的親人知道她所從事的灰色職業；
三、 把俱樂部掌管的屬于她的錢全部交給她的親人；
四、 為她做一本特別的聘書交給她的親人帶回去（聘書是導演利用他的關系從各公司里做出來的），以此證明她做的是正當職業，給她的親人留一個紀念。
五、 大家以好朋友的名義為她舉行一個葬禮。
當我們這個俱樂部一個叫蒙蒙的姐妹第一個死亡後，導演花了一個晚上制定出了這個規則。他說，他雖然將「職業情人」當成職業在做，但畢竟是灰色的，因此不能讓死者的家人知道這個真相，更不能讓死者家鄉的人為死者的灰色職業而看不起她的家人。
你說，導演是一個偽君子，還是一個很有人性化思想的正人君子？也許有人會說，他是最虛偽的人，他靠著我們姐妹的皮肉生存，他是我們身上的寄生蟲。你可以這麼說他，但他在我們心目中，就是正人君子。
為死者做的那幾件事，都有專門的人負責，我負責的就是俱樂部里每個姐妹的錢。我算是財會主管吧。我們和主顧簽訂和約時的錢在俱樂部里，該給我們的那部分就在俱樂部里，由我掌管著。除了死者，要是有姐妹決定月兌離俱樂部，俱樂部就會把該給她的錢結算給她，一分不會少。八年來，自動月兌離俱樂部的姐妹有五人，現在她們都應該生活得不錯吧。